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方法,挺不错的嘛。”
刚刚走进牧医师的办公室,牧医师便忍不住转过头来,对我充满赞许的这样说了句。而面对她的一语赞许,我就只是充满淡漠的为之一笑。很显然,我的用意被她看出来了。
“羊排、生姜、荷叶、枸杞、莲藕……说说看,还有什么?” 她推推眼镜,一脸淡然的凝视着我。我则在轻轻点头之余,也不禁目光一片静谧。
“还有核桃、松果以及一些香料,配合上了一些温和般的中药打成了粉末被我适量加到了汤里。请您放心,都是一些温补且能够让她足以达到身体平衡、固本培元方面的好东西。我清楚中医的理论,最讲究的就是阴阳平衡。也许我这么做的确改变不了她天生的‘极寒’体制,但却可以从侧面缓解这种体质所带来的不良反应。”
“真有你的,行家啊。”
牧医师对我投来充满倾羡般的目光,同时也示意我在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我也没有客气,直接选择了坐下。牧流冰凝视着此时一脸淡然的我,不觉有些好奇的微蹙起了自己的眉头来。
“老实说,之前我就有好奇过。我记得在我阐述病人病情的时候,您也应该是在场的吧。” “是,我在。”
我点头表示回应。
“嗯,我当时就有说过,病人这样的‘极寒’体制于现在非常的罕见。最危险的时候,并非是送到医院的抢救,而是病人发病以及送来医院的途中。因为群众对于医学知识的匮乏,很多时候会导致难以预测的不良后果。但这一次得当的处理方式,的确让我感到疑惑和惊讶。所以在您走了之后,我也是有询问过和您同来的那些病人的家属与同事的。然而得知的结果,无疑更加让我感到发自内心的震惊。你不单单对这种罕见体制十分了解,而且居然处事如此的果断与得当。甚至想到了利用病人激动的情绪,自行体内发热来解决危急时刻的最大问题。这让我对您的医学知识感到敬服之余,也让我对您冷静的处事以及非凡般的睿智头脑更加心生钦佩。”
“哪里,您过奖了。”
我淡然一笑,却难以掩饰目光之中浮现出的黯然。看到我的样子,我感觉牧医师原本对我充满赞许的目光在发生着些许的变化。我很害怕她继续对这个问题作出追问,而出于意外的她居然并没有选择这样做。 “病人的情况,起初的时候我还觉得不容乐观。毕竟这是天生体质的问题,而身为医学研究者的我们,目前还没有很好的方法可以帮助她医治这项并非疾病似的疾病。嗯,我这么说,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牧医师有些目光深沉的看着我,看样子似有试探般的味道。我没有做声,只是下意识的选择逃开了与她目光的彼此对视。
这个牧医师,在我看来不像是个寻常的医生。不知为何,我的直觉竟在此时充满清晰的告诉着我。而对于这样的人,我一向的宗旨就是尽可能地和她少一些语言方面的交流。因为交流的越多,暴露的问题也就越多。
不得不承认,我不是那种喜欢在别人面前轻易暴露自己底牌的人。甚至有些不喜欢别人充满审视的目光并且将我当做她研究课题的某种标志性的个例。牧医师似乎也看穿了我,立即扭转了原本有些显得尴尬的话题和局面。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病人或许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么快的吗?!?”
我听到她这样的说辞,不觉再度有些惊讶的看向她。牧医师投给我一个别样般的笑容,甚至从容般从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上站起了身来。此时的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我。那种眼神,着实让我有些感到内心莫名的慌乱。
“有些疾病,留在医院治不了,也就没有必要空耗时间了。更何况,我认为病人回去或许能够得到比医院更好的治疗。怎么样小鱼先生,我说的对吗?”
“嗯……”
我目光沉吟,不觉再度闪避开了与她目光相较之下的凝视。 感觉到我的再度规避,牧医师的脸上再度洋溢起一抹似乎看穿一切般的笑容。她缓缓松了口气,也不禁对我收回了那种让我感到极为不快般的审视。
“您所采用的食疗方法很不错,单就病人的情况而言,无疑比现在我们先进的医疗手段对于她病情的医治更加有效。而且将病人交到您的手中,我感到无比的放心。”
“对我放心?!?呵呵,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像是应该从医生嘴里才说出来的话吧?”
“可您也不是一般人呢。”
“是吗?只可惜我自己并不这么认为。”我目光有些凝重的看向她,心中已经因为她太多的话里有话而感到了发自内心的不快:“牧医师,也许您并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和病房中的那个女孩儿,甚至现在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这点我看得出来,但我却愿意相信,您对于她这个或许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的朋友,会照顾得比自己的家人更好。”
她一语淡然,目光似有迥异般的凝视。
那凝视看似平淡无奇,却似有洞悉人心般的力量。我紧咬牙关,居然无力反驳。默然不语之间,沉吟的目光在此时猛然迸射出充满愤怒的火焰。然而这股激怒,却还是在经过我一番激烈的内心搏斗与挣扎后再度伴随着我长长松了口气的瞬间,而被再度搁浅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有事,先告辞了。”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丧失了和她继续聊下去的兴趣。甚至没有等她作出回应就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去。
“小鱼先生,请等一等。”
面对我的决绝离去,牧医师却从后面叫住了我。我本想不理,但却还是下意识出于礼貌停住了急促而去的步伐。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这是我的名片,有空的时候,可以来我的私人诊所坐坐。”
她一脸娴静般的模样,而我也下意识的接过了她手中充满恭敬般递上来的名片。名片上写着她的名字,而她除了市医院主治医师的身份之外,居然还在花都开了一家私人心理诊所。
“呵呵。”我浅然失笑,不觉一声叹息:“老实说,我不认为艾悠悠的疾病或许会用得上您的私人诊所。”
“我不是说艾女士,而是您。”
“什、什么?!?”
听到她的话,我一瞬间充满惊异般的瞪大了双眼。而再度看向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目光已经对我又一次做出了意味深长般的凝视。
或许就在那一刻,我才明白她请我来她办公室私聊一番的目的。
“她的目标不是艾悠悠,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