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等人各自回了州府。
听荷听闻找到了当初那个给老爷写信的人,也过来看,等看到温静安三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听荷也吓了个一跳。
回去之后就跟听松说了。
“你知道我今儿个看到谁了吗?你知道是谁给老爷写信让老爷来澧县查洪山村的事情吗?”听荷一连两个问题抛下来,听松听的莫名其妙。
“我哪里知道是谁啊?大姐,我是病人,你快点说,好晚了,病人需要足够的休息,明儿个一大早还要赶路呢!”听松打着呵欠说道。
听荷一脸的忧虑,在屋子里头走来走去,“还记得晋昌府的温家吗?”
“温家谁不记得?”听松笑了笑:“不过你现在提温家做什么?温家犯了那么大的错,常大人不是没收了他们的全部财产让他们离开了晋昌府……”他说不下去了,突然明白了听荷的意思,愣愣地看着听荷:“大姐,不是吧?”
“就是!”听荷说道。
听松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他们,他们在台州府?”
“嗯,是温小姐写的检举信,如今三公子正要带着他们上京去请赏呢!”听荷叹道。
听松咦了一声:“请赏就请赏呗,你担忧个什么劲儿啊?”
“我这不是担心老爷夫人吗?你又是不是不知道,那温静安对咱们老爷……”听荷气鼓鼓地说道:“从来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女人,老爷都有夫人了,她非要除了夫人好霸占老爷。”
听松定定地看着自己这个没长脑子的姐姐,“姐啊,说你聪明吧,你又笨的很,说你笨呢,可你有时候又聪明。你就说说,咱们老爷看到温静安是什么表情?”
听荷想了想:“没什么表情啊?进了府里头之后,就回自己的屋子了。跟温静安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那不就是了,咱们老爷以前不喜欢这个人,你觉得如今还会喜欢上?”听松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也不看看咱们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要说长相,有几个长的比咱们夫人好的,要说才华,有几个才华比的上咱们夫人的?要说赚钱的能力,有几个能比的上咱们夫人的?再说了,要说生孩子,你说说,这全天下,一胎三子的,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咱们夫人福气大着呢,你瞎操什么心。”
听荷听了一番劝慰之后,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你说的对啊,咱们夫人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来,要说老爷如果看上了温静安,那除非老爷眼睛瞎了!”
“哦,大姐……”听松见姐姐想通了,故意逗她,“哦,你说的老爷眼睛瞎了,我告诉老爷去!”
“你这个王八蛋,你现在怎么跟洪南一个德行,混不吝的!”听荷随口骂道,顺带提及了洪南:“整天跟他在一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就知道你跟他整日待在一起就没好事。”
听荷骂道。
听松:“姐姐,你骂我就骂我,你干嘛提洪大哥啊?洪大哥怎么得罪你啦?他可没从来没在的我面前说过你的坏话。”
听荷听得眼珠子都瞪圆了:“什么?你跟他还聊起我了?”
“当然,不聊你聊谁啊?”听松一脸的无辜:“我们两个都受了伤,老爷让我们卧床休息,这没地儿去,总要找点事情做吧,他就让我讲你小时候的事情解闷,我就讲了啊!”
听荷呸了一口:“你们两个混不吝的,长舌妇,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再在他面前编排我,小心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大姐,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啊?你不是总跟花娘诚心诚意她们说起咱们小时候的趣事吗?”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花娘和洪大哥都是关心咱们啊!”听松很是不理解。
听荷气的胸膛起伏:“就是不一样,你要是再跟洪南说我的事情,我就把你舌头割了下酒。”
说完,狠狠地瞪了听松一眼,转头就走,正好碰到了刚回来的洪南,他在外头就听到了听荷那恶狠狠的一句话,吓得洪南当时就顿住了脚步。
割听松的舌头,下,下酒?
娇滴滴的姑娘竟然这么暴力?
