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谢无逸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天宸朝臣中,传来此起起伏的呛酒声,咳嗽声。而东皓的使臣们,更是一个个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般。
“天宸皇恕罪,三皇子不过是在开个玩笑。”有使臣立刻站起来开口说道。
老天爷啊,三皇子想死,也不要捎带上他们啊。平日里面在东皓国打打主意也就算了,谁让人家是三皇子。
可现在这可是天宸国,三皇子竟然还把主意打到天宸皇弟弟的身上。看天宸皇的样子,既然能够和自己的弟弟同座,那想必是兄弟感情颇深,这话不是找死吗!
“本皇子可没有开玩笑,身为东皓国三皇子,此次出使目的是为了维系两国的关系,而联姻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方式了。”
沈北辰直勾勾的看着谢长夜,仿佛根本没有注意谢无逸那冷到了极点的脸色。
“维系两国关系?”谢无逸勾唇冷笑了一声,“三皇子莫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在我们天宸国为质的兄长,难道你不是来接他归国的吗?”
沈北辰挑了挑眉,从进来开始,终于看了一眼沈池渊的方向,但也仅仅只是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
“看大皇兄这样子,想来在天宸国生活的也很舒服。若是天宸皇愿意将七王爷嫁与本皇子,本皇子愿意代父皇决定,继续将大哥留下来为质。”
东皓使臣:“……”
天宸朝臣:“……”
在场的宫女太监:“……”
齐齐心疼沈皇子三秒钟!
就这样被弟弟给抛弃了的沈池渊却神色淡定,轻笑着喝完了杯中的酒,然后冲着谢无逸开口道:“天宸皇,见笑了!”
沈北辰挑了挑眉,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沈池渊说了些什么,继续开口道:“天宸皇大可以放心,本皇子一言既出,就绝对不会反悔。”
说着,又看向谢长夜,“若是七王爷答应的话,本皇子定然立你为正妃。”
谢无逸脸色一凛,痴心妄想!
刚准备开口,可是却被谢长夜拽了拽衣袖给阻止了。
支起下巴,谢长夜看着沈北辰,“看来三皇子为了两国关系,还真的是费心费力啊。”
“那七王爷这是答应了?”沈北辰挑眉,上挑的一双眼睛里面又透出了邪魅。好久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符合他心意的美人儿了,不管是什么身份,他都一定要将人带回东皓国。
“可惜啊……”谢长夜摇头叹气,“本王择偶没有其他条件,唯独一点,看脸。”
沈北辰一愣,“七王爷这是何意?”
谢长夜勾唇轻笑,容貌看的沈北辰不由得为之痴迷。
“本王的意思是,你长的太丑了,保护视力,远离丑逼!”
刚才在宫门口被嫌弃长的丑的朝臣们:七王爷说的太好了!
而沈北辰在谢长夜说完之后,自然还是不死心的,最后东皓国其他的使臣们就差当众给沈北辰跪下来了,这才阻止了他继续荒唐发言。
就这样,一场接风宴,终于结束了。
今天的接风宴会,不仅让天宸国的朝臣们大开眼界,同时,也让他们觉得,对比之下,他们的七王爷简直是一身正气!
不少平日里面看不惯谢长夜的朝臣们,现在再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满满的欣慰。
而谢长夜怎么也没想到,她这混吃等死,胡作非为的名声,就这样被沈北辰给洗白了。
“你这位三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离开了设宴的大殿后,谢长夜没有立刻回祁龙殿,而是追上了沈池渊的步伐。
就沈北辰那副模样,能平安的活到现在,而且还能够被派来天宸国出使,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沈池渊看着谢长夜,轻声笑了笑,“如果在下告诉七王爷,三弟是父皇最为器重的皇子,并且打算把皇位传给他呢?”
谢长夜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沈池渊,“你父皇难不成就喜欢这样的?而你不会是因为是个正常人,所以被嫌弃,才送来当的质子吧?”
又或者,那位三皇子是在扮猪吃虎?
想起刚才沈北辰的穿着,谢长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如果是真的的话,这牺牲,只怕一般人也做不到!
沈池渊轻耸了一下肩膀,开口说道:“沈北辰出生的时候,天将异象,东皓国久旱逢甘霖,钦天监的大臣们都说,他是天生的皇帝命格,一定能够带着东皓国一统天下。”
所以,这么多年来,就算沈北辰行事荒唐,父皇虽然失望,也曾狠狠责罚过,可是大抵从来没有动摇过传位给沈北辰的想法。
“原来如此。”谢长夜这才明白了过来,挑了挑眉开口,“不过几句虚言妄语,竟然有这么大的功效,早知道本王应该买通几个神棍,大肆宣告一下本王的性命和天宸国运息息相关,这样也就不用担心会掉脑袋了。”
“呵,七王爷现在只怕也不用担心。”沈池渊笑的意味深长,“毕竟天宸皇的样子,是舍不得要你脑袋妃,倒是我这位三弟,恐怕接下来的日子,不一定好过了。”
沈北辰是否好过,谢长夜自然是不关心的,但看着沈池渊语气轻松随意的模样,谢长夜忍不住有些好奇。
“难道你就没有嫉妒或者不甘心过?”
沈池渊道:“以前或许有过,不过自从来了天宸国之后,就没有了。”
“为何?”谢长夜挑眉,难不成是因为彻底失望了?
“因为……”沈池渊顿了一下,“来天宸国之前,在下担心会缺钱用,所以设计搬空了沈北辰的私库。”
谢长夜:“……”
她现在可算明白,沈北辰为何会想要让沈池渊就留在天宸国了!
答了疑解了惑,顺带着感叹了一波东皓国的人真会玩,谢长夜这才回到了祁龙殿。
殿中,隋风正在谢无逸禀报,说是裴远已经将人送回了驿馆之中,一切安置妥当。
而谢长夜刚准备迈步进去时,就听到谢无逸幽幽说了一句:“最近天干物燥,皇城可已经许久未曾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