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姚青河的突然犯病,小姚大人府里乱做了一团,也无人再顾及得上纤尘他们,纤尘也带着人离开了小姚大人的府邸。
临走前纤尘将谢氏拉到了一边,“谢夫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遣人来冉府找我,我不能解决的问题我想熙王殿下定能解决。”
有月缺在身边,纤尘还不想将自己懂医的秘密说出来,谢氏为人不错,从她没拿走月圆手里城东那间铺子的地契,愿意将城东那间铺子送还给纤尘就看得出来。
纤尘本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对她有三分好她定还你七分情,当然你若伤她一分,她也会双倍奉还。
既然谢氏这人不错,纤尘自然愿意帮姚青河看病,却又不好明说自己懂医,就将熙王给抬了出来,熙王即便不懂医,但是以他的身份定能比小姚大人更容易请到更好的医生,若谢氏他们找不到满意的医生替姚青河看诊,势必就会来府里找纤尘,拜托纤尘委托熙王殿下帮他们再找找更好的医生,那个时候纤尘就会亲自为姚清河看诊,对于自己的医术纤尘还是很有信心的。
谢氏会心一笑,她明白纤尘话里的意思,以熙王的身份定然可以请到宫里最好的太医,可是宫里最好的太医就是姚青河的叔公——姚老太医,太医院的院判大人,他们家请姚太医来府上看诊不难,不用麻烦熙王殿下。
不过,谢氏还是很感谢纤尘的好意,“好孩子,谢谢你了,你是知道的,我家青河姓姚,姚老太医是纪国最好的医者,他是青河的叔公,青河有事他不会不管的,我家青河犯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家里还备有姚老太医做好的药丸,你放心,青河没事,过会就会好,只是今天对不住了,可是把你们都吓坏了吧?”
纤尘浅浅一笑,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再多说,欠身一礼,“那纤尘就告辞了。”
姚老太医是纪国医学泰斗般的人物,纤尘今天即便对谢氏说了她懂医,想来,谢氏也不会放心将姚青河交给她看,在谢氏心里纤尘的医术怎么也不能和姚老太医的医术相提并论。
离开小姚大人的府邸,天色还早尚未到晌午,纤尘赢来的那间小院,地契上的名字都换成了纤尘的名字,纤尘却连院子的模样都没见过,今天难得有时间,阿峰又知道那院子的具体位子,省了问路找院子的麻烦,纤尘决定现在就去看看她从夏伊人手里赢来的那间小院。
“阿峰,听说我从夏伊人手里赢来的那间院子离瑞王府很近,你带我去看看。”纤尘吩咐。
阿峰欣然一笑,眸光中闪出一丝狡黠,旋即他脸上的笑靥就变了味,“你也可以去趟瑞王府,先认个路,等王爷回来把你带回了府,你就不至于在府里迷了路哟。”
怎么平日里没发现阿峰还会贫嘴?
对付阿峰这种平日里一本正经惯了难得一次贫嘴的人,纤尘自有一套办法。
自然,纤尘不会向阿峰翻白眼,阿峰一个老实本分的娃,好不容易贫一次嘴,就遭到一记眼刀的伤害,这得多打击人家的积极性?万一人家脸皮子薄,这一次被打击后就再也不贫嘴了,从此变成了一个只会一本正经做事的“木纳峰”哪多没意思?
纤尘扬了扬头,将三千青丝往身后一抛,动作潇洒利落,勾肩搭臂,阿峰身高近八尺比纤尘足足高了个头来,勾肩是不容易了,搭臂还是没问题的,纤尘一只如春日嫩笋般的纤纤玉手搭在阿峰的臂膀上,一副咋俩就是好哥们的模样。
“说得也是,你看你,都替我抄心到去瑞王府会不会迷路这个问题上了,可见你对我是非常的关心,让我这装着的一颗老母亲的心,怎么能不为你操着呢?说吧,你看上了哪家姑娘,是否要我替你去说说媒?无论是春花秋月还是风花雪月,只要是你看上的,我都愿意替你去说这个媒,牵线也没问题!”
这姑娘还没出嫁呢,说起媒婆红娘的话来咋就那么顺口呢?冷不防她还占了阿峰辈分上的便宜,阿峰突然很后悔自己去招惹了纤尘,
“我早就没娘了,你也甭操那颗老母亲的心了。”阿峰也毫不示弱的怼了回去。
“不正是因为你没了娘,没人替你的终生大事操心,我才替你操着心的吗?我们是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是我纤尘的风格。”纤尘大言不惭还将自己表扬了一番。
阿峰摇头,表示无语。
那个如画如仙一样的紫衣纤尘呢?怎么一去就不复返了?
