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柳拂衣,是柳家的大小姐。”
有了侯夫人说软话,宁远侯就只需要做个严父。
“从现在开始,侯府就是你的家。” “想要什么,跟你母亲说。”
宁远侯说完话就挪开了目光。
他不敢看这个孩子。
她长得和那人太像了!
她们都有一双仿佛能洞察世事的眼睛。 让宁远侯在两人面前都觉得无所遁形。
萧拂衣没说话,也不点头。
让她吃饭就吃饭。
等晚膳过后,宁远侯才吩咐夫人。
“好好跟她说,教她规矩。” “这孩子,长于市井,出去容易露怯。”
侯府女儿待嫁,侯夫人母女俩又出了丑。
这些天肯定有很多人想一探究竟。
宁远侯这是未雨绸缪。
侯夫人表面上应承着,怎么可能真心教导她?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是当年宫里出来的。”
“让她来教孩子规矩,再好不过。”
老夫人当年和萧挽君不睦。
若是看到这个丫头,不论真假,都不会对她有好脸色!
“你看着安排。” 宁远侯不想多待。
“这孩子受了惊吓,嗓子坏了,明天叫个大夫上门。”
“不管能不能好,总要试着治一治。”
是不想让她好的意思吧?
萧拂衣抬眼看宁远侯。
对方不动声色,面儿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心。
柳红菱回去,再发了一通脾气。
“娘,爹这是什么意思?那小哑巴真是我姐姐?”
“不是,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我自己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吗?
侯夫人看着女儿。
“真是我姐?”
柳红菱对小时候的记忆不深,她五岁那年发了一场高烧。
只知道侯府偏僻小院里住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
她见过一次。
瘦巴巴的,可长得极好。
但没人说那是她姐姐。
“就当她是!”
侯夫人这么回她。
那就不是!
柳红菱心下反而安了。
没有姐姐就好,自己还是独一无二的嫡女!
她不想有一个人和自己分享父母的疼爱。
“您和父亲对她也太好了些。”
“咱们侯府给她做依靠,嫁的又是王府,这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难道她还能恩将仇报?”
这姑娘脑回路写着“自私”俩字儿呢。
是忘了先前人家替她坐牢了。
“她出嫁之前,你别去招她,小心节外生枝!”
可再没有比那丫头更适合替女儿出嫁的了!
萧拂衣知道这家人很无耻,但也低估了他们。
第二天,小院儿的早膳比之前好多了。
清粥小菜,还有两盘糕点。
早膳过后,侯夫人果然请了大夫。
大夫替萧拂衣把脉。
萧拂衣给自己扎针,把脉象做了假。
“嗓子似乎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慢慢调理,有恢复的可能。”
这就是燕都的大夫,侯府的熟客。
给开了药,叮嘱两句就出去了。
管家领着来的,又带人走。
送走之后,回去给宁远侯复命。
“大夫说,有恢复的可能,但希望不大。”
“至少,半年以上。”
“那就给吃着吧。”
半年?
如果她命好,能在王府活下去……
未尝不可用!
在外乞讨十年,吃过苦头的孩子,该知道好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