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时候,莫珩定要敲打苏止一番,让他读多书,可是今儿个他心情好的很,“这常守农,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儿!”
温家富贵在晋昌府数一数二,却一直都没有培植出属于自己的权势,那就证明,这常守农,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他视线下移,看向了刚才他画的画。 苏止也循着公子的视线往下看,看到了公子刚才画的东西。
“怎么是一双眼睛?”
画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生动机灵,画在纸上,都有一种灵动的想要破纸而出的感觉。
莫珩曲起食指,在桌子上轻轻扣了扣:“有没有觉得这双眼睛很熟?”
他就是记不起来,他在哪里见过了。 苏止看了看,摇头:“画上的女子,最好看的眼睛就是这种了,是不是就是画上的?”
画上的?
莫珩皱着眉头,眼神里是一片疑惑。
他确定自己不是在画上看过,他依稀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看过这双眼睛,可是是什么时候呢?他就是记不起来了。
莫珩继续看向了那一双眼睛,灵动活泼,艳光四射。 他抿了抿唇,唇边好看的梨涡荡漾出来,增添了几分柔和:“你去请常大人过来,请赏录的事情也该上报了!”
萧钰则和谢玉萝直接去了她住的宅子。
那是常守农给她安排的,里头还有听荷伺候。
看到师傅把自己的小姑娘安排的好好的,萧钰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等到二人回了屋子,萧钰一把激动地将人给搂住了,语气带着怪责:“留下来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以为你带着阿轩和阿梦已经回家了。” “你别怪师傅和倪大哥,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我在这里的。”谢玉萝说道:“我也是怕你担心。”
萧钰有些哑然。
他也再三叮嘱了师傅和倪梁,让他们都别告诉阿萝自己在外头做事,免得阿萝担心。
萧钰当时也不知道她还在晋昌府啊,他只是不想让二人以后说出这件事情来。
然后常守农和倪梁就特别的辛苦,两边都要瞒着。 萧钰这边不让说,玉萝这边也不让说。
太痛苦了。
不过好在,这段痛苦的日子过来了。
“师傅是知道我在晋昌府的,你在外头帮忙,他怎么也不告诉我?是你叮嘱他不说的吧?”谢玉萝想起了这弯弯绕绕,也去问萧钰。
萧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愧疚地说道:“我怕你担心。”
“我也一样,怕你担心。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怪我!”谢玉萝靠在萧钰的怀中,侧耳倾听那强有力的心跳,鼻尖充斥着的是熟悉的味道,那味道让谢玉萝着迷。
要多久,没有闻到这么熟悉的味道了,熟悉到她用力地呼吸着。
萧钰将人紧紧地抱着,说道:“我也知道,你不会怪我!”
二人都是大义,怎么可能会怪罪对方。
经此一事之后,让彼此对对方的人品和德行有了更深的认识。
二人都不屈居于小情小爱,心中装着大越的百姓,装着大越,也装着彼此。
“以后这么危险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作战。”萧钰认真地说道。
谢玉萝点点头,嗯了一声:“好,我们一起作战。”
萧钰抬手,摸了摸谢玉萝的头顶,在谢玉萝仰头笑的时候,萧钰低头,追着红唇去了。
屋子里头安静地很,外头的灶间火热的很。
听荷在准备中午的吃食,人家夫妻团聚了,炒两个好菜,让萧夫人和公子好好地喝一杯,好好地聚一聚。
这是大人说的,不过大人就算是不说,她也会这么做的啦!
若不是有夫人夫妻二人的舍身取义,晋昌府哪里能够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克制瘟病啊!
她一定要炒最最拿手的几个菜出来,再拿一壶好酒,小夫妻两个小别胜新婚,今儿个就圆满啦。
莫珩和常守农二人秉烛夜谈了一夜之后,请赏录就全部都拟好了。
论功绩请赏,谁都不偏颇,也不藏私,这让常守农很是赞许。
看来,他自己手中的请赏录可以放一放了。
由于瘟病还没结束,没人能出晋昌府,这请赏录也就暂时搁置了,等到瘟病结束的那一日,就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去!
晋昌府依然是四门紧锁,外头还站着一个人,长身玉立,看着晋昌府大门的方向。
城门上守卫的士兵看到了,好奇地问道:“这人好像来了有好几日了吧?”
“是啊,来了有三四日了,一直站在那里。”
“是有啥事啊?他难道不知道晋昌府如今不让进不让出吗?天天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如回家!等瘟病结束了再来。”
“我告诉他了。”其中一个守卫的说道:“第一天他来,他就求我放他进来,我怎么敢放他进来啊!他就一直问我城中瘟病的情况,我也都说了。估计是有他很重要的人在这城里头吧,他担心。”
衙役们看看不远处的那个身影,转头就去忙去了,没人再关心。
宋长青快马加鞭从幽兰镇赶来,他使出了浑身的解数都进不去,可是他又不敢走,就只能待在城门外头,等着城门大开的那一日。
这晋昌府离的最近县,骑马也要大半日的功夫,宋长青生怕自己去了就等不到自己想要等的人,哪里都不愿意去,就坐在大门口不远处的树底下等。
他身上什么都没带,只有一个火折子,好在有这个火折子。
不远处就是高山和溪水,吃的随意,晚上虽有些冷,但是好在天气渐渐暖和了,有些凉,但是他还能扛的住。
一想到里头有一个人身处险境,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