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
“天啊,什么冤屈啊!要让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地来告状!”
外头陆陆续续地围了人,都在看热闹,府衙的人出来之后,就看到那姑娘突然举起一张状子,凄厉地大声嘶吼:“大人,您要为我娘伸冤啊,我娘死的不明不白,她死的好冤啊!”
原来是杀母之仇啊!
衙役接了那姑娘的状子,本是依照惯例看看状子上的写着是什么,可看了两眼,整个人的脸突然就白了,握着状子的手都在颤抖,“这……这……”
一旁的衙役见状,也凑头过去看,看到状告的是何人时也呆若木鸡。
两个衙役没一个说话的,只听到那鸣冤的女子站了起来,环视一周,然后悲怆地冲着这里里外外的人群大喊:“我,莫家三小姐莫云雀,状告我爹莫子谦,杀我母亲,嫁祸我大姐。让清白之人蒙冤,而他这个凶人凶手却逍遥法外,我娘是被莫子谦给气死的,不是被我大姐气死的!”
半月之前的一桩已经盖棺论定了的事情突然被人提出来里头有隐情,不得不让人瞩目。
况且,这涉及到的,还是莫家啊!
平头老百姓最喜欢看世家大族的辛密了,如今就有世家大族的小姐主动站出来揭露这些辛密之事,怎么能不让人好奇,怎么能不让人怀疑!
两个衙役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将状子上的内容给说了出来,两个相视一眼,暗道不好,趁着围观的百姓没有那么多,连忙将莫云雀给带进了府衙。
一石激起千层浪,莫云雀主动做那颗小石子,她的这一番言论,犹如点燃了的烟花,只需要须臾,就能炸的人尽皆知。
谢玉萝知道这事情的事情并不算晚,中午午休一起来,听松就已经将外头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她。
“消息可靠吗?”
“可靠,有不少的老百姓的亲眼看到莫云雀击鼓鸣冤,而且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这番话,我也问了倪大人,此事千真万确!”
谢玉萝呵呵一声冷笑:“前几日还有人在外头散播莫子谦杀亲女的传闻,只是可惜,被咱们给截住了,如今又要莫家三小姐亲自击鼓鸣冤,揭露莫子谦又杀妻的罪行,你们说说,这莫子谦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前一个杀女杀婿杀孙,后一个又蹦出来个杀妻,这后头的人,得有多恨莫子谦啊!”
听荷边笑边道:“后头的人有多恨莫子谦我是不知道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莫大人成了背锅侠了。”
听松:“莫云雀可是莫子谦的亲女儿,这后头的人本事也着实够大的,竟然能拾掇她出来对付莫子谦。即便莫大人就算真没做啥事,也要被这些人扒层皮下来。”
莫云雀可是莫子谦的亲闺女啊,自古百善孝为先,哪里会有子女反对父母的,哪怕父母真的做错了事情,做子女的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自己没看到。
可若是真的有子女状告父母的,那就证明,父母真的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连自己的亲生儿女也看不下去了。
莫子谦和莫云雀显然就是这一对。
“外头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说是莫子谦肯定是杀了自己的夫人,不然自己的姑娘怎么可能出来告他。”
“还有说莫大小姐受了委屈的,估计是莫三小姐看不下去了,这才跳出来告自己的亲生父亲。”
外头如今什么样的流言蜚语都有,说来说去,莫云雀功不可没。
“也不知道莫大公子那边有没有得到消息。”若是得到消息,怕是也要震惊地下巴都掉下来吧。
谢玉萝收拾好了,起身朝外走去:“这事情倒是越来越好玩了。姐姐那边也应该让她们知道,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莫云柔和柳寻渺一家三口如今住在自己后来买的宅子里,毕竟莫怀安买的宅子府上的人都知道,他若是频繁地进出,难免不引起莫家人的怀疑,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莫家的什么人,在调查清楚事情之前,不能让莫云柔他们暴露在人前。
买好了日常要用的米面粮食蔬菜鸡鸭鱼肉,还买了小七爱吃的糕点,果子,塞了小半个车厢,这才到了宅子里。
宅子不大,住三个人空空落落的,以前还想着搬过来的时候请几个佣人,如今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三个人哪里还敢请佣人,便是大门,也都不敢踏出一步。
谢玉萝送了诚心过来照顾着一家三口。
大门是从外头锁住的,也是为了营造家里头没有人的假象,几个人走了后门,诚心一听约定好了的三长两短的敲门声,连忙跑了过来。透过门缝看到外头站着的夫人,连忙将门打开,“夫人……”
其他人从马车上卸下东西,谢玉萝直接去了莫云柔的房间。里头传来小七的哭声,还有柳寻渺的声音,似乎是在劝什么。
“姐姐,姐夫,这是怎么了?”辅一进去,小七就一路小跑蹿进了谢玉萝的怀里:“小姨,小姨,娘打我了,呜呜呜……”
莫云柔脸带怒色:“小七,你做错了事还有理了,你给我过来!”
谢玉萝一听连忙将人抱起,转了个圈儿,护着了小七:“小七乖乖不哭了,小姨买了好多果子和点心,都是你爱吃的,听松叔叔还给你还买了风车呢,快去吧!”
问也不问为什么,抱着人到了门口,一放下地,小七就跑了。
莫云柔还是一脸的愠色,柳寻渺看到谢玉萝来了,摇头苦笑,一脸的哭笑不得:“小七闹着要出去玩,云柔不让,两个人就闹起来了,劝都劝不住……”
哄了大的,小的哭了,凶了小的,大的又心疼,着实让他这个当爹的为难啊,怎么做都是错!
谢玉萝也笑了:“姐姐,小七不过是个三岁大的孩子,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嘛!”
莫云柔眼眶子都红了,“他要出去玩,哭着闹着,可现在哪里能出去……”
出了那档子事情,她夜里天天做噩梦,不是梦见父亲面目狰狞地要自己的命,就是梦见倒在的血泊里头的丈夫和孩子。她不怕死,可是寻渺和孩子就是她的命啊!
哪怕一辈子都要当这种不能见天日不能见阳光的老鼠,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当老鼠当臭虫她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