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在大门口站了许久了,良原赶着马车也一直都在台阶下等着,听荷都记不清自己回答了多少个奴婢知道了,萧钰皱皱眉头,想着自己要提醒的话有没有全部都说出来,这才说道:“你快进去,红好守着夫人。”
“奴婢知道。”听荷暗暗想着,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谁知,萧钰上了马车,还掀起帘子加了一句:“晚上我会给夫人带糖炒栗子。”
“奴婢知道。”听荷微微福身,终于看到马车走了。
她看着马车走远,然后转身进了屋子,关了大门,边走边掰起手指头一根根地数了起来,直到走回院子还没有数完。
听松正在打扫,看到听荷在数指头,就打趣道:“你不会傻到手指头有几根都不知道了?”
这姐弟两个,见面就互相挖苦。
听荷听了,朝他挥舞了拳头,“你才不知道手指头有几根呢!”
“那你是干吗?从我看到你,你就在数自己的手指头了。”听松取笑道。
“我这是在回忆老爷叮嘱我的事情。”听荷没好气地说道。
然后一五一十地跟听松说了,什么吃的穿的用的老爷都一五一十地全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听松听了之后,目瞪口呆:“老爷,他,他那么仔细?”
“可不是吗?昨天云露还跟我说了一遍呢,没想到老爷今天又叮嘱了我一遍,啧啧,老爷的心也太细了!”听荷啧啧叹道。
听松:“是啊,比你这个女人的心都要细!”
听荷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这是老爷爱夫人的表现,你想想看,就因为老爷把夫人捧在心窝子里头,所以他才会这么清楚地记得夫人的所有的喜好和习惯,你说如果不在乎,谁会记得那么多,谁又会去再三地叮嘱啊?”
听松摸摸后脑勺:“说的也是!”
“什么叫做说的也是,本来就是,老爷可真喜欢夫人啊,夫人可真有福气,嫁了这么一个好相公。”听荷羡慕地说道,想了想又说道:“不能这么说,夫人那么厉害,她值得被老爷捧在手心里头疼着爱着。”
听松听完,也很认真地说道:“是啊,咱们碰到的是好主子。”
“嗯,行了,不说了,你继续扫地,我要去夫人院子里头候着了。”姐弟两个分开,各自忙碌去了。
葛良原驾着马车,很快就到了梁府。
“你停了马车,跟着我进去。”萧钰说道。
葛良原连忙将马车停好,跟着萧钰进去了。
萧钰领着葛良原往自己平日里跟着梁大人学习的书房走去。路上碰到梁府的下人,知道萧钰是梁大人的关门弟子,一个个都恭敬有礼,萧钰也都点头算是应过。
“你们说,这萧先生可真是有礼貌啊,我们跟他行礼,他竟然还跟咱们点头呢!”其中一个丫鬟说道,“这萧先生可真是知礼数啊!”、
“人家萧先生考秀才是案首,考举人是解元呢,这回若是考进士又中了第一名的话,那人家可是三元及第呢!”其中一个懂得科举的小厮羡慕地说道。
“那么厉害!”
“那当然,不然咱们老爷这么清高的一个人,怎么会收一个寒门学子为关门弟子!”
“啧啧,长的好,学识又好,这未来又能飞黄腾达,就不知道他娶妻了没有。”其中一个长的娇俏的丫鬟一脸的神往地说道。
“怎么?你想跟着人家不成?”刚才那个说话的小厮看到娇俏的丫鬟那一脸发春的样子,挖苦道:“你就不要多想了,这种人,以后肯定是要被各个世家抢破脑袋的,你说,他一给无权无势的人,靠着学识走上仕途,他还能娶一个丫鬟娶一个乡下人不成?只要他三元及第,我敢打包票,这京城绝大部分的闺阁千金,随他挑!到时候他一届白衣鲤鱼跃龙门,可就光宗耀祖啦!你一个丫鬟,别说是近他的身了,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娇俏丫鬟被数落的一文不值,抓着那个小厮就厮打起来,小厮佯装吃痛,一群人玩的是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外头缓缓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妇人,旁边搀扶着她的,是一个二八娟娟好年华的十五六岁女子,一身白色雪锦棉衣,下着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身披香色斗纹锦上添花大氅,棉衣的立领更是衬的女子一张瓜子小脸粉嫩如玉。
“前头干什么吵吵闹闹的?老爷不管闲事,这些下人真当梁府是集市吗?”梁夫人沉下脸来,不悦地喝道:“吵吵闹闹的,若是被外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梁夫人身后的月姑姑立马站了出来,“夫人,奴婢去教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
梁夫人冷眼看了一下那群闹事的下人,然后趾高气昂地走了。
梁漫儿看了一眼那群 闹事的丫鬟,然后头也不回地也跟着走了。
不多时,身后就传来了哀嚎声和求饶声。
梁漫儿先送了黄氏回了院子,这才带着自己的下人回了自己的院子,虽然她有十多日没有回来,可是自己院子里头的下人没一个敢懈怠的,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心思,回到屋子里头,里头燃烧的暖融融的炭火,屋子里头都是暖的。
小寒立马走了过来,替梁漫儿解下了大氅,“小姐,要不要休息一下?”
梁漫儿摇头:“去打听打听,那些下人在说些什么?”
没一会儿功夫,小寒就过来了,说道:“小姐,打听清楚了。老爷收了一个学生。”
“学生?”梁漫儿疑惑地问道:“爹不是从来都不收学生的吗?他怎么好端端地收起学生来了?”
“听说这位学生是常大人,也就是晋昌府知府常守农,也是老爷的好朋友,他介绍来的,此人名叫萧钰,今年十七,是去年的案首,也是今年秋围的解元……”小寒说道。
梁漫儿笑了笑,“那么厉害?”
她是不怎么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