“你们——”
恶战之中,谢云书还有空跟李忆如闲谈。对韩仲晰而言,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武神的压迫实实在在,伐天此刻与谢云书交手,已是克尽全力。此时再逢武神杀招临头,任凭伐天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不付任何代价,全身而退。
但李忆如这一招波及甚广,就算是谢云书他自己,也无法立身风暴中央。因此他刚一发觉雪亮刀光戮敌迅发,将长空层云一截两断,谢云书便急速后撤,翻手之间又施展了一记巨剑凌斩,迫使伐天被牵制原地。
必须设法撤退——
兔起鹘落,伐天先挡住刚猛迅疾绝伦一剑,仰首瞬间,武神刀光已煊赫异常地屠身将至。此时旧力用老,新力未生,伐天断不敢在这种情形下与之正面一碰,何况还有谢云书随时会补上擒拿一击?
知晓不付代价难以抽身,骤一咬牙眼露凶光,伐天竟使天罡印陷入自毁,一时间弥天魔色竟冲淡了圣灵之气,无量紫色魔焰吞没六合,宛若凝聚成蛮荒凶兽一般,咆哮着直袭谢云书两人扑杀而去!
“倒也省事。”
眼见着伐天自毁魔兵,将天罡印威能一次性全部爆发出来。谢云书顿时清楚,这次大概是抓不住伐天了。可能让天罡印自毁,让伐天自断羽翼,又将天魔剑重新取回,已是相当大的收获。
毕竟,天魔剑与天罡印好说歹说,都是非常强大的魔兵。原作中,李忆如被天魔剑碎片伤到后,居然一直未能将之取出来,成了身体隐患,可想而知其非同小可。
因此,谢云书毫不犹豫令郢雪合于望海潮,旋即激发出鲲鳞护体之力,于纯阳妙道葫周边布下一圈水波盈盈的透明球型气罩——这也是鲲庇佑的一种方式,能将外界的可怕伤害,削掉相当一部分。而若是弱者的进攻,甚至打不破这一层防御。当然这鲲鳞水罩一般的防护气层,具体强度仍然得看使用者本身,而非一尘不变。
此时天罡印猛然炸碎,魔气狂澜一般喷薄而出。伐天看也不看,头也不回地远远遁走。谢云书将三人护在其中,加上李忆如催动圣灵珠施咒护体。两者结合,自能保大家安然无恙。
等到暗紫魔涛肆虐结束,谢云书懒得再去观察伐天去向。再怎么说,他这一次的目标都是姜承。不把姜承的事处理好了,其他什么都是空的!
“他逃了……”
“嗯,看姜兄神情,应还有相当困惑?”
不急着前往蚩尤冢或者蚩尤冢,而是等李逍遥来此汇合,谢云书不疾不徐道:“有什么话,你大可直说。”
姜承犹疑少顷,随后问道:“谢师弟,假如我的身份与魔有关是真,那我……是否将来再也回不了折剑山庄?”
谢云书眼露了然,随后摇了摇头:“那倒是未必。”
“但照你所说,不久定有人会四处宣扬我的身份。纵使师傅并不在意,却也难绝悠悠众口。”
姜承的顾虑十分实在。可谢云书又不是不懂怎么利用舆论,因此不怎么担心地说道:“没关系,之后我会请李叔明示四大世家,我们在回折剑山庄的路上,被魔人攻击。姜兄力抗不敌,身受魔气所伤,只能暂时留在蜀山调养一阵子。”
“这?”
谢云书耸了下肩膀,道:“怎么说实话也是一门艺术。况且,蜀山的确有一件事需要姜兄帮忙。到时候,你会是以不幸被魔人伤害的英雄身份,回归折剑山庄。就算别人有所质疑,但有我们承诺作保,仍然是不妨事的。”
“怎么做?”
李忆如好奇地问出了姜承的疑问。因为从刚才三人交锋的场面来看,姜承自问目前的他实在没什么能帮上蜀山。而在李忆如心里,他独孤爷爷在山上,谢云书敢这么胡来帮助半魔,回到蜀山肯定要被一顿臭骂的:“云书哥,你当心剑圣爷爷给你好看噢!”
