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师暴毙,这个消息让永业帝措手不及。
他原本近日身体就不适的,得知这个消息后,只觉得晴天一个霹雳。
不顾皇后的劝阻,永业帝带上李庆,换上便服就来了太师府。
哪知,进门就听到了纳兰湮儿的声声控诉。
“圣上,求求你为我祖父做主,就是她,昨晚突然来到太师府,一定要给祖父看病。祖父的病原本已经稳定,可吃了她的药后就恶化了。祖父是三朝元老,一生兢兢业业为大楚,却被歹人害死。他在九泉之下,岂会瞑目。”
纳兰湮儿抱着东方锦,声泪俱下。
花无伤的警告,纳兰湮儿听了,却没放心上。
她不信,凤白泠身后有什么绝世高人,一定是那女人故弄玄虚。
纳兰湮儿也特意长了心眼,她让儿子先去吵闹,自己再一副爱子心切的模样,喝斥冰冷。
在场之人中,有超过三成的朝臣都曾得过老太师的提拔,这时听纳兰湮儿这么一说,都群情激动。
刑部黄侍郎带头道。
“圣上,老太师死得冤枉啊,升平郡主根本不是大夫,却贸然行医,此一罪。她出手伤了皇长孙,又是一罪,还望圣上严惩她。”
“还望圣上严惩她!”
一干朝臣齐声道。
“升平郡主,你当真给了老太师药?”
永业帝是见过凤白泠救人的,虽然她说,那都是她师父医佛传授的,可她的确也不像是庸医。
“我的确给了老太师救心丸,而且还是当着纳兰太子妃以及她们府的一位幕僚花无伤的面给的。”
凤白泠也不否认。
“圣上,她已经承认了。”
纳兰湮儿冷笑。
“当时老太师心律失常,如果老太师身体真的无碍,老太师又怎么会吃我这么一个陌生人给的药。况且,当时太子妃也在场,如果觉得我的药有问题,为何不阻止我?”
凤白泠扫了眼纳兰湮儿,纳兰湮儿也是泰然自若。
“因为你讹诈了祖父,他老人家流连病榻多时,一时无法分辨清楚你的话,又想早日康复,才会上当。我身为孙辈,也不好阻拦祖父。”
“既是如此,还请圣上斗胆,让太师府的人拿出我赠送给老太师的药,查验一番,即可真相大白。”
凤白泠暗道,纳兰湮儿不愧是身怀文华印,思想敏捷,装成了一个孝顺孙女,让人无可诟病。
“禀圣上,祖父死时,身上并没有什么药丸。”
纳兰湮儿心下得意。
药瓶具体去了哪,她也不清楚,可如此一来,死无对证,凤白泠这会可就栽定了。
凤白泠眉头拧了起来,可旋即又松开了眉。
“圣上,若是老太师是吃了我的药而亡,必定是因为中了毒。既是如此,不如让仵作来查验下,如果老太师真的是中了毒,我甘愿认罪。”
纳兰湮儿惊了惊。
她暗暗掐了一把东方锦的胳膊。
东方锦疼得哭了起来,边哭还边扑到了老太师的灵柩前。
“你们不能碰我的太祖父。就是那女人害死了我的太祖父,她一直嫉恨我娘,她是杀人凶手,把她抓起来。”
东方锦额头还有血,又哭又闹,旁人根本就没法子靠近灵柩。
永业帝看到皇长孙哭闹不止,又是心疼,又是头疼。
灵堂里这样闹下去,是对老太师大不敬。
为今之计,只能先把凤白泠关押起来,待到老太师出了殡,再调查。
“来人,将……”
“圣上,老太师之死,与升平郡主无关。”
清冽的男声,骤然传来。
喧闹的灵堂上,众人齐齐往外看。
就见独孤鹜依旧是一袭黑袍,由风早推进门。
纳兰湮儿看到独孤鹜时,不由一喜,可听到了独孤鹜的话后,她脸色白了白。
“鹜王,你何出此言?”
永业帝有些意外,独孤鹜竟会帮凤白泠说话?
当初,他赐婚给凤白泠独孤鹜时,独孤鹜虽然答应了,可答应的很是勉强。
听说,他们俩最近走动比较频繁。
“升平郡主的药并无问题,证据就是老太师曾给三皇子一封密信。密信中提到了郡主的药很有效,若是能早日找得到此药,他也许就不会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独孤鹜此言一出,纳兰湮儿愣住了。
么……什么密信……
祖父死前,还留下了密信?
纳兰湮儿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祖父为何不把信给她,却给了东方启?
他不信任自己这个孙女了?
“那就得问三皇子了。”
独孤鹜说罢,冲着永业帝行礼。
“还请圣上去请三皇子。”
东方启也赶到了太师府的门口,他这两日几乎就没合眼。
听说父皇也到了太师府,他只能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太师府。
“密信?对,是有那么一封信。”
东方启面对永业帝,先是一愣,可在永业帝威严的目光下,他只能不情不愿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信。
“李庆,拿着信,随朕去偏厅。”
永业帝被太师府的人请到了偏厅,灵堂内,东方锦早已止住了哭声。
一干朝臣和凤白泠等人也被太师府的人请到了一旁饮茶去了。
“母妃?”
东方锦小声叫了一声纳兰湮儿。
纳兰湮儿猛地抬起头,昔日那双美丽的眼中,如同淬了毒,森寒冰冷。
东方锦打了个哆嗦,只觉得眼前的母妃和那个疼爱他的母妃判若两人。
偏厅内,凤白泠和东方启喝着茶,却不见独孤鹜的身影,凤白泠询问起那封密信的缘由。
原来,密信是一早太师府出现几具尸体后,老太师命人招来东方启时,暗中交给东方启的,连太师府的人都不知道此事。
当时只有东方启和老太师两个人,东方启拿了信后,就偷偷藏了起来。
“那你可就误会我了,我藏了那封信,只是为了能够从独孤鹜手中捞到一些好处。那好处当然不是什么太子之位,我只是听说独孤鹜很有钱,做生意很有一套,就想他提携我一把。你说独孤鹜他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那信,他既然知道,为何要告诉父皇?”
东方启想起了那封密信的内容,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