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中请旨出来,已经过了午时。
墨御尘快马加鞭的赶往刑部,刚一走进大门,便看到了刑部尚书郭攸那张谄媚的笑脸。
“微臣恭迎楚王殿下驾临,不知臣能为殿下做点儿什么?”郭攸问道。 墨御尘往日待人也算是和善,这名刑部侍郎也从来都是这样的脾性,巴结皇亲国戚,打压下属的事情也没少做。
只是他胆小怕事,放在刑部之中用着,倒是也顺手,皇上便也没将他拿下去。
哪国的朝堂上没有几个蛀虫?区别也不过是这蛀虫是听话的蛀虫还是不听话的蛀虫罢了。刑部户部如若没有人,日后在朝堂上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既然此番刑部侍郎主动卖人情表忠心,墨御尘没有不满盘接下的道理。
他将手上的御令递过去:“本王奉皇上旨意,前来提升当日刺杀元小姐的杀手黄三箭。”
“不过是审问一个下人而已,还要劳动楚王殿下亲自过来一趟,实在是下官的无能。殿下请随我来,下官这就带殿下去提审人犯。” “提审便不用了,本王去问几句话就走。”墨御尘说道。
刑部侍郎的神情一怔,却很快又反应过来。他招了招手,让底下的人递了一件儿披风过来:“殿下,这刑部大牢之中阴冷潮湿,关押的从来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殿下既然要亲自去问,便穿一件儿厚一些的披风过去吧。”
这一次墨御尘倒是没有拒绝,而是将披风披在了身上,向着监牢深处走去。
刑部向来是所有官员都望而却步的地方,往日里经手的案子不明不白消失的人也是不计其数。
郭攸没有什么鸿鹄之志,更没有什么为世人谋福利的宏伟心愿,最大的理想便是能在朝堂上混一口饭吃,保住自己的小命。 将墨御尘送到关押着黄三箭的牢房后,又让狱卒搬了一把椅子过来,便极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
阴冷湿润的牢房之中,老鼠蟑螂满地爬着,放在一旁的草席都已经散发出了一股腐朽的味道。
因之前自尽未遂,黄三箭此时被牢牢地捆绑在木架上,双手双脚都动弹不得,更别说是自尽了。
他倒是乐观,此时看到墨御尘,竟还裂开嘴露出了一口黄牙,嘿嘿的笑了起来。
“应该认识本王吧。”墨御尘一抖披风坐在了椅子上,神情冷肃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之前你曾在京城行刺过一个姓元的姑娘,那是我未婚妻。” 披风上有一圈儿绒毛柔软的毛领,此时搭在墨御尘的肩上,衬的此人面冠如玉,更多了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就像是天生的点缀一般,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
可一看到他的容貌,却又觉得无比合衬。
黄三箭依旧是嘿嘿的笑着,瘦长的身子像是一根长竹竿,一口黄牙稀稀疏疏,像是没怎么熟好的玉米,随手一拳便会脱落下来几颗似的。
可他只是笑着,也不说话也不发怒,看起来更像是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而不是一个箭术高手。 墨御尘早就料想到了他不会这么容易的回答。
他垂着眼眸:“我知道,就算是问你也问不出什么来,本王此次前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而已。”
“黄啸,半月国曾经搏得武试魁首的箭术奇才,早年双亲尽失,作为家仆在一个商户家长大。十七岁的时候,卖/身的人家主公身死,整个家道没落,家仆一哄而散,唯有你没有走,而是靠着一身幼年学来的杂耍功夫,半是卖艺半是乞讨的照顾主母和小姐,足有六年之久。”
墨御尘说至此处,黄三箭那双浑浊的眼睛终于散发出了一点矍铄的光芒来。
他宽大的舌头舔了舔一口黄牙,视线落在墨御尘的脸上,却不在移动了。
“后因一身出神入化的箭术,在二十三岁时带着丧母的主家小姐前往半月过都城参加武试,因一弓三箭正中靶心而夺得魁首。在你夺魁之后,半月国的君主赏赐了你田产铺子,宅院和侍婢,可以说是风头无两。当月,你便迎娶了你主家的小姐为妻。”
墨御尘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人,一字一句的开口:“黄啸,本王说的可对?”
片刻的沉默之后,黄啸却再一次嘿嘿笑了起来:“楚王殿下同我说这些说什么?难不成是想看我对半月国的君主感恩戴德,感谢他的知遇之恩么?”
闻言,墨御尘确笑了起来。
他道:”知遇之恩?半月国君主确实对你有知遇之恩,然而未出半年,你便因为杀人而逃亡天涯。你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因你而获罪,被曝尸在城墙上七日七夜,从此以后世间再无黄啸这个人。”
“很多人都说黄啸早就死了,可是时隔十余年,江湖上却又出了一个一弓三箭能取三人性命的奇人。只是时隔太久,世间也很少会有人将黄啸和黄三箭再联系到一起了,我说的对么?”
牢房里安静无声,唯一的光源就是墙上那一个不过人头大小的透气窗。
潮湿的墙角有水滴落下来,砸在地上劈啪作响。
黄三箭看着墨御尘:“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这段时日本王一直都在思考,是谁能将半月国消失了多年的箭术奇才重新请了出来,他又付出了什么代价。本王查了所有有关于你的事情,终于查到了一点奇怪之处……”
黄三箭的神情终于变了变,脸上的笑意也彻底消散了。
墨御尘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接活杀人,而赚来的银子其实都没有留在自己的手上,而是辗转交给了半月国的一个守坟人。你无父无母,自然不会是父母的坟墓,那便只会是妻子的。而本王又得知,三个月前你妻子的坟墓已经被启出了墓园,现今下落不明。”
“你们皇室之人,还真是一个样子,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既然你都已经将我的底细打探的清清楚楚了,还何必再来问我?”
