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夫人躺在床上,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此刻除了身形有些消瘦外,面颊红润,整个人如同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她一脸笑意的看着牧慈,眼神柔和,柔声细语,丝毫想象不出刚刚声嘶力竭、故作昏迷要致牧慈于死地的模样。
牧慈并没有接她的话,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冷。
牧砚之率先开口,“今日多谢牧姑娘施以援手,天色已晚,老夫派人送几位回府,明日必定登门道谢。”
“走什么走,还是等太医们和几位阁主来看过在走吧,不然我们前脚刚出门,后脚牧夫人又又晕过去了,岂不是又要说我家仙女姐姐医术不行。”
“啧啧啧,不过,牧丞相啊,我就挺佩服你们的,也挺好奇,这说晕就晕的本事是如何做到的?快教教我,日后我爹再打我,我立马就晕,省得又要挨揍。”顾行之凑到牧砚之身前,一本正经,面色严肃的询问着。
牧砚之脸色沉了又沉,胸膛因为气愤不停地起伏着。
若不是这人是顾小侯爷,顾侯爷又是一个护短的主,今夜,他就直接把人给踹出去。
“顾小侯爷说笑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顾行之还想说什么,镜一已经带着一群太医浩浩荡荡的回来了。
众人见了沈肆年,呼啦啦跪了一地恭恭敬敬的行礼。
几名大胆一点的,微微抬头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闫王怀里居然抱着一名女子。
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没看错,真的是一名女子!
“很奇怪吗?”牧慈把几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有些疑惑的问。
几人点了点头,又立马摇了摇头。
“阿慈刚刚医治完牧夫人的心疾,劳烦各位再诊断一番,看看是否痊愈。”沈肆年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安分一点。
心疾治好四个字,犹如在湖面上投入一粒石子,激起万层波浪。
众人立马蜂拥而上,开始诊治起来。
牧砚之直接被挤在了一旁。
三位阁主来了后,自动加入了太医们的行列。
“奇迹啊!”
“真是奇迹,如此难缠的病居然治好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治愈了几十年的疾病,神医啊,神医……”
震惊、钦佩、赞叹的声音不绝于耳。
每赞叹一次,牧砚之脸色就难看几分。
顾行之看着一群人叽叽喳喳,手舞足蹈的样子,烦躁的揉了揉耳朵,视线一暼,就看到沈肆年怀里的牧慈睡着了。
沈大块头还贴心的用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宽大的衣袖盖住了她,就只露出了一颗脑袋,心里咕噜咕噜冒着酸泡,这样的痛苦他也想承受,别说只抱一个,就是抱十个仙女姐姐他也一点不嫌累,“小爷说行了吧,你们有完没完,牧夫人到底痊愈没。”
顾行之的话让众人安静下来。
不过一息之间,就又吵了起来。
“小侯爷,你这不是打趣我们吗,但凡长着双眼睛的人都看得出牧夫人已经痊愈,面色红润、气息稳,中气十足,哪里像患有心疾的模样。”
“就是,如果她这样叫患心疾,性命垂危,那我直接死了几百次,爬都爬不起来。”
江淮:“……”倒也不必如此诅咒自己。
“江神医你也在这啊!”这时有人发现了江淮,上前恭敬的行了个礼。
“牧夫人的病是您和牧姑娘一同诊治的吗?”
众人立马把视线看向江淮。
江淮虽说年少,但他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
若说是他救治好牧夫人的,众人也觉得在意料之中
但牧慈,众人还是有些不信的。
尽管她之前所展现的医术,大家也只会觉得她要么运气好,要么一切都是闫王暗箱操作,为她博一个好名声罢了。
江淮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这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前些日子,牧丞相就已经让我为牧夫人治病,可惜再下才疏学浅,并未能找到治疗之法,后牧丞相去王府请了牧姑娘,这治病的过程中,我等都是在外面的。”
“牧丞相,你说是不是啊!”
