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伊人与纤尘暗自较劲却徒劳无果,她没想到冉纤尘的力气如此之大,她仅仅只是一个手掌压在自己的肩头上,自己想要站起身来都无能为力。
果真是个乡下来的粗野丫头,一身的蛮力,夏伊人在心里合计了一番,若自己和这个冉纤尘硬碰硬定没有好果子吃,她身上那点三脚猫功夫比划个剑舞还可以,若真动起武来,怕也只是吃亏的份,她们这群女子里真正有功夫的也只有灵曦郡主一人,看样子灵曦郡主也不会帮自己,夏伊人识趣地没再跃跃欲试放弃了动手的打算,而是鄙夷地剜了冉纤尘一眼。
要知道眼刀又杀不死人,面对夏伊人的眼刀,纤尘淡然一笑仿若无视。 十三钗里的其她女子们,哪里知道纤尘和夏伊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们只觉得纤尘这个乡下妹,真真是没见过市面的丫头,要知道一个官员府邸的富有与否与家主在朝堂上的官位并不成正比,家主在朝堂上领取的俸禄仅是府邸收入的一部分,还有更多的收入是依仗田地、商铺、陪嫁等,冉纤尘连这个都不懂?真真是个乡下的土鳖。
偏巧,夏伊人就是她们十三钗里最有钱的一位姑娘,她父亲的官位虽然不比纤尘父亲的官位高,可是夏伊人的母亲是纪国大商贾之女,当年夏伊人的母亲出嫁时,夏伊人的外祖将京都城一条街的商铺做为嫁妆送给了自己的女儿,而这条街离京都城东最繁华的街区很近,也是一条比较繁华的街区,每年商铺收益就是冉府的几倍。
冉花楹突然心生一计,“大姐姐,你可千万别这样说,爹爹虽然是正二品官员,可是家里开源的项目少,爹爹又勤俭节约,平日里也没给过我们姐妹什么银钱,我们是没法和伊人比的,你要是和伊人比富有呀,输的那位肯定是你。”
这就是冉花楹,小人心机,明面上是在劝纤尘,实际上是在告诉夏伊人,冉纤尘她没钱,你用钱就能将她给砸死。 “是吗?她很有钱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呢!她能和我比吗?”纤尘耸耸肩很是不屑,她最不怕比的就是钱,要知道她可是闲城沈家肉铺的少东家,沈家可是享誉大周十国的大商贾,沈家肉铺更是遍布大周十国。
夏伊人真是胸大无脑,冉花楹一挑唆,纤尘再一刺激,旋即她就从袖兜里拿出两张百两银票来。
啪……
夏伊人财大气粗,将两张百两银票重重拍在桌上,“冉纤尘,你敢不敢跟我赌?”
“赌什么?堵你身上的银票多吗?我没那么无聊。”纤尘以退为进,如果对下注的东西自己有必胜的把握,她还是愿意赌的,毕竟能赚的钱若不去赚天诛地灭嘛。 “冉纤尘,你刚刚不是说要重谢灵曦郡主吗?我就赌你拿不出什么好的谢礼,你若能拿出价值五百两白银的东西来当谢礼送给灵曦郡主,我就算你赢,这二百两银票就归你如何?”夏伊人的口气轻蔑,冷眼瞟过冉纤尘带着不屑,她知道标价这么贵重的礼物,别说冉纤尘了,在坐的小姐们也没几位能拿得出来,她笃定纤尘也拿不出来。
夏伊人和冉花楹对视一眼,二人的眼里蔓延着解气的快意,旋即冉花楹就看向纤尘,她在等,等纤尘不敢赌求自己帮她,冉花楹已经开始期待看到纤尘跪地求她时的样子。
价值五百两白银的礼物?众人都倒吸一口凉起,这得是多贵重的礼物?除了商铺,古玩字画怕是没什么东西可以这么值钱了吧?