“我们皇室之人?”墨御尘抬眉笑了一瞬:“听你这话是说,指使你刺杀元家姑娘的人也是皇室中人了?”
刑部问话向来极有技巧,黄三箭也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是以在进入刑部大牢之后一直是闭口不言,只字不提的。
任由刑讯逼供之人如何逼问,他都一句话不说。好不容易熬到了时辰,方要自尽,却不想竟被人给拦了下来。
方才他也不过是和墨御尘说了两句话,墨御尘便从他的字里行间挖出了不少的料来。如若他在多说几句,想必墨御尘也能将他的心里所隐藏的那些事情摸得清清楚楚了。
想到这儿,黄三箭便再一次的闭了嘴。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觉得你不开口说话,本王便问不出什么来,是么?”墨御尘轻笑了一声,瞧着他眯了眯眼:“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本王又怎会来见你?”
“你妻子的骨灰,之前被人取走了。若我没猜错的话,随后便有人找到你,以你妻子的骨灰威胁让你帮他杀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元家小姐。”墨御尘道:“想必也不会只是骨灰,你活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该忘记也早就忘记了……”
黄三箭蓦地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墨御尘:“你知道谢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又凭什么来品评别人的人生!”
“我妻子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如若没有她,当初我早就饿死在那一年的大雪之中了。若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黄三箭哈哈大笑,眼角都流出浑浊的老泪来。
他咬着牙:“当年……那个登徒子想要调戏我夫人,我自然要杀他!可谁知道,那无耻小人竟是当朝皇后的远方表弟,是和皇亲国戚沾边的。”
“我这样的寻常百姓,又怎么能斗得过寻常百姓呢?我想我带着阿蓁跑吧,离开京城去哪儿都好,只要我能和阿蓁好好地过日子,不用看谁的脸色,也不用担心什么!可是那些人还是追来了,还是杀了阿蓁!”
黄三箭又笑又哭,那模样几欲癫狂,此时更是疯的可以:“这些年,我已经将那些欺负了阿蓁的人全都杀了,没死的,就只剩下半月国的皇帝,他也迟早不会有好下场的。”
“阿蓁走了这么多年,如若不是想要为她报仇,我早就随她而去了。却没想到此番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竟栽在了你们的手里。”
黄三箭仰起头:“阿蓁的骨灰还在他那儿啊,他答应了我会安置吉穴为我和阿蓁超度,承诺了会将我们葬在一起,我们下辈子还会再见的。阿蓁已经等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终于能去找他了!”
话虽如此,墨御尘却还是有些不解。
若只是为了杀元向晚的话,黄三箭现如今被捉入天牢,想要自尽的方式不是千千万万。
方才他说了一句“误了时辰”,想必是恭王承诺的为他和阿蓁超度的时辰。
可他寻死一次,却并不再寻了,黄三箭的心里究竟是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墨御尘心里想到。
当你看到这部巨作【《侯门弃医》】之 第190章 审问的时候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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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精要 从皇宫中请旨出来,已经过了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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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恭迎楚王殿下驾临,不知臣能为殿下做点儿什么?”郭攸问道。
墨御尘往日待人也算是和善,这名刑部侍郎也从来都是这样的脾性,巴结皇亲国戚,打压下属的事情也没少做。
只是他胆小怕事,放在刑部之中用着,倒是也顺手,皇上便也没将他拿下去。
哪国的朝堂上没有几个蛀虫?区别也不过是这蛀虫是听话的蛀虫还是不听话的蛀虫罢了。刑部户部如若没有人,日后在朝堂上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既然此番刑部侍郎主动卖人情表忠心,墨御尘没有不满盘接下的道理。
他将手上的御令递过去:“本王奉皇上旨意,前来提升当日刺杀元小姐的杀手黄三箭。”
“不过是审问一个下人而已,还要劳动楚王殿下亲自过来一趟,实在是下官的无能。殿下请随我来,下官这就带殿下去提审人犯。”
“提审便不用了,本王去问几句话就走。”墨御尘说道。
刑部侍郎的神情一怔,却很快又反应过来。他招了招手,让底下的人递了一件儿披风过来:“殿下,这刑部大牢之中阴冷潮湿,关押的从来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殿下既然要亲自去问,便穿一件儿厚一些的披风过去吧。”
这一次墨御尘倒是没有拒绝,而是将披风披在了身上,向着监牢深处走去。
刑部向来是所有官员都望而却步的地方,往日里经手的案子不明不白消失的人也是不计其数。
郭攸没有什么鸿鹄之志,更没有什么为世人谋福利的宏伟心愿,最大的理想便是能在朝堂上混一口饭吃,保住自己的小命。
将墨御尘送到关押着黄三箭的牢房后,又让狱卒搬了一把椅子过来,便极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
阴冷湿润的牢房之中,老鼠蟑螂满地爬着,放在一旁的草席都已经散发出了一股腐朽的味道。
因之前自尽未遂,黄三箭此时被牢牢地捆绑在木架上,双手双脚都动弹不得,更别说是自尽了。
他倒是乐观,此时看到墨御尘,竟还裂开嘴露出了一口黄牙,嘿嘿的笑了起来。
“应该认识本王吧。”墨御尘一抖披风坐在了椅子上,神情冷肃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之前你曾在京城行刺过一个姓元的姑娘,那是我未婚妻。”
披风上有一圈儿绒毛柔软的毛领,此时搭在墨御尘的肩上,衬的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