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年轻大男孩儿的呼救,一瞬间三、五名民警闻声而至。他们看到虎妮儿居然站起身来,当即一声大吼。
“谁让你起来的?”
“他、他……欠招儿。” “我没有。”
男孩儿辩解着,赶紧再度从地上爬起来蹲了下去。
“你再说?!?”
虎妮儿震怒,一声大吼,看着男孩儿的目光声色俱厉。
“蹲下!!!” “好嘞。”
民警再度怒吼,虎妮儿应了一声的同时,也老老实实的蹲了下去。她充满痛苦的紧咬牙关,双腿已经开始了微微的颤抖。
“不是大哥,咱打个商量您看行吗?蹲那么久了,你看我能不能换个姿势?”
“别废话,这是菜市场吗?还带讨价还价儿的?!?”
民警怒吼,却因为大吼的幅度过大,嘴角的淤青仍旧一阵生疼。 “呵……”
他一声低鸣,赶紧用手下意识的碰了一下嘴角的伤口,同时也怒目横眉的瞪了再度蹲下的虎妮儿一眼。站在他身边的民警才刚刚交班,着实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哥,你嘴角的伤是……”
“别说了,一言难尽。”
不等“陈哥”开口,站在“陈哥”身边的警员一瘸一拐的抢先说了话。 “哥,你这又是……不是,今儿咱警局到底是怎么了。照理说你两身手儿都不错啊,谁把你们打成这样的?”
“谁?!?哼,某个因为激怒丧失了理智的好市民呗。”
名叫‘陈哥’的警员说了句,看着虎妮儿的目光既有震怒,又有太多难以言喻的无可奈何。
“你给我老实点儿,再敢折腾,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陈哥’身边那个一瘸一拐的警员瞪着虎妮儿恶狠狠地警告了句。 “那我还得在这儿蹲多久啊?”
“什么时候儿你的家属来接你,什么时候你再给我起来。”
“那我想上厕所!!!”
闻听虎妮儿一声呼喊,三名就要离去的警员同时目光有些震怒的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虎妮儿眨巴了眨巴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最终还是不禁有些亏心般的低下了头。
“算了算了算了,我、我啥也没说。”
“哼……”
名叫‘陈哥’的警员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随即也和同来的警员一并选择了离开。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的虎妮儿急得都要哭了。
“乐乐,你赶紧来救我吧,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
警局会客室内的人着实不少,我和乐乐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却有些如坐针毡般的感觉。气氛有些凝重,让坐在一起的我们都不禁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张晓凡双手抱肩,一脸阴沉的靠在会客室紧闭的房门前。时不时窥向坐在沙发上的我和乐乐,忍不住发出一阵又一阵苦涩般的叹息。
所长亲自接待了我们,除了他之外,还有以那个叫‘陈哥’为首的几名资深警员。他们各个身材魁梧,身段最小的那个至少也有一米七六左右的样子。除了身体健硕之外,那就是他们的身体或者脸上都带着多少般的伤痕。
“你确定咱来的这里是警局,不是市医院的外科病号房吗?”
乐乐情绪有些紧张,不禁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问了我一句。
“怎么说话呢?别侮辱病号……不是,别侮辱警局。”
“哦哦。”
乐乐应了声,不禁下意识的吐了一下舌头。我坐在他的身边,看着像是病号儿的一干人等,也属实觉得有些尴尬。所长目光凝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了自己的心境。
在此期间我能清楚的看到,脸上带着明显淤青的他为了平复自己有些激动的内心曾经一个劲儿的深呼吸、深呼吸,之后是又一次的深呼吸。
“咳咳,照理说我们身为人民警察,对人民的热忱和爱戴那是天经地义的。但今儿这事儿吧,属实让我有些难以释怀。过分,实在有些过分了点儿。”
所长一脸无奈,挺着有些淤青的脸还不敢做太大幅度的表情。
“她、她或许就是有些情绪激动了吧。”
“谁说不是呢?人都有心情激动的时候。有时候因为情绪的激动从而做出一些不好的举动,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虎妮儿女士的遭遇,我们深表同情。治安方面出现如此的纰漏,我们身为人民警察的确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杜绝一切的犯罪,哪怕是星星点点的细枝末节也都是我们一直在努力的方向。今儿这犯罪分子的自首,照理说确实与自身的悔过无关。正确来讲,他应该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这才在虎妮儿女士的穷追猛打之下来到我们警局的。但既然犯罪分子已经向我们警方主动投诚,这个咱们是不是就应该适当冷静一下儿呢?就算不给他一点儿改过自新的机会,也不至于伤及无辜吧?人民还是要选择相信政府的嘛,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给我们处理问题的机会。”
所长完全是一副苦相,话说到这里忍不住一声长叹。
他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张晓凡,张晓凡则阴沉着脸一直垂低着饶显深邃般的目光默然不语。
“其实二位,以我们的遭遇而言,你说我们要说她袭警,那确实是我们有些不近人情。我们也知道,一切都是误伤。但就算是误伤,这牵扯的面积是不是有些太大了点儿?!?”
名叫‘陈哥’的资深老警员有些按耐不住,当着我们的面直接发起了牢骚。
“其实我是真没什么恶意,就想着劝解似的拉拉架。事儿再大,咱也得冷静处理不是?这可好,一拳过来直接逮我脸上了。你瞅我这,唉……我们三、五个壮老爷们儿啊,当时愣生按不住她。我们所长更好,刚出办公室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记飞棍,直接嗨脸上了。”
“悲哀,这是我们人民警察的悲哀。”
所长近乎补刀般的一声悲戚叹息,使得乐乐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她应该不是故意的。”
“放心,是故意的她也扔不了那么准。”
面对乐乐的解释,靠在门前、一脸阴沉的张晓凡终于开了口。我看看张晓凡,张晓凡则投给我一个饶显深意般的眼神。
“没想到,我们居然这么快就又再度相见了。”
“是啊,真好。”
我以目光做出无言般的回应,张晓凡则再度充满黯然般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