不过……
听荷一出门,灯下将回廊照的很是明亮,她撇眼就看到了立在门后的洪南,正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听荷以为他站在这里很久了偷听了,心里头更是厌恶不屑,冷哼了一声,“背后说人短,偷听人说话,这也配君子所为?”
洪南被瞪的连心跳都是乱的,竟然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句:“不是啊!”
听荷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就连做坏事也都做的这么厚颜无耻,看来,混混就是混混。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洪南看到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这才回过神来。
听荷姑娘,是不是误会自己了?
能不误会吗?自己站在外头,她肯定以为自己在偷听他们讲话了。而且他竟然一句解释都没有,而且竟然还回答了“不是啊”,那不就是告诉听荷,自己真的在背后说她的坏话,真的在偷听他们讲话吗?
可是他……他刚刚才来啊,一句话都没有听到啊!
不对,听到了她说要割了听松的舌头啊!
洪南欲哭无泪,他做错了什么?
他恹恹地回了房间,听松正抱着被子好奇地看着他:“我姐出门,撞见你了?”
洪南回了自己的床,抱着被子,委屈地都快要哭了:“嗯。”
“你偷听我们讲话啦?”
洪南摇头:“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嘛!”
“那你还跟我姐说自己不是君子。”听松在里头也听的莫名其妙。
洪南欲哭无泪:“我……我哪里知道我竟然会说那句话。当时脑子都是懵的!”
听松一听关切地起身过来问候:“你伤到脑子了?”
洪南咬牙:“……没有。”你才伤到脑子了。
“那你干嘛说脑子都是懵的?我还以为你伤到脑子了呢!”听松担忧地说道。
洪南有些丧气,“听松,你姐姐她……她平时都这么凶吗?”
“凶啊,怎么不凶,仗着就比我早出来一会儿,对我凶的不得了!我小时候一做错了事情,她就打我,还拧我耳朵,你看看我……”听松扯着自己的耳朵:“我的耳朵大不大?就是小时候被她扯的!”
洪南:“……”他关心的不是这个好吗?“大耳朵有福气,你姐姐估计是想你更有福气。”
“哈哈,我姐姐也这么说,说我耳朵大福气也大,你怎么跟我姐姐一个样。”听松乐了。
对于这个不靠谱的弟弟,洪南是完全能够理解听荷的心情的,若是他有这样一个小舅子,怕是也要被气得够呛。
“那对其他人呢?你姐姐也这么凶吗?”
“没啊。她除了对我,对其他的人都温柔的很,家里头的人都很喜欢她!就除了对我凶一点之外。”
洪南听完,默默地看着听松,“那你不觉得,你姐姐对我也很凶吗?”
听松愣了一下,然后才恍然大悟:“是啊,洪大哥,你说的对啊,我姐姐对你也好凶啊!”
“你姐姐是讨厌我吗?”洪南委屈地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松点点头,“她说不让我跟你在一起,说你把我带坏了。”
洪南心沉入了谷底。
“不过,她对我这么凶,是为我好,很少看到她对别人这么凶神恶煞的,也许,她也想对你好?”
洪南猛地抬头,眼睛都亮了:“你说的是真的?”
“谁知道啊,我猜的!”听松打了个哈欠:“我虽然跟她在一个娘肚子里透待了十个月,可是我又不是她肚子里头的蛔虫,我哪里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不过我姐姐呢,人不坏,心善良着呢,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不坏的,她肯定也不是针对你,估计是你们之前偷了她的钱袋子吧,那可是她自己做的,跟着花娘做了好久呢,一戴上身就被你们给偷走了,许是心里头气急了,洪大哥,你别放在心上啊!”
洪南的心就跟做过山车一样,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整个人晕乎乎的。
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想了许久,突然说道:“你说,我要是还你姐姐几个荷包,她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听松没有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一串儿轻微的鼾声。
没人回答他,洪南也不急,自言自语:“对,我还她几个荷包,她肯定就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