这分明就是夏伊人给纤尘埋下的一个坑,灵曦郡主不能看着纤尘往坑里跳,她起身阻止,“夏伊人,你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故意坑人,价值五百两白银的礼物,有几个家里能随便拿得出来?礼物不在贵,在于情,对我来说,纤尘无论送我什么礼物,都是最贵重的礼物。”
“灵曦郡主这是有意要偏袒喽,灵曦郡主该不会将乡下带来的梅干菜都当成贵重礼物收下吧?”乐云郡主讥诮道,十三钗里的女子们用轻蔑的嘲笑声附和。 因为司徒灵曦是郡主,地位差使得其她女子不好反驳她,同为异姓郡主的乐云郡主自然要给自家小姐妹们撑腰。
“乐云,你休要胡说八道,我没有偏袒谁,价值五百两白银的礼物你乐云郡主又能拿出几个来?你们这不是和着伙欺负人吗?”灵曦郡主忿然。
就在灵曦郡主和乐云郡主剑拔弩张之时,哈哈哈......纤尘仰天大笑,像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大笑完后,纤尘用小指撩了撩自己额前的碎发,带着邪魅的气息凑近夏伊人,几分戏虐几分邪气地将夏伊人打量了一番,“夏姑娘,你家很穷吧?我这个乡下丫头,没见过什么市面,也没有父亲的支助下和人打赌都是千两银起价,你区区二百两银票就想押价值五百两的宝,说你脑子长胸上去了还真不是夸你。”
既然夏伊人是冉花楹手里一把好用的刀,那么她今天就得挫一挫这把刀的锐气,她纤尘何时在能用钱摆平的事上怕过?今天她就要夏伊人亏得衣服裤儿飞,算了,看在她是女子的份上,就让她亏得眼泪横飞吧! 众人沉默,目瞪口呆,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纤尘,看着她一本正经吹牛不打草稿的模样。
一千两才可下注的赌注,好大的口气!
即便夏家有钱,可是再有钱,夏伊人的手里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一千两的银子来,要知道一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观景台上拿着折扇的公子也禁不住咂舌,“啧啧,这丫头还真是个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的人。”
那手拿银鞭的公子又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道:“哼,跳梁小丑。”
夏伊人被纤尘噎的不知该说什么,一千两银票才起价的堵住,她就是有心赌,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呀,若自己不赌,岂不是又承认了自己家很穷,自己没见过市面连个乡下丫头都不如?
夏伊人现在是骑虎难下,求助般地看向冉花楹。
夏伊人就是冉花楹使出的刀,见自己手里的刀出了意外卡在了刀鞘里,冉花楹自然是要帮这把刀再次出鞘。
“大姐姐,你切莫要说笑了,家里每月发给小姐们的月例银子也不过十两而已,你不赌便不赌,一千两银票可不是个小数目,谁没事会将那么多银票带在身上?万一伊人真有一千两银子,你又赌输了怎么向父亲交代?”
这便是冉花楹,明里劝着纤尘,一副对纤尘好的模样,实则是在提醒夏伊人,冉纤尘没钱,她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激你的,她其实不敢赌。
夏伊人不傻,自然听得出冉花楹话里的意思,她若连这都听不懂,那她就是冉花楹的猪队友,早被冉花楹弃了,又怎么会成为冉花楹一把称心如意的好刀呢?
“冉纤尘,我都摆出二百两银票出来了,你要不也先拿出二百两银票来,你银票未出,就在这里说大话未免贻笑大方。”
夏伊人直呼纤尘的名字,在她眼里纤尘就不是什么冉府的嫡小姐,对纤尘没有半点尊重之意。
她的激将法对纤尘毫无意义。
纤尘冷哼一声,不留情面指着夏伊人道:“你,若一千两银票能拿出来,我立马与你赌,你若拿不出来以后就收起你的狗眼,夹着尾巴做人,不要争着抢着当出头鸟,被人当刀使了还不自知。”
纤尘这话明里骂的是夏伊人,实则她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听得出来,她将夏伊人被冉花楹当刀使赤裸裸的说了出来,冉花楹气得磨牙,脸上是一阵白来一阵红。
“本王与你赌。”
康王一向护短,见自家的小媳妇被纤尘气红了脸,自然忍不住手握银鞭便从观景台上走了过来。
他身着束身藏青锦袍,宽肩窄腰,好身材尽显,白玉束冠,气宇轩昂,走路带风,霸气外露,目不斜视从众女子身边走过,来到冉花楹的面前,温柔地看向冉花楹,“楹儿,我替你的小姐妹出这一千两银票可好?”
冉花楹脸上尽是娇羞,“王爷,随你。”旋即,眼里闪过狠戾从纤尘身上扫过,像是要把纤尘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看到这两人郎有情来妾有意的模样,就不难猜出那个男子应该就是纪武帝最宠爱的皇子,冉花楹的未婚夫康王殿下顾子琛。
跟在顾子琛后面的那位公子一身广袖白衣锦袍罩身,折扇轻摇,风度翩翩,雌雄共体美得扑朔迷离,笑起来更是亦正亦邪,他走到纤尘面前,邪魅一笑,“小娘子,那可是康王殿下,他可不差钱,你还赌不赌?要不我们不赌了,我带你走如何?”
“这位公子,你是?”
纤尘来京都的时间不长,纪国的皇子除顾子毅外,她还没有见过其他的皇子,不过眼前这个男子她隐隐能猜出来他是谁,却又不敢确定。
“我,你既然不知道我是谁?”折扇公子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他狂扇了几下扇子,很很地瞪了纤尘一眼,便又扬眉撩发道:“我自然是玉树临风,貌美如仙,风度翩翩,纪国赫赫有名的熙王殿下顾子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