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罚

目录:东君| 作者:面北眉南| 类别:都市言情

    嬴东君看了一眼玉蝉,又低头去看仍然在打滚的念鱼,惊讶道:“没想到这玉蝉竟然在你这里?”

    嬴东君的话让场中一静,大家都不由地看向萧太后。

    萧太后此时早已经沉下了脸,她冷冷地说:“承平,你闹够了没有!”

    嬴东君淡声说:“太后娘娘方才说玉蝉丢了要治我的罪,现在玉蝉找到了也还是我的过错,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颠倒是非、指鹿为马,以权势压人,就不怕传出去之后被天下人耻笑吗?”

    萧太后胸口急速起伏了几下,手中的酒杯差点被她捏碎。

    殿中众人低头的低头,看别处的看别处。

    苏太妃干笑了一声,打圆场道:“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说不定这玉蝉是念鱼不小心捡到的呢?”

    这解释明显说不过去,玉蝉如果是念鱼捡到的,刚刚太后要罚长公主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说?在座的人没有一个蠢的。

    苏太妃也知道自己这解释牵强,又补充道:“念鱼捡到荷包之后,可能是急着回来当差,没有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吧。”

    嬴东君看了苏太妃一眼,冷笑道:“怕误伤了人,本宫特意将药粉抹在了荷包里侧,如果不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过,她的手根本不会肿。”

    嬴东君将荷包扯开些,给离得近的苏太妃、张太嫔看了看,她们看到荷包里层果然残留了一点点白色的粉末,吓得连忙往后仰了仰身子,深怕那药粉会不小心飞到自己身上来。

    苏太妃:“长公主,你这药有没有解药啊?若是有解药,还是先给念鱼解解毒吧,看她那样子还怪疼的。”

    不怎么爱说话的张太嫔也劝道:“是啊,长公主。给她解了毒,也好问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嬴东君看了一眼捂着手,疼得身体抽搐的念鱼,“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毒,只是看着可怕罢了,用水冲洗一遍就好了。没有水,用酒冲洗也可。”

    苏太妃见太后冷着脸不说话,连忙张罗殿中伺候的宫女拿案上的酒去给念鱼洗手。

    宫女拿着酒壶过去,看着平日里端庄深沉的念鱼疼得脸色扭曲,眼泪鼻涕齐飞的样子,有些怀疑这样解毒有没有用,不过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让令一个宫人帮忙按着念鱼,自己提着酒壶给念鱼的右手冲洗。

    才冲了半壶酒,念鱼的手就迅速褪去了红肿,她也渐渐停止了哀嚎,只偶尔发出一声抽噎。

    那看起来厉害的毒药,竟真的如长公主所言,好解得很。

    嬴东君见念鱼还蜷缩在那里不动,冷笑道:“既然不疼了,就不必装死了,这药也就吓吓人,根本毒不死人。你说说,为何要指使人抢夺这枚玉蝉。”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嬴东君拆穿,念鱼脸皮再厚,也装不下去了,她慢慢起身,拿出手帕,背着众人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又整了整凌乱的衣裳,才红着眼睛平静地出声道:“奴婢并没有指使人偷这枚玉蝉,只是凑巧捡到的。”

    嬴东君嗤笑了一声。

    念鱼没有理会赢东君的嘲讽,她又朝着太后的方向规规矩矩的跪下,“太后娘娘,奴婢捡到玉蝉之后,见它已经碎了。因知晓此物珍贵,怕被问责,才一时鬼迷心窍,隐瞒了下来。奴婢有罪,还请娘娘责罚。”

    嬴东君不由地对萧太后身边这名侍女刮目相看。

    她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太后先摘出来。只有把太后摘出来,她就算是被责罚了,只要太后一句话,她今后还是能被重用。

    她也知道,偷盗玉蝉之事是不能承认的,那牵扯到了刺杀长公主的罪名,是死罪。所以她索性承认自己是怕责罚,隐瞒了捡到玉蝉的事,反正青骹的主人已经死无对证了。避开大的罪名,主动揽下小的罪名,她也算是敏锐又果断了。

    萧太后顺着念鱼的话道:“人皆有趋利避害之心,你今日犯错也算情有可原……”

    她的话还没说完,嬴东君就抬起手来,慢悠悠地拍了拍,清脆的把掌声响彻大殿,就像是打在了萧太后的脸上。

    嬴东君笑道:“太后娘娘对自己人还真是宽宏大量呢。”

    萧太后暗中咬紧了后牙槽。

    念鱼见太后下不来台,连忙主动道:“娘娘心善,对下面的人向来宽宏。这次确实是奴婢犯错在先,恳请娘娘责罚奴婢!”

    萧太后也知道,今日这玉蝉之事本就有些说不清了,虽然还没有人站出来帮嬴东君说话,但是她们背地里怎么议论就不好说了。如果她还一力在明面上袒护念鱼,场面会更加难看,自己的名声也会受到不小的损害。

    萧太后冷着脸道:“你犯的错虽情有可原,但是因为你是哀家的人,哀家更不能饶恕你。便罚你一年俸禄,仗二十。”

    对女子而言,二十仗也不算轻了,底子弱一些的,落下病根都说不定。

    念鱼含着泪拜谢,“谢娘娘,念鱼领罚!”

    萧太后看向嬴东君,冷声道:“长公主可满意?”

    在众人看来,长公主若是有脑子,这会儿就该主动给太后一个台阶下,将此事揭过了,这样或许她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些。

    毕竟,彻底得罪太后,对她来说,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

    可惜长公主殿下向来不是一个会权衡利弊的人,她行事只凭自己高兴。

    “当然,不满意!”嬴东君讥讽地说,“那玉蝉她说是捡来的,娘娘就信她是捡来的?我还说她就是刺杀我的幕后主使呢!这衙门里若都学太后娘娘这般断案,我大圣朝一年也不知要出现多少桩冤案错案,怕是阎罗殿都挤不下那些冤死的亡魂了!”

    众人看了一眼萧太后,不由得有些心惊,她们还从未见过太后有这般阴沉的脸色。

    由此可见,长公主还真不是个简单人。

    萧慧娘见她竟如此咄咄逼人,怒道:“那长公主想如何呢?杀了念鱼给你出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