阿峰现在无比怀念在闲庄的山上初见时的那个纤尘,虽然那个时候纤尘看上去有点冷,且不易亲近,却也比现在好。
现在的纤尘,里外透着古怪让人琢磨不透,惹得阿峰生出一身鸡皮疙瘩来,总是怀疑自己会不会已经掉进一个大坑里却还不自知。
纤尘那只如嫩笋般的纤纤玉手还搭在阿峰的肩上,阿峰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禁不住就抖了抖身子,晃了晃肩,想要将纤尘的手晃下来,哪知纤尘的手却是抓在了他的肩上抖都抖不掉。
纤尘用力一抓,看向阿峰,见阿峰脸都红了,嘴角勾出一抹邪笑,“老兄,你不会是害羞了吧?你这样可不行,改天得让你去‘灯红酒绿’那种地方历练一下,这男子汗大丈夫的,动不动就害羞垂眸脸红的多不好?”
不服天,不服地,就服冉纤尘这张嘴,什么‘灯红酒绿’这种春楼之地,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出来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阿峰真心后悔自己去招惹了纤尘,他现在还不知道,迟早有一天纤尘会真的把他抓到春楼里去历练,不过那已是后话了。
一股包子的葱香味扑面而来,阿峰放眼一望,“前面那家包子铺是百年老店,里面的包子很好吃,快晌午了,走,我请你们去吃包子去,吃完包子我们再去那间院子。”
纤尘知道阿峰是想转移话题,不过,那包子铺的包子确实很香,月缺难得出府一趟,请她在外面吃顿包子也好,纤尘没有反对,放开了阿峰,带着月缺跟着阿峰去了包子铺。
三人要了六个包子,三碗稀饭,一碟咸菜简简单单一顿午餐就这样对付过去了。
午时,日头最毒,吃饱喝足后,阿峰雇了辆马车带着纤尘向瑞王府赶去。
为什么阿峰带着纤尘会向瑞王府赶去?那是因为纤尘赢来的那个院子离瑞王府近,实在是太近了。
纤尘手里的那个院子与瑞王府的后院只有一墙之隔。
纤尘下了马车看见两个院子隔得如此之近,十分不解,在纪国有明文规定王府周围半里之内不得有旁的平民建筑,这个院子与瑞王府只有一墙之隔,很显然这不符合纪国的要求。
“阿峰,那个院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瑞王府只有一墙之隔?”纤尘问。
阿峰很无奈,解释道:“主子的这个府邸,原本是洛宾王的王府,洛宾王是纪武帝的第七个弟弟,你手上的那个小院子原本是洛宾王府的后花园,洛宾王有个朋友家里遭了难,一家人全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洛宾王就将他那个朋友的女儿接进了王府。
那位女子被接进王府时,已经到了及笄的年龄,洛宾王怕旁人说闲话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影响了那女子日后嫁得好人家,便将王府的后花园给封了起来,还改了王府的地契,将这个后花园单独成院,连着地契一并送给了那位女子。
洛宾王回封地后,他在京都的王府就要上交朝廷;但是,他只向朝廷交了他修改后的王府院子和地契,那间小院子的地契依旧在那位女子手里,朝廷看在洛宾王的面子上,也没有将那间小院收回,主子成年后需单独立府,皇上就将这座府邸赐给了主子,自己府邸的后花园是别人的家,多有不便,这也是为什么主子一直想将那间院子买下来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瑞王没买,最后这个院子还落在了夏伊人的手上呢?”纤尘继续问。
“那女子嫁人后,这个院子她就当作一个念想一直留了下来,无论王爷出多少银子她都不卖,我也是才打听到,听说前段时间那女子的夫家出了点事,急需要一笔钱,她才忍痛将院子给卖了的。”
原来如此,纤尘点了点头。
那间院子的周围有人影徘徊,纤尘若有所思,“阿峰,你说当年瑞王想高价买下这个院子,若我开两千两银子的价格,你说他会买吗?”
别人不知道,阿峰是知道纤尘的身份的,她是闲庄的少主,闲城沈家肉铺的少东家,还在交州时就卖了一百头肉牛给瑞王,那一百头肉牛就让她赚了不少钱,回到京都后又赢了康王一千两银子,这个丫头富得流油,怎么看怎么都不是个缺钱的主,可为什么她就跟个穷鬼一样钻进了钱眼里呢?
阿峰温怒,“你很缺钱吗?”
“缺,也不缺,若有人要送钱来,我总得给我这个院子定个好价格吧?”
阿峰蹙眉,“什么意思。”
纤尘的嘴向前努了努,“想买院子的人就在前面,让我想想,两千两银子还是太少,这些大户人家里的小姐都不缺钱,五千两吧,我就说我和瑞王已经谈好,瑞王愿意出五千两银子来购买我的院子。”
五千两银子!阿峰咽了咽口水,纤尘这姑娘还真敢喊价,也不怕别人骂她想钱都想疯了,要知道五千两银子可以将整个王府都买了回去。
纤尘将价格抬得这么高,阿峰也松了口气,以为那是纤尘不想卖院子,而故意将价格抬高的,其实他不知道纤尘骨子里有生意人的精明,这个院子她会卖,不过卖给谁她说了算。
二人正说着,一位女子便向他们走了过来,那女子双手扣于胸前,头微微低着急步而来,看样子她应该是个丫鬟,看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布料不差,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