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顶,一道刺目的白光划破天际,震耳欲聋的雷声紧随其后,闪电如激柱直击地上一团圆滚滚的神兽,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啊!!”
小饕餮吓得魂飞魄散,还没来得及遁地,那道天雷便毫不留情的劈在了她圆绒的脑袋上,顿时冒出灰秋秋的烟。 “天杀的,我就是出来找点吃的,要不要这么狠!”她锋利的小爪子揪紧了地上的青草,气的几乎炸毛。
“轰——”
雷声应声响起,小东西吓得顿时闭了嘴,恨恨的嗫嚅,“我不飞升了行不行,别再劈我了,再劈我就要没了!”
然而乌云翻滚,第二道天雷直逼而下,席卷冷风,穿击她的五脏六腑。
小饕餮霎时没了气。 混沌之中,耳旁似乎有兵器相撞的声音,极为聒噪。
“刺啦——”
一股刺疼迅疾传来,她猛地睁眼就见身前的蒙面黑衣人手持长剑毫不客气的朝她砍过来。
什么情况!她不是被天雷劈死了吗!
眼见泛着寒光的长剑迎面而来,她咬紧牙关,顾不得疼痛猛地翻转。 “你还敢躲?”劈了个空的黑衣人顿时怒吼一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小饕餮心中一紧,忍痛急急运力,周身迅速弥漫出微弱的金光,不过一刹那便化成无数细针朝这数十个黑衣人射去。
“呃!”
眨眼间,数十名黑衣人纷纷被扎了眼睛,接连倒地。
“噗——” 小饕餮周身的光一下子消散,一股腥甜的血气猛的窜上喉头,喷薄而出。
垂眸看到自己的双脚,她一愣,脑海里涌动出无数碎乱的记忆片段——
原主小时候被自己爹娘故意狸猫换太子一般送进了丞相府,一直被丞相夫妇当做掌上明珠,直到两年前,丞相夫妇意外发现她并非亲生女儿,派人苦苦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前些日子才找到亲生女儿。
知道亲生女儿被调换的丞相夫人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虽不舍她但还是决定将她送回乡下。
而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就是牧慈,上路还没多久就遇到这伙黑衣人,幕后主使正是不久前寻回来的真千金。 看着地上死了一片的尸体,她深吸一口气,想从地上爬起来,伤口却纷纷在此时作痛,痛得她浑身发抖,眼眶一下子就红透了。
还不如她做神兽的时候呢,不会轻易受伤,现在这具身体虽然只受了六分伤,但疼痛可是十倍放大的!
牧慈咬牙撑起来,浑身却疼的犹如撕裂一般。
眼睫一颤,眸眶里的泪珠子就热落的滚下来,登时化成金珠子砸在地上。
以她现在的情况想要脱离这具身体,离开凡间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别的不说,光是灵力就远远不足。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男人眉头微微一蹙,狭长的丹凤眼忽的眯起,眼底的惊诧一闪而过。
“谁在那里?”
寂静的气氛中,牧慈敏锐的嗅到一丝微乱的气息,内勾外翘的桃花眼瞬间凌厉起来,抄起地上的长剑一步一步朝着他逼过去。
灌木丛后的男人眸色一暗,想要不动声色离开却不经意拉扯到身上的伤口,身子难以抑制的颤了颤。
“想走?”
下一刻,牧慈的剑就已经抵上他的脖颈,那双流转的桃花眸定定的看着他。
轮廓分明的脸庞上,五官立体冷峻,眉眼深邃阴冷,但此时的面色却是惨白不已,仿佛随时都要倒下。
“你是什么人?”她眸色冷的厉害,尖锐的盯着他。
沈肆年气息微弱,嗓音微哑,“不过是路过罢了。”
“呵……”她轻嗤一声,倾身逼近,长剑又挨近一寸,皙白的脖颈上顿时印出红痕,“既然你看见了不该看的,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牧慈眼眸一眯,手腕一紧。
沈肆年藏在袖袍中的手缓缓收缩,眼底深处划过一道阴戾。
刚要一剑封喉之时,她眉头一蹙,鼻尖皱了皱,凑到他眼前吸了几下,闷闷道:“你……你怎么这么甜?”
她不过只是吸了几口,就觉得身上的伤痛明显没先前那么痛了。
沈肆年一怔,指尖松了松。
“砰——”
长剑被牧慈忽的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下一刻她便果断挑起他的下巴,茶色的眸子散着几许光。
要是灵力从这儿补足了,她要脱离凡间岂不是指日可待?
“姑娘这是要做什么?”沈肆年漆黑的眸子微动,眼里的警惕不甚明显。
牧慈唇角一勾,毫不犹豫的倾覆上去。
薄削的唇畔微微凉,过分柔软,她忍不住轻轻舔了舔。
沈肆年不可抑制的睁大了双眸,心头涩意顿生,想要伸手推开却因身受重伤无法动弹,反倒发出一声轻轻的闷哼声。
落在此时,几分诡异。
轻薄无形的气运带着清甜的香气一点一点传输进她的身体里,那些刀口带来的伤痛也在明显消散。
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狠狠啃了几口后才放手。
“味道不错嘛。”牧慈两眼弯弯,眼里的戾气早已不知去了哪儿。
被轻薄了好久的沈肆年此刻只觉得心口冲着怒火,他面色白虚反倒平添几分娇弱,“找死?”
牧慈她撇了撇嘴,樱桃小唇微动,“少废话哦,念在你还有点用,本神……我就不杀你了,不过,你去哪儿必须要带上我,不然……”
她扬了扬眉,小爪子握成拳头。
沈肆年幽深的眸子冷沉无度,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滚。”
牧慈有些不满的瞧着他,双手环抱,很是不屑:“都身中剧毒了还敢这么嚣张?我要杀你可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他眸底闪过一丝冷意,带了几分杀意,“你怎知道我中毒一事?”除了几个心腹,根本无他人知晓此事。
牧慈轻笑一声,喟叹着开口,“这还不简单,你看你气虚体弱,身子绵软,根本不像剑伤,除了中毒还能是什么?”
“而且,我既然能看出来,就一定有办法帮你解毒。”她轻“嘶”一声,“还是说你想一年后毒发而亡?”
清脆的嗓音落下,沈肆年瞳孔轻震,望着她仍有些微红的眼尾,不由想起先前泪珠变金豆一幕,沉默几息后,哑着嗓子道:“好,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