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得捶打着地面,口中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吓得周围有些好奇的闲汉一靠近,就觉得那惨嚎声声,好似刀片在耳朵里生刮着,赶紧捂着头便走。
良久、良久,终于好些了!
她木然的将那已掉下来的招牌小心拾起来,用袖子轻轻擦拭干净,好像在收拾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最后将招牌重新挂在门楣上方,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她下意识反应过来,咦,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这般留恋?
突然,她眼中红芒一闪,一只玲珑小巧的白狐出现在其眼眸中。
“妙儿!”
一声低喝在她识海里炸雷般响起,还是那个声音,她继续往前走着,又把自己刚刚的想法全扔到九宵云外去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人名“柳妙儿”!
她要找到她! 终于,采药过了清水河上石桥,身体习惯性的往青梅居走了过去,就好像曾经来过这里,并且已经走了许多许多遍一般,是和那位柳妙儿吗?
“青梅居”
看着门楣上的三个大字,采药不明白自己的眼泪为何不停得往下掉,她有些奇怪的擦拭掉,新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就这样,她一边流泪,脸上却是没有半分伤悲表情,显得诡异无比,一边径直上前敲响了门。
敲门声响了好久,可迟迟没有人来开门,这会因为不放心,所以杨念早已将妙儿娘俩送到了屠宰院,至少杨三刀守在那里,还有五行五方诛妖阵守护,不必担心。 采药见没人,眉头皱了起来,脚步下意识的就往屠宰院走去,好像那里也是她经常去的地方。
屠宰院里杨三刀正躺在竹椅上,却意外的没有抱着他的酒坛,不知为何,他今日一直心绪有些不宁,手从竹椅下摸索出断魂枪。
冰冷的枪身闪过流光,仿佛在为主人记得自己而兴奋,看着手里的老伙计,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枪刃,指腹间传来的刺痛感让他心神一清。
“果然还是老了,净喜欢疑神疑鬼!”
脚步声传来,柳妙儿头上插着支粗糙丑陋的木钗,端着个木盘盈盈走过来,“三刀叔,今日怎么不喝酒呢?” 说完自顾将那小食取出放在旁边石凳上,好奇的看着他。
杨三刀呵呵一笑,“你这小妮子,阿叔喝酒你絮絮叨叨个不停,今日不想喝了,你却又拿些吃食来诱惑!真真是……”
柳妙儿捂嘴咯咯笑着,“那可不一样,我知道你今日也在担心呢!”又朝着东城墙方向望去,脸上挂着愁容,
“也不知阿哥有没有伤着哪里?可是快赢了吗?”
眼中闪过一丝忧色,杨三刀却笑着说,“那小子精着呢!才不需要咱们操心,这次扛在前面的可主要是那些郡兵,你有那时间,不如想想晚上做些好吃犒劳犒劳他!” 柳妙儿点头正要回答,这时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咚”
“谁呀?”
柳妙儿一边应着,一边跑过去开门,看着她身影渐渐远离,杨三刀心中警钟大作,突然变得不安起来,那捏在手里的断魂枪更是浑身颤动起来。
“回来!”
杨三刀暴喝一声,身形电射而起,拦在她身前,柳妙儿何等聪慧,立即就知只怕门外之人来者不善,连忙藏在他身后,可嘴里却依旧在喊着:“来了、来了!是谁呀?”
门外依然没有任何回答,只有那单调的敲门声一直在响着!
杨三刀深吸口气,体内枯荣转生诀缓缓发动,他朝着大门每走一步,身上气机就浓厚一分,当走到门前时,他已恢复了功力鼎盛时期,做好了万全准备后,他一把拉开大门,倒要看看是谁在外面搞鬼。
“采药!”
门一打开,柳妙儿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外的人,惊呼出声,遂即又露出喜悦之色,“阿哥不是说你被那妖物掳走了吗?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吗?”
立在门外的采药对前面的杨三刀好似没有看见般,眼光直愣愣的看向后面的柳妙儿,可是却神情呆滞的没有说话,甚至眉间还闪过痛苦之色,可却没人注意到。
“妙…儿…”
她好像初学说话般从嘴里一字一字的嘣出柳妙儿的名字,柳妙儿见她终于出声了,一时不疑有他,便飞奔了过去。
杨三刀神念仔仔细细在采药身上又探查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见着妙儿跑过,迟疑了下,还是没有阻拦,难道真是我多心呢?
就在他放松警惕时,采药眼里闪过红芒,识海里暮地出现了只硕大的白狐,白狐温和的说句,“杀了她!”
识海角落里的本我意识疯狂的朝着白狐进攻着、扑咬着,可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啦!
白狐轻轻一弹爪子,就化做了个监牢将她锁了起来,嘴里还温和说着:“别急,好戏马上要开演了,在这之前,你可得仔细看着呀!”
外界,采药在心神迷糊间,脑海里只回荡着一个声音:“杀了她、杀了她……”
看着飞奔过来的妙儿双手张开,正打算抱抱自己,她眼里泪水不停淌下,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从袖间抽出匕首,狠狠捅向妙儿腹间。
在匕尖将要碰到身体时,她识海里的小采药好似疯了般,用头在那栏上猛撞,甚至将整个身体撞了上去,栅栏震动,继而引得整个识海都一阵晃动。
白狐面上闪过不快,眼中红芒干脆将识海全部浸染,最终让小采药陷入了沉睡。
可在本我疯狂反扑之下,鬼使神差的,她手却微微一偏,匕首避过了要害,但还是深深扎进了柳妙儿身体,杨三刀灵机探识下,正要转身的他怒火中烧,
“混蛋!”
甚至来不及御枪,借转身之力,全身气机凝成一拳,捣向呆立着的采药,拳未至,可其气压已经将整座大门轰得粉碎!
他另一支手扶住正软软倒下的柳妙儿,她腹部插着柄匕首,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神色,嘴里不停的喃喃:
“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