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异常波动冲击下,正自不知所措的稻荷,听到上司这话顿时大为愕然
“冥灵大人,您是说这异常强大的神赐之力气息,竟是来源与那头猎犬?!”
“没错,我和他交过手,还借助菩提圣树掠夺过他的神赐之力…”冥灵低头看了看自己下半身,如今纯由人面绿焰凝成的双腿,面色阴寒的说道“便是化成了灰,他身上的神赐之力气息,我也绝对不会认错!” “光是泄露出来的气息,就能有这么强?就算主教大人,也不过如此吧?”震撼之下稻荷感到自己的思维,都已经有些凝滞了。她何曾见过气势如此浩瀚的异常波动,恍若风暴般席卷而来,吹的她几乎有些站不住脚。更何况这里距离战斗爆发的地点,已经很是有些距离了。
此刻她已经毫不怀疑,方才凡星祭司莱瑞有关这头猎犬的战力要强于一般高阶神选者的说辞了。她甚至开始对后者竟然,能够从这头猎犬的手下逃得性命这件事,感到极为的疑惑和不解了。
“主教大人神威,岂是我们能够揣度的。”冥灵瞥了神色慌张的下属一眼,神清冷漠的说道“不过莱瑞倒是没有撒谎,这头猎犬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虽然为了镇抚手下的情绪,冥灵嘴上说的轻描淡写。不过眼下他的心中,同样翻涌着不下这场异常波动风暴的滔天巨浪。这等威势同样也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就算面对蛇姬招出的那些伪神巨兽,也未令他感到如此沉重的压力。
那夜他与伤流年生死相搏,在最后对方短暂展露实力将他一举击溃,他也曾于电光火石之间得窥魔枪布里欧纳克的真容。那五道嗜血暴虐的杀戮气息,着实令他印象深刻。只是若和眼前所感受到的气息相比,实在是腐草之荧光难比当空之皓月。 分明是在虚无之间中被教派的菩提圣树镇压许久,为何实力反而暴增如此?冥灵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了主教普罗米修斯的身影,悄然升起了个大大的问号。
“那…冥灵大人。”勉强镇定下来的稻荷面露惶然的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发现了那头猎犬的气息,被他带走的那两个祭品,自然也在他附近了。”
“这!冥灵大人,难道您的意思是…”稻荷骇然问道“要顺着这股神赐之力的气息,去找那两个被猎犬带走的主祭品?!”
“当然,那猎犬散发出的气息强烈到此等程度,便是想要藏也不可能藏的住了。” “不可啊大人,万万不可啊!”稻荷已经顾不上这话会不会激怒情绪暴躁的上司了,语气急促的劝阻道“您刚和美杜莎大人交过手,属下觉得…觉得那个…不宜立刻再与强敌战斗了。还是先等莱瑞祭司上报布莱克大人之后,待大祭司大人定夺比较好。”
这边冥灵当然知道,后者这话实不过是在维护他的脸面罢了。就算他在巅峰状况下和美杜莎联手,也绝不可能和这头猎犬抗衡。双方的战力,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不过夺回柏君孟姬的话,却也并非是狂傲自负的妄言。
“猎人的大部队已经攻进来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等布莱克大人那边的命令了。”冥灵摆了摆手,打断了正欲开口的下属,淡然说道“我们夺回柏君孟姬,未必要与那头猎犬正面交锋。”
“大人您的意思是?”
“那头猎犬不可能无缘无故,便散发出如此强横的气息波动。”冥灵斜乜了后者一眼道“何种情况才会逼得他,如此全力以赴?” “啊!难道是…隐士大人?”稻荷心念电转,顿时面露恍然之色“定是驻守司夜祭坛的隐士大人,在和这头猎犬交手,所以才会引发如今恐怖的波动!”
“不错,想来这座地堡中能够拦住那头猎犬的,也只有隐士大人了。”冥灵沉声道“双方交手影响如此巨大,气息相隔甚远仍有如许威势。就连你我都有些抵挡不住,那柏君孟姬怎么可能安然身处于战场中心?”
“但是为了确保祭品的安全,猎犬也不会让他们离开自己太远!”稻荷顿时明白了上司的意图“只要我们沿着战场附近搜索,定能发现躲在附近的柏君和孟姬!”
“正是如此,眼下这头猎犬被隐士大人缠住,正是我们夺回祭品大好时机。”冥灵胸有成竹的说道“只要祭品在我们手上,我们就仍有争夺星辰祭坛主祭人的筹码!”
