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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幻想起了那晚在云帆上,她抓伤风清颜差点被夜云深拿去炖了的事,那晚好像是有点混乱,死了很多人。
略微一沉吟,奚华似是在思考,转而微微一笑,看着它:“那小幻幻啊,你娘亲被人欺负了,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听到这个问题,于是幻幻又开始思考。
轻笑一声,奚华伸出手去揉着它的狐狸脑袋,“慢慢想。”
于是想了好一会儿,幻幻才抬起头,睁着它那一双大大的狐狸眼,看着他说:“找,找爹爹。”
奚华的手顿了一下,唇角的笑容也浅淡了几分,问:“你说找哪个爹?”
“嗯……”思考了一下下,幻幻才又看着他点头,一张小小的狐狸嘴咧开,笑着说:“云深,云深爹爹。”
然后,奚华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
幻幻有些懵懂地看着他,缓缓歪着头,脑子里有很多问号。
“得得得,想到的还是你云深爹爹。”奚华无奈地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摸着它头的手也收了回来。
幻幻有些不明所以,它有说错吗?上次宴会时,它找的就是云深爹爹啊。
奚华伸出手,把它抱到了自己面前,有些语重心长地跟它说:“小幻幻啊,我们凡事呢,不能靠别人,得要靠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强大?”这个词,幻幻不是特别理解,从来没有人跟它说过这些。
“你说要去找你云深爹爹,可是你现在找得到他吗?更何况他昨晚都说不要你了,你还找他干嘛?”轻轻一挑眉,奚华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那,怎,怎么办?”幻幻问。
“当然看靠你自己啊,把你会的都使出来。”奚华冲着它眨眨眼,唇间的笑容比秋日的火红枫叶更迷人。
“知道怎么做了吗?”
“欺,欺负娘亲,抓他。”幻幻冲着他比划自己的小爪子,还咧开嘴,露出了它尖利的小牙齿。
它原本是想要做出一副很凶狠的模样,但此刻怎么看怎么奶萌。
“对,抓他!”奚华使劲儿憋住脸上的笑,不停点头,“居然敢欺负小美人,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
夜里的时候,风清颜等人差不多都睡下了,就打算偷偷摸出了尚书府。
然后,阿三小鬼死活也要出去。
“你们出去做什么?这房间我设置了结界,好好待着不会有人发现你们,可若是出去,就难保了。”她略显冷意的目光在他们飘在半空的魂体上扫过,笑意始终未达眼底。
“可是,我想去看看外面什么样子。”阿三毫不畏惧地说着。
他从来都没出过廊山,也没见过廊山外的世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天在风清颜房里见到了太多稀罕东西,所以他很好奇,外面的东西又是怎样的。
可是,他们只是魂体,算是一抹孤魂,白日里畏惧阳光,不敢出去,只能等到了夜间,出去活动一二。
可是——
“你就不怕被道士捉了,然后拿去吃了?”微微一抬眼,唇间笑意淡淡,风清颜仿佛是看透了这个阿三。
果然,一听到这话,阿三立马不做声了,想起了以前自己在话本里看到的那些专捉鬼的道士。
“阿三,别闹了,你神仙姐姐是为你好。”阿大看着有些无奈。
“可是阿大,我我我……”
阿三伸手去扯着阿大,很是纠结,想出去却又害怕出去。
“罢了罢了,我把结界扩到院子里,你们就在院子里玩吧。”摆了摆手,风清颜也有些无奈,她只敢扩到院子了,不然范围越大,危险性也越大。
这尚书府里可还有两个高手呢,她哥哥风清越和懂佛法的奚华。
“好哎好哎,只要能出去就行,我们保证乖乖的。”阿三松开扯着阿大的手,瞬间欢呼雀跃。
轻笑一声,风清颜不语。
“麻烦你了。”阿大还很是有礼貌地跟她道了谢。
看到他这模样的阿三也立马回过神来,收拢了笑容,看着风清颜,很是正经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以前阿大跟他说,别人帮了自己的时候,要跟别人说谢谢,他们虽然是鬼魂,但却要做一个知恩图报的鬼魂。
风清颜是不是好人他不知道,但是她确实帮了他们,那在他们心里就是好的,最好的神仙姐姐。
“别乱跑就行。”脸上的笑容温和了几分,风清颜抬手,就将这结界扩到了院子里。
只是,这常常使用魂力,她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吃不消啊,看来得把星念师修为尽快提上去才行。
跟他们交待了几句,风清颜就顺利溜出了尚书府。
——
皓月洒下,她身形穿行于大街之上,想要去找找夜云深。
关于夜云深的事,她都大概听说了一些,原来他昨晚出现在尚书府真是为了抓贼,那个贼无缘无故出现在尚书府,估计是想要栽赃嫁祸。
听说夜云深今早被皇帝训了一顿,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她还没走多远,就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站在房顶上,目光在四周各处大街扫过。
这里,有很重的恶鬼怨气。
上京城大街上也经常会死人,弱肉强食,大抵如此,早已见怪不怪,但像这次怨气这么重的,倒是难得一见,毕竟这上京城里有皇城,有属于帝王的人皇瑞气镇压,普通鬼魂不敢造次。
只是今晚,倒有些怪了。
她抬眼,朝着皇宫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一团聚集在皇宫半空的金黄色人皇瑞气似乎比平常淡了许多。
再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可却有许多星子被阴云遮住了,紫微垣、太微垣以及天市垣三垣中,紫微垣渐暗,太微垣难测,天市垣有异,那而异……
她收回目光,神色淡淡,垂下了眼帘,似是在沉吟思索。
接着,她飞身落至地面上,朝着最近的一处小巷角落走了过去。
鬼这玩意,还真吓不到她。
远远的,她好像就看到有一人卷缩在角落里。那人把自己埋在脏乱的草席之下,一些没盖住的地方都露了出来,不停颤抖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