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楚煊对她这个唯一的姐姐不亲,实在也怪不得人孩子,乃是她自作自受啊!
当然,这些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坦言告知的。楚意弦笑着避重就轻道,“前些时日刚到京的,路上遇了点儿小麻烦,刚好得燕公子出手相助。”说着话时,又不自觉朝燕迟瞥去一眼。
“原来是这样啊!”萧旻折扇在胸前轻拍,一双眼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楚意弦瞥向燕迟的目光,似是发觉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双眼亮了亮,嘴角更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痕来。 燕迟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虎着脸道,“不是要喝汤吗?快些喝了汤下山去吧!”话是对着萧旻说的,可目光却还是悄悄地瞥向了那锅龙凤汤,那汤的香味直往鼻腔里钻,他空荡荡的胃早就开始无声抗议起来。
“这汤还差些火候,可能还要等些时候。而且不止是汤呢,我还做了不少别的,九殿下和燕公子莫要着急,不如到旁边坐上一会儿?”楚意弦莞尔一笑,建议道。
萧旻自然没有异议,何况,这龙凤汤的香味很是浓郁,方才离得远,便只闻到了这个,这会儿离得近些了,倒是闻见了一些被这浓郁的香味压着,却已经有些压不住的清香。
萧旻一边眺眼一望另外一头的炉灶,不知道那笼屉里头蒸的是什么,一边点头应着好。
听雨亭边上尚有一处回廊,廊中设有围栏和木椅,虽然算不上多么宽敞,可坐他们这么几个人也是足够的。 这几个公子哥儿都是燕京城里的纨绔子弟,出身都是不低,却也高不过萧旻和燕迟去,自来是以他们二人马首是瞻。眼看着这两人都没有异议,便也跟着一道去了那回廊处暂且坐下了。
只萧旻却有些坐不住,不时抬眼往楚意弦那么那头张望着,那些食物的香味直往鼻腔里钻,让这位金尊玉贵的九殿下控制不住地悄悄咽了好几回口水了。
燕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本来是想很有志气地绝对不往这听雨亭来的,谁知道拦不住萧旻这厮。这会儿既然来都来了,没出息也没出息过了,自然要填饱了肚子,饱了口福才算值当。
这么一想,燕小侯爷倒是安之若素。
“去!把这壶凉茶送过去。”警告地瞪了一眼禾雀,楚意弦将自己特制的一壶凉茶递给禾雀,下巴朝着回廊处一递,“别忘了你答过我的事儿。” 禾雀虽然肉疼要被人分走的美食,可还是记得自己的承诺,暗自叮嘱自己千万沉住气,等到来日姑娘如了愿,定有百种手段让燕公子离不得她,到时姑娘狠劲儿虐他两回,这些憋屈算什么,终能还回来的。
小丫头挺直了背脊,将那壶凉茶捧进了回廊,“我家姑娘特制的凉茶,就这一壶,诸位省着些喝。”话落的同时,那壶凉茶也“笃”的一声,伴着不多不少,正好五个茶杯被放在了一旁的空位上。
萧旻张口正要说话呢,小丫头却已经目不斜视转过了身,扭着小腰.......走了。
这就走了?
正等人帮着倒茶的萧旻瞠目结舌了,过了片刻,才扯扯嘴角道,“楚大姑娘这丫头......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该说是不知者无畏,还是胆大包天呢?方才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就算了,眼下知道了他是九殿下,居然还是这么个态度,可不就是与众不同吗? 燕迟却是从善如流得很,既然没人伺候,他便自己动手就是。一边顾自倒了一杯凉茶,一边语调不咸不淡地应道,“有其主必有其仆啊!”话落,他便已轻啜了一口杯中凉茶,沁人心脾,少了两分平日不太喜欢的药味儿,果然,这楚大姑娘别的不说,这手艺却从没有让他失望过。
萧旻是何许人也?与燕迟那可是尿一张炕长大的关系,旁人不知他对入口的东西有多么挑剔,萧旻还能不知道吗?
看他眉宇舒展,一口接着一口地轻啜着杯中的凉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忙也跟着倒了一杯捧住,其他几个与他们一贯玩在一处的世家权贵子弟也是上前来,纷纷倒了杯凉茶。
这一喝,便都不由暗自喟叹了一回。他们哪一个不是吃惯了珍馐美味的,却也不得不赞叹,这杯小小凉茶当真比在其他地方喝过的都要爽口,让他们不由得对那龙凤汤和楚大姑娘做的其他东西更加满是期待起来。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茶算得刚刚好,只有五杯,多半杯都没有。 杯子见了底,萧旻一边朝着那头翘首以盼,一边又摇起折扇来,一双眼却隔着扇子满是兴味地睨着燕迟,“听你方才那口气,似乎你和楚大姑娘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啊?到底是什么故事,快说来听听。”
燕迟一凛,“哪儿有什么故事?不过萍水相逢,点头之交罢了,你别在那儿瞎想啊!”语气里带了明显的威胁。
可惜,萧旻不怕他,反倒见他这样,更觉得坐实了他心里的猜测了一般,眼里的兴味几乎要漫溢出来,“这左右都是自家兄弟,你怕什么?说来听听嘛.....我瞧着啊,这楚大姑娘对你可是不一般。”
燕迟黑眸一眯,看着萧旻被兴奋染亮的一双眼睛很有两分无语,萧九,你堂堂殿下,这般八卦真的好吗?而且......左右瞥了一眼,燕迟在心底无声一叹,一处玩儿玩儿罢了,哪儿就真能当兄弟,讲什么要紧的事儿?
于是,燕迟将唇一抿,眼底的不耐烦毫不遮掩地透出道,“萧九,我可警告你啊,你最好不要给我乱说,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他这般反应,萧旻脸上的笑容却更甚了,“你急了?时秋.....我可还从没有见你因为哪个姑娘的事儿急过。你们呢?你们也都没见过吧?”
合起的折扇隔空朝着其他几人虚点,其他几人毫无例外地都是笑着摇头,顺带起哄说笑了两句。
萧旻半点儿不将燕迟更黑的脸色看在眼里,笑着挤眉弄眼道,“我说时秋,你急什么嘛?要我说,这楚大姑娘要相貌有相貌,要手艺有手艺,真正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可不比我,早就已经定下亲事,只等娶亲了。说起来,你我都是同一年生的,你也就只比我小着月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