说完两人再不迟疑,循着异常波动涌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
五道散发着惊人高温的索命枪芒高速穿梭之下,生生在这座深入地下的地堡中造出了个微型“太阳”。而在这轮微型太阳之中,一高一低悬着两道对峙的身影。
位于高出的自然便是指挥着魔枪的伤流年,经过他身周的枪芒无论速度有多块,都会以极为诡异的角度避开他和他手中所持的巨盾。枪芒拉出的长长尾焰和充斥整个空间连续不断的残影,犹如为他披上了副令人无法直视的灼目铠甲。
而身处下方已近火焰的身影,正是引动了魔枪布里欧纳克彻底解放的伪神之躯任源。不过这次他未像十年前那般,轻易的便被魔枪枪芒撕成了碎片。反倒化作了眼下这诡异的火焰形态,与这千万频次的炽热穿刺达成了奇特的平衡。
眼下任源周身上下已经完全转化为流焰形态,连同别在后腰上的两柄佩枪审判惩戒,也化作了两团明暗有别的火团。任凭魔枪枪芒如何穿刺绞杀,都无法对无形之焰造成伤害。那因急速摩擦空气所带来的高温,这种情况下同样也是全无用处。
只有那五段寒芒四射的罪衍剑刃,仍高傲的滞留在这团人形的火焰体内,丝毫不肯改变自己的形状。不断与穿体而过的魔枪枪芒碰撞,发出连绵不绝铿锵有力的鸣响。寄宿在凪斗所打造的这副磨具中的利剑,显然已是彻底苏醒了过来。
“我真没想到,整整十年过去了。”任源惫懒的声音在这片球型空间中悠然响起“小年你还是这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话音未落停留在火焰人形中的五段剑刃爆射而出,五道雷霆之音同时炸响。充斥着整片空间的夺目枪芒骤然一收,微型太阳倏然熄灭。无坚不摧的索命枪芒,竟被五段罪衍剑刃凭空顶住。枪尖与剑锋相抵之处,不断传出阵阵低沉的雷鸣。
悬在空中的伤流年神色一凛,瞳孔微微收缩了起来。伪神之躯的佩剑“罪衍”是级异物这件事,在对灾部内外都不算是什么特别的秘密。但已解放的魔枪被正面抵住的画面,对于他来说尚且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在魔枪布里欧纳克下存身的方法。”伤流年身手召回暴怒之下,仍对目标蠢蠢欲动的枪芒,宏大空灵的声音恍若降世神明般回响在这片空间中。
“生命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任源轻声一笑,紧盯着持盾握矛的前者道“你果然没有彻底死去,没想到连洛东都没有达成的奇迹,倒是在你们身上发生了。”
“姐姐大人早已逝去。”伤流年一振掌中重新聚拢起来的魔枪,面无表情的说道“苟活在这个现实中的,只是具背负着罪孽的躯壳罢了。”
“说的也对,我们都不过是罪孽深重的囚犯,屈服在名为现实的牢笼之下。”任源同样也抬手招回了罪衍剑刃,激越声中拼成了把摄人心魄的长剑“边期待着永恒的安眠,边逃避着注定的陌路,卑劣无耻的苟活着。可惜…”
说着任源抬起头来,凝望着悬于高处的骑士,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你并没有能力恩赐我解脱。”
“未必!”伤流年口中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聚拢起来的五道枪尖虽然没有了解放时那般浩大的声势,但蕴集在其上的压力竟似再次上升了数个台阶。
“可惜,若当年那座岛上活下来的是你就好了。”任源轻叹了口气,屈指轻弹剑锋“既然你杀不了我,那么还是快点结束这场游戏吧。”
双方各自的气势陡然间大盛,化作两团流光再次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
自布里欧纳克的枪芒聚拢之后,那足以融化钢铁的高温亦在两人交锋的战场上消散。双方近身的缠斗虽然更加凶险,但对周围环境的影响反倒下降了不少。只是碰撞间不断迸发的剧烈震动,动摇着已经玻璃化的地堡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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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躲在隧道临时储藏室中的鱼谦,再次悄悄推开暗门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外面的温度已经有了明显的下降。呼啸而过的异常波动风暴,也因此显的温和了少许。尽管不知道那边的战况如何,但他明白已经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趁着外面异象稍减,他打算现在就带着柏天清两人转移。
计较已定鱼谦将腰畔的青铜古匕握在手中,转身向坐在空箱子上的两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