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萝没看到萧钰的异样,笑着说道:“你知道我今天要用肥肠做道什么菜吗?”
萧钰跟着笑道:“什么菜?”
“酸辣椒炒肥肠!” 又酸又辣的辣椒,配着有点臭味油腻腻的肥肠,两种口味极重的菜搭配在一起,也不知道萧钰吃不吃得惯。
谢玉萝这样想,自然就这样说出了口:“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第一回做呢,不晓得小阁老会吃不,毕竟肥肠是个非常脏的东西,她洗了二十多遍了,可即便是这样,肥肠还是有一股怪味。
萧钰知道谢玉萝做这道菜花费了多少工夫,光是将肥肠洗干净,就差不多花费了半个多时辰,就是为了给他做一道新菜,他心里头被这种欢喜给充盈的幸福又高兴,自然说出了口:“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别说是好吃的的,就算是不好吃的,烧焦的,烧糊了的,他都保证吃个精光!
谢玉萝也跟着笑,羞涩地低下头去,“我发现你说话跟吃了糖一样。”甜言蜜语。
“糖?”萧钰皱眉,他摇摇头:“我没有吃糖。” “没说你吃糖啊,是说你嘴巴甜,说话甜的跟吃了糖一样,好听。”谢玉萝笑道,一脸的欢喜。
萧钰这下听懂了,“甜能听的出来吗?糖的味道……不应该是吃出来的吗?”萧钰还是不懂。
谢玉萝:“……”
她下意识地就朝萧钰的薄唇看去,然后迅速挪开了目光。
萧钰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谢玉萝脸红的已经跟猴屁股一样,看到萧钰一脸懵懂的模样,谢玉萝谈叹了口气:怕是真的不知道。 萧钰有点莫名其妙:“……”刚才他没看错,阿萝一直盯着他的唇看,难不成,她又饿了?
萧钰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鼻子。
谢玉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真的就是想说他说的话很甜,跟吃了蜜一样。
萧钰还在想刚才谢玉萝说的话,时不时地抬头看看谢玉萝,时不时地又再次咀嚼谢玉萝的意思。 他虽然一时没听懂谢玉萝的话,但是他举一反三、答疑解惑的能力特别的强。
终于在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萧钰终于明白了谢玉萝的意思。
甜的味道,真的是要尝出来的。
萧钰快速地看了看那薄薄的红唇,有些后悔。
不过,来日方长! 这样一想,萧钰又欢喜起来。
厨房里头热的本来就像是蒸笼了,不过好在萧钰站在旁边,手中拿着蒲扇不停地替她打扇。
除了他要去添柴火,手中的扇子扇到谢玉萝的身上就没有停过。
身上的汗就跟洗了澡一样,不停地往下滴,手也扇的又酸又痛,可萧钰还是不紧不慢地替谢玉萝打扇,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谢玉萝看不下去了,这人的手再摇下去怕是就要断了:“你别扇了,我不用,你歇着。”
萧钰依然摇着蒲扇,那风全落在谢玉萝的身上,“扇扇就不热了。”
他没强大的让她跟着自己享福,那就不能让她一个人辛苦。
这句话他没说,谢玉萝却懂。
看着萧钰站在自己的身边,他热的浑身冒汗,手中的扇子扇出的风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虽然还是热,可谢玉萝心里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饭很快就煮好了,一盘炒酸豆角,一盘酸辣椒炒肥肠,再给两个孩子做了两道不辣的菜,就开始吃饭了。
家里头最爱吃辣的就属萧钰了,一看辣椒在哪个盘子里,那就是特意给萧钰做的,还特意放在萧钰的面前。
萧钰吃的津津有味,谢玉萝和两个孩子时不时地说着话,让这饭吃的越发的温馨,萧钰心中又欢喜又有些担忧,心里头想着该如何跟谢玉萝说起后日放榜的事情。
吃过了饭,谢玉萝事情没忙完,也不让萧钰跟着,将他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钰枯坐在房间里,在想该如何跟谢玉萝提起这件事情。
他想跟谢玉萝实话实说。
自从在祠堂前与谢玉萝二人挑开了彼此的情感之后,他发现谢玉萝对自己越发得好了,这种好,让萧钰觉得幸福,可随着放榜的临近,他越来越不安。
那种不安就像是蚂蚁蚀骨一样,不疼得撕心裂肺,却疼得深入骨髓。
多少次下定了决心要跟谢玉萝挑明,可是看到谢玉萝的笑,萧钰的话又噎在了喉咙,怎么说都说不出来。
他怕说了,连这最后两日的幸福都没了。
越是战战兢兢,越是对这两日心存敬畏,每一分每一秒,就像是行走在尖刀上备受煎熬,又像是在被鲜花拥簇,到处都是幸福甜蜜的日子。
萧钰的担心和战战兢兢,谢玉萝并没有注意到。她全部的心思都在后日放榜上,她想给萧钰准备一个难忘的纪念。
谢玉萝想通过这次的事情告诉萧钰,无论考不考的上,他一直是她心目中最厉害的那个。
放榜的日子终于如期到了。
从头一夜开始,萧钰就寝食难安,早早地熄了灯,却怎么都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跟烙煎饼一样,脑子里头全是谢玉萝。
甜蜜的、幸福的、美好的,脑子通通涌出,全是幸福的日子,可旋即,又会涌现出那些糟糕的、无奈的、痛苦的事情,让他备受煎熬。
到底,该如何?
想了一夜,煎熬了一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萧钰就醒了,他睡不着,来到院子里,外头寂静无光,天昏暗的很。
像是要变天了似的。
谢玉萝没醒,萧钰多次走到她的门外,想要敲门,到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等不及了,索性,谁都没说,趁着天还未光,偷偷地去了镇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