“不是,我又没撒谎,姜兄的确能帮上忙。”
不久之后,谢云书还没来得及解释。虽不见谢沧行来汇合,李逍遥却已冯虚御风而至,远远听到两人交谈,当即询问道:“你们在聊何事,与师伯有什么相关?”
“事情是这样……”
谢云书把刚刚伐天来找姜承的经过,不分巨细地跟李逍遥讲了一遍。此刻得知姜承与蚩尤血脉有关,李逍遥登时也有些头大。
不过,李逍遥将来还当了姜承儿子姜云凡的师傅,对于姜承出身并没有什么偏见,只是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也罢。云书你若有办法,独孤师伯那边,我会去尽量说服。可,蜀山不能做诓骗世人之事,这一点你须明白。”
“我没准备骗啊!”
谢云书一脸冤枉,而后朝姜承使了一个眼色,道:“姜兄,蜀山替你作保,可是得承担相应名誉上的责任。望你日后,切莫忘却这些年来守正护人之初心。”
“……嗯,我明白。纵我当真是魔族后裔,亦不会去伤害无辜。”
虽还不清楚谢云书的打算,但姜承对于这种要求,从来没有拒绝的道理,郑重肃穆地做出了承诺。但随着世事变迁,姜承立场改变之后,就算不伤害无辜,仍然存在着冲突的风险。谢云书深知此点,却不能现在开口打击姜承的积极态度,点了点头便算过去了。
“如此便好。”
临着带姜承去蚩尤冢前,谢云书想了想向李逍遥问道:“李叔,罡斩师叔他人?”
“已经去替你办事。不过,他没能留下路遇的那名魔头。”
“遇见魔头?哦,不妨事。”
魔翳这个化身死不死,对他都没太大影响。谢沧行没能杀就没能杀,谢云书也不在乎。
照姜承如今的状况,一两天肯定回不了凝翠甸。有谢沧行保护夏侯瑾轩,定然万无一失。而谢云书这边有李****加上他,三人带着姜承前往蚩尤冢,已足够畅通无阻。
没有浪费多余的时间,谢云书在路上和李逍遥说明了一通情况,不久便进入了蚩尤冢,过了炽炎池抵达祭魂陵。
甫一落地,姜承便只觉一股若有若无的呼唤,从蚩尤冢深处传来。李逍遥清淡神色一凛,眼露凝光道:“通道尽头,有一尊巨大的蚩尤雕像,以及一块内里蕴藏着难以置信惊人能量的巨碑。”
“蚩尤之力……”
就算不提最不相干的李逍遥,谢云书与李忆如都各有感应。尤其谢云书手腕上龙潭钥环,也如受到了强烈刺激,罕见地浮现了出来,散发出阵阵清辉。而姜承的耳边,更不时浮现蚩尤呼唤,宛若幻听一般,回荡不已。
“咦,怎会有一个与蚩尤气息相似的人?”
蓦地,祭魂陵内焰光大作,却见一名火精凝形而出,背后巨爪宛若一对火凤鸟翅,翼张在左右两侧,正是借蚩尤冢修行的妖怪炎舞。
平日里,这火灵守护蚩尤冢的同时,也借助石碑里的蚩尤之力提升修为。凡是胆敢接近此地的生灵,不管是人是妖,都会被她辣手驱逐击杀,正如魔族遵循的信条——不强,则死。
不过,炎舞这回刚一闻到蚩尤气息,跳出来观察了一阵来到此地的四人,却没像往常一样非得闹着打一架。因为炎舞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除了那个跟蚩尤有关系的,其他她好像一个都打不过。
但这里是蚩尤冢,谁知道与蚩尤有关的人,会突然爆发出什么力量来呢?
“这种火候的仙家剑仙、女娲后人、神农灵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管了,我走啦!”
“慢着,火灵珠是不是在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