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摇摇晃晃挪到身旁的那具身体,文运伸手轻轻一推,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身体,直直向后摔倒。
“砰!”
这次再也没有爬起来。
文运低头看着雪地里那黑色的一团,转身走了。
小黑豆急得跳脚:“不是吧主人,您就把他这么留在这了?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天寒地冻,文运下手还毫不留情,一个大活人,愣是被她劈成了黑血人。
宋长右流淌的鲜血,在雪白的雪地上,触目惊心。
小黑豆看着,都忍不住心疼。
“阿暮在这,不会出事的。”
文运瞟也未瞟李迟暮藏身的地方,不多做停留,快步离去。
小黑豆长吁短叹,半天不语。“都说,最狠妇人心,主人,您一旦心狠起来,也真下得去手。虽然我也知道,您这是为了让宋长右彻底死心,但是看着他那样子,真是让我又揪心心疼,又想给主人您鼓掌。”
文蓝:“老大,你这又是心疼又是高兴的,该不会脑袋也不小心被姐姐劈到给劈坏了吧?”
小黑豆:“大人的感情,你小孩子不懂!感情的事情嘛,两情相悦是喜剧,一厢情愿是悲剧。”
“他这种明知道无果,还勇往无前的精神,还是让人赞赏心疼的。可惜他爱上的人是主人,注定就是个悲剧,主人是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的。”
文蓝:“为什么老大?你在中,不是经常写到‘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情深’。你不是说爱情是盲目的,未知的,说来就来的。
“以前还如水火不容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爱上对方,为什么姐姐就不会喜欢上宋长右?”
小黑豆一时语塞。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主人不可能喜欢上宋长右呢?
小黑豆思索了一会,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没有头绪,索性不再理会。
“咱们主人可是要收集碎片回家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被这些情情爱爱困住呢?再说了,主人连师尊那么优质的男人,都没有瞧上,怎么会瞧上宋长右?
“就算要在宇夏国这里,找一个人喜欢,那也应该是李迟暮才对,哪里轮得到他。”
文蓝:“嗯,老大说的对。”
小黑豆:“我爱的人却不爱我,还要将我狠狠推离!
“下个题材,我们就写这个虐身虐心的了,主人给了我好多灵感。”
……
大雪纷纷而下,被留在身后的那一团,身上很快就被遮盖了一层白。
文运走后许久许久,确定不会再回来时,李迟暮才迟迟地从石头后面闪出,将一粒丹药塞进了宋长右的嘴里,抚上他的胸膛。
直到胸腔里传来稳定的心跳声,李迟暮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李迟暮抬头望向那个早已失去身影的方向,抿着嘴,清冷的容颜变成与冰雪相同的颜色。
“阿右,这下子你可以死心了吧。”
你的苦肉计,对于小运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啊。
她下手那么果断,走得又是那么决然,将宋长右一个人留在这里,没有一点不舍。
捕风捉影符,将所有画面都记录了下来,文运的决绝比冰雪还要冰冷。
文运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他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如果阿右换成他,文运又会如何处理?
心思一动,就被李迟暮立即压了下去,波澜不显。
李迟暮双手抱起宋长右,腾空而起,往宋家飞去,一会就没了踪影。
两人走后,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李迟暮刚才消失的地方悄然出现,正是早已经走远的文运。
文运走后,又钻进空间,悄悄地回来了。
宋长右与李迟暮约定商量好了,想使用苦肉计,逼得文运心软。
只要文运有一点心软,宋长右就不会放弃。
有一就会有二。心软次数多了,说不定文运就将他放在了心上,慢慢地就喜欢上了,
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定呢。
宋长右堵上了性命,只为了赌文运那几不可量的柔软。
可惜他的一番思量,都在小蚂蚁的掌控之中。
文运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不回如了他的愿。
宋长右对自己真狠得下心!
若是文运没有暗中守护,偷偷将一滴生命之水,装成雪水,飘到宋长右嘴边,让宋长右服下。以宋长右让李迟暮出来的约定时间,宋长右早已经去佛祖那边报道了。
这又是何必呢!
文运真的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勿成宁死?
在她的眼里,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一个人,如果死了,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死后,纵使得到别人的爱,别人的心痛,又有什么用呢?
宋长右用了过激的方法,文运也狠下了心肠,但好在,还是她赢了,圆满地解决了宋长右的问题。
今后阿右,应该不会再来缠着她了吧?
也许……
雪越下越大,掩盖了长堤里发生的一切痕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宁静而又美好。
七天假期,文运回蓝山县城,与黄梅兰窝了几天,就匆忙回了学校。
12人准时在校内集合。
这是文运自那天以后,第一次看到宋长右。
才七天不见,宋长右就像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文运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他的脸上,还带着几条伤痕,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伤痕更是纵横交错,狰狞而吓人。
他就那么坐在教室里,眼里空洞无光,直直地看着前方,对周遭的事情视而不见。
如一具缺少灵魂的空壳。
文运从他身边走过,他连眼皮也未抬。
授课老师提问,点名让宋长右回答,宋长右也不理会。
老师怒起,几个小火球,朝着宋长右砸去,宋长右仍不躲不避。
火球席上他的一瞬间,就将头发衣服点燃。
老师已经懵了。
见过调皮的学生无数,还没从见过这等不会躲闪的杠把子。
不一会的功夫,教室里散发着烧焦的糊味。
学生们这时才恍过神来,几个水系灵根的学生,手忙脚乱地凝聚着几团水球水柱,全部释放了出去。
教室里瞬间被大水淹没。
等到门开窗散,水流顺着出口流走,满室人员,除了文运与李迟暮两人外,皆头发滴水,衣衫尽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