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轰的巨响劈下,妖狼所在之地,一道丈来宽的裂缝足足延伸了百余丈,地上泥石飞溅,剑气激射而出,将四周房舍割裂得像个透风的筛子般!
而在裂缝中心处,所有东西尽数化作齑粉,轻风徐来,尘土四处飘散。
巨剑消失,清洛脸色铁青地收回竹剑,擦拭掉嘴角鲜血,虽然杀了不少凶兽,可那狡诈的妖狼还是跑了。 他顾不得伤势,身形腾空而起,瞅准朗历逃走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此时,后营集西城已经开始响起了尖叫声、求救声,夹杂着凶兽的吼叫声。
兽潮来临前,燕虎枪便组织青壮们来劝人离开,暂时搬到东城先住几日,可这世上,总有些人却无时不在想着:总有刁民想害朕!
迟迟不肯离开,现在后果来了。
城墙上杨念几人合力斩杀了大多数的精怪,但还是有一头狼怪、一头杂毛狐狸跑进了城中。 杨念与清洛对视一眼,两人分开追击,那流机的飞行楼船太过笨重,在这城里却是无法追击了,只能领着剩下的人,先杀光城墙上妖兽再说。
杨念追着那头狐狸精来到了后花巷。
这里就是后营集的贫民窟,房舍参差不齐、杂乱不堪,地上污泥混合着某种不知名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怪味,让人闻之作呕!。
前方蓦地传来声短暂的惨叫声,然后就像只突然被扼住脖子的鸡仔般,声音戛然而止,杨念心里一懔,这畜生!这么快就有人遭了毒手,不敢耽搁,身形向那发声处疾扑过去。
巷子里还时不时有些三三两两,明显不正经的人经过,杨念也懒得理会。 常言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何况这些祸害!
听到身后传来的惊吓声,心底暗叹:只怕这些人都是凶多吉少,这西城里不知混进了多少凶兽。
前方不时传来惨呼声,转过巷角时,果然又发现了两具尸体,这次尸体上胸口掏了个大洞,心脏被挖走了,杨念只觉心中一股戾气冲上心头:果然是些畜生!
抬眼往前看,正要追上去的身形却是一顿,前方墙头插着一面快要腐朽的彩旗,这地方自己好似有些印象。
他蓦地想起,好像那彩衣、季长河娘俩的宅院就在这城西某处,不会这么巧吧! 柳婶娘好似与那女人关系还不错,应该会提醒她搬到河东边去暂住的。
放下心里担忧,继续往前追,前面院子里又传来了声惊呼,可这次却是女声!
杨念心里涌上了一种不详之感,不会好的不灵坏的灵吧!连身后轰隆隆追过来的脚步声都没理,杨念知道那是大力追了过来,这小子对找他总有种莫名的直觉,他加快了速度跃进前面的院墙。
这是座两层楼的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些时蔬瓜果,收拾得很是干净,地面上连片落叶都见不到,显然平日里主人很是爱护。
那头杂毛狐狸正踩在二楼木栏上,冲着他吡牙裂嘴,前爪上还有新鲜血液顺着栏杆往下淌,它身后的房门大开着,地上趴着个彩衣妇人,面容却是看不清,可杨念心中不详感觉却越发沉重。 他深吸口气,抛却心里杂念,不管那是不是彩衣,都先得杀了这畜生!身子腾空而起,两念刀挥出绚烂的锋芒斩向狐狸精。
狐狸精冲他怪啸连连,脚下肉垫爪子伸出尺来长,毫不畏惧得挡向刀锋,杨念心里吡笑一声,两念刀这货黑漆漆不起眼的样子阴人简直是一蒙一个准。
咔嚓脆响连声响起,狐狸精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前爪那些爪子已被全数切断。
它怪叫出声,腰背一弓,可杨念拖刀顺手在栏杆下一扫,狐狸精正要借力跃起,脚下栏杆却噼里啪啦的掉了下去。
它身体一歪,也摔向半空。
杨念脚尖在楼柱上一点,身体一拧,陀螺似地卷向那半空中的狐狸精,它眼见刀罡袭来,却无处起力,只能用剩下的爪子硬挡。
可杨念早就料到此招,借势一弹,身体反而又向上拔高几尺,双手握刀,凝神静气,刀尖上冒出了尺来长黑色的刀罡,狠狠得劈了下去。
生死关头,狐狸精浑身毛发乍起,如钢针般根根直竖,嘴里发出绝望凄厉的嚎叫,黑瞳中流光溢出,幻术瞬息间笼罩住周围整片空间。
可今日的杨念早已今非昔比,他很是干脆的闭上双眼,长刀顺着冥冥之中那缕气机感应斩了过去!
哧的轻响,血雨散落,溅射他全身,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两半狐尸,杨念狠狠吐出胸中憋气,总算是死了。
轰得巨响,杨念目瞪口呆地看着直接撞墙进来的大力。
看到他,大力那张老实憨厚、满是血痂的脸上露出标志般的笑容。
杨念用手抚额,看着那被撞了个大洞的院墙,半响无语,最后索性懒得理会他。
想起刚才那妇人,他转身跃上二楼,此时,那妇人身体下,黑色血液已经慢慢渗到周边,这般大的动静,她都没有半点反应,只怕是不得活了!
心底叹息一声,他翻开了那具一直趴着的尸体。
果然是彩衣,她双目大睁,胸前也被掏了个大洞,手里紧紧握着把黄铜钥匙,到死都没放开。
他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后来明白了此世间,活着大不易,渐渐理解了些,不喜欢,但也不再怨恨,就当是个陌生人吧!
此时,见她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死在这,心下也颇不是滋味。
他抬起头,想找块白布给她盖上,可见着房间里的情形却愣住了。
这明显是个孩童房间,里面挂满了彩旗,布置得非常简单,那床榻都是用几根木头随意搭起来的,上面有几套打着补丁的虎头衣袜,叠得整整齐齐。
床头有个断腿小方桌,垫了些木头才勉强站稳,上面放着陀螺、弹弓这些小孩玩具,奇怪得是都有些老旧破损,好似放了好多年般。
房间里打扫得异常整洁,没有一丝灰尘,每样东西都有些破旧,可是却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