牧砚之脸色漆黑一片,此刻勉强的笑了笑,“江太医所言极是,整个过程都是牧姑娘一人完成的,牧姑娘的确医术超群啊。”
牧慈和牧砚之的关系大伙都知晓。
现如今已是水火难容的地步。
如今,他都承认牧慈的医术了。
众人愕然,目光错愣的看向沈肆年怀里的女子。
她才几岁?
她还是一个女子?
医术就如此高超!
“今夜有劳各位,镜一护送各位太医回府。”说罢,抱着熟睡的牧慈离开了。
院里,众人寂静无声。
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后,又一次炸开了锅。
……
最后一名太医走后,牧府恢复了平静。
挥退下人,屋子里就只剩下牧砚之以及牧夫人。
牧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情犹如过山车,开心一跃到如今的愤怒和生气。
牧砚之被她哭得心烦意乱,直接拿起一旁的茶盏狠狠地砸向她的床脚,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他怒不可遏的看着她,破口大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今夜若不是你,会有这出事吗,如今我的脸面都被你丢完了,相府的脸都被丢完了。”
“明日、不,不用明日,今晚,府里的事就会传遍整个京城,指不定现在有人就在背后笑话我们。”
“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没脑子的。”
“牧砚之,你个老不死的,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菀菀。”
“你多次被那小贱人侮辱,菀菀被她欺负,现如今,更是被她欺负的精神失常,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谁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把闫王迷得神魂颠倒,今夜如果不是闫王为她出头,必能让她死在府里,背负上谋害养母的罪名。”
“还不是你不行,如果你拦住王爷了,今夜就能杀了她。”
牧夫人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直接手指着牧砚之声嘶力竭的嘶吼起来。
屋子里乱做一团,下人们大气不敢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牧慈对此事并不知晓。
她抱着沈肆年睡了一夜,神清气爽,浑身有劲。
她趴在沈肆年身上,毛绒绒的尾巴一下又一下扫向他的下巴。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见他没有醒来,又戳了戳胸膛。
似乎是玩上/瘾了一般,手指一刻不停。
沈肆年抽了抽嘴角,无奈的睁开了眼睛。
伸手抱住乱动的女孩,声音暗哑得厉害,“别乱动,再睡会!”
牧慈抬起头,一双大眼睛亮晶晶湿漉漉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可爱又撩人。
沈肆年喉咙动了动,耳尖勺热,艰难的闭上眼睛。
“你还困吗?”
“可是我不困耶,就是饿啦~”声音软绵绵的,如同一只小奶猫。
他心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吃烤鹿肉、烤羊肉、烤鱼、水煮肉片、叫花鸡、麻婆豆腐、红烧茄子……”牧慈一边说着,一边吞了吞口水。
双手抱着沈肆年的胳膊,任由他给自己穿鞋子、穿衣服,洗脸……
“好!”
她说什么,沈肆年都答应。
自从上次狩猎回来,府里就专程给她建了一个院子,里面饲养着无数的动物,牧慈亲自为其提名“食园”!
沈肆年自然不会反对。
里面饲养着野鹿、野熊、野猪、野兔……
种类繁多,数量庞大。
有些是沈肆年让人去猎回来的,而有些它们自动进来的。
一开始下人们并未发觉,等后面发现渐渐多了一些罕见的动物后慌了,急忙来禀告沈肆年,沈肆年想到牧慈头顶的角后并知晓缘由,并把食园的事交给了镜一负责。
果不其然,后面更有更加惊悚的。
食园里出现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只雪狼,一只老虎。
不仅下人们,镜一也惊呆了。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世面。
雪狼和老虎自动承担起看护食园的责任。
从那以后,食园里的猎物更加丰富多样起来。
牧慈很欣慰,一欣慰就坐在老虎的背上,小手拍打着老虎的屁股,策虎崩腾。
就在他以为牧慈要成为老虎的腹中餐时,老虎和雪狼跪在她身前,求抚摸!
镜一看着这操作彻底跪了。
久而久之后,众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食园也扩大了很多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