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欣喜地看向了身旁的人:“阿原,好久不见了,在学院读书还好吗?”
葛良原哪里敢抬头看云霜,只望着自己面前的碗,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好的,先生说我过了年就可以下场了。”
云霜自然为他高兴:“那就好,那你可要好好地准备,别给你家老爷夫人丢脸。”
“不会的。”葛良原忙不迭地解释:“我一定用功读书。”
“我相信你。”云霜冲葛良原笑了笑,葛良原哪里还说的出话来,愣怔怔地看着云霜,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原,你干嘛不吃啊?看什么啊,吃啊!”听松这边坐了主位,专门招待他们,见到大家都已经开动了,可葛良原连筷子都没有拿,忙道:“你不会是去读书读傻了,连火锅都忘记怎么吃的了吧?”
“没有,没有,吃,吃。”葛良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连忙拿起筷子,就往锅里头捞东西。
一旁的笑声低低地传来:“筷子拿反了。”
葛良原看了看自己手里头的筷子,一根对的,一根错,更是大感羞涩,忙不迭地换好了筷子,后来已经羞的连头都不敢抬了,专心吃东西。
云霜夹菜的空隙,偷偷地看了旁边紧张地绷直了身子的葛良原,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就是抑制不住上扬。
隔壁的火锅也一样吃的火热。
七月份吃火锅,能把人给热死,可好在宋福早就买了不少的冰块,在厢房里头放了两桶冰块,算是降了点温。
常如烟就坐在谢玉萝的右手边,两个人边吃东西就边聊了起来:“姐,那个曹秋珊又给我下帖子了,说是今日约我去醉亭楼吃饭。”
“那你去吗?”
“我不去。”常如烟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跟她又不熟悉。我直接推了,到你这里来吃火锅来了。”
谢玉萝:“不想去就不去吧。”
“是啊,我不想去。跟她又不熟悉,坐在一块吃饭,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干嘛给自己找难受。不去。”
谢玉萝想了想,虽然她觉得自己冒出的那个想法有些滑稽,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提醒了常如烟两句:“如烟,若是有可能的话,离这个曹秋珊远一些。我总觉得,她有什么打算。”
而且她的野心还不小 !
“姐,你放心,我知道的,她巴结着我,怕是想要在京城多认识一些大家闺秀,我偏偏就不带她玩。”常如烟愤愤地说道。
谢玉萝苦笑,认识一些大家闺秀?
若只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了,怕就怕,那个曹秋珊打的是其他的主意!
曹秋珊那边,被常如烟直接拒绝之后,很是气恼,当场就砸了一个杯子。
一旁的丫鬟芍药想说这不是咱们家的,又知晓自己小姐的脾气,如今正生着气,这时候相劝无异于在太岁头上动土,只能闭着嘴,一个字都不敢说。
“废物,连请人吃饭的事情都办不好。”曹秋珊骂道。
送信的小丫鬟吓得噤若寒蝉,有苦难言。
她不过就是一个跑腿的丫鬟,人家府尹大人的千金不想应约,难不成她还能冲进常府把人抓出来应约不成?
她要真有这个本事,那就不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了。
曹秋珊可不管那么多,她觉得常如烟不出来,那就是丫鬟办事不力,她在屋子里头走来走去,最后,决定自己再去一回。
小丫鬟叫红桃,是跟着曹秋珊一块来京城的,平时伺候曹秋珊的饮食起居,此刻见小姐走了,自己只能去后院帮小姐继续浆洗衣裳,由于年纪小,又想家,一边洗一边哭。木知正好见了,问了情况之后,将这事情告诉了温静安。
而曹秋珊那边,则带着芍药又去了常府,那看门的老人倒是见过曹秋珊的,上回来在府上待了小半日呢,他以为跟小姐是好友,便道:“我家小姐出去应约去了。”
“去哪里了啊?”曹秋珊一听常如烟竟然出了门,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
她请,她不来,别人请,她跑的倒是挺快的。
“在揽月楼啊,萧夫人请客,刚去不久呢!”门人没有看出曹秋珊眼底的嫉恨,笑眯眯地说道。
曹秋珊努力压制心里头的怒火和嫉妒,笑着道了声谢,上了马车。人一进马车,那刚才还得体的笑容立马烟消云散,芍药已经见怪不怪了,自己小姐变脸的本事她也不是第一次见着了。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马车并没有动,外头的车夫还等着命令呢。
“去揽月楼。”曹秋珊咬着牙说道。
她不是不来赴自己的约吗?那她就上杆子的过去,她就不信了,那个常如烟看到自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去揽月楼。”芍药对着车夫说道,车夫调转马头,直接往揽月楼去了。
两间厢房里头吃到中途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了,听松带着人过来敬酒,一时之间,两间厢房的人吃的那叫一个欢快,觥筹交错,把酒言欢,没有主人和下人的区别,大家都是一家人。
是啊,哪怕他们的卖身契在的老爷夫人的手里,可是老爷夫人,从来没有将他们当做下人对待过。
郭淮喝了不少酒,看到自己生活的如此幸福,不由得感慨万千,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
还有他的几个兄弟,若不是碰到萧钰的话,此刻怕是已经成为一抔黄土了。他喊来郭兴等人,红着脸红着眼起了身,给萧钰敬酒:“萧兄弟,我今天不喊你老爷,我喊你兄弟。”
萧钰也举杯起了身:“郭大哥。”
郭淮红着眼说道:“我郭淮这一辈子从来没想过还有今日。是你让我明白,这世间还有好兄弟好朋友这几个字。萧兄弟,我郭淮这一辈子就跟定你了。我的命都是你的,有我郭淮在,我一定护你周全,哪怕要了我郭淮我这条命,我也在所不辞。”
“老爷,还有我郭兴。”
“还有我陈陆。”
“陈柒。”
“袁来。”
“袁往。”
“我们一辈子生是老爷夫人的人,死是老爷夫人的鬼,这一辈子,为老爷夫人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六个人齐刷刷地举杯,冲萧钰和谢玉萝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