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赫的一番话,说的张泽是哑口无言。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家族这么做,就是通过朋友来反应这些后辈是什么样的人,是进步还是堕落。
这种拜高踩低的朋友,无疑是失败的,张泽也会被重点照顾。当然,前提是张赫没有打聂明星这一下。
“张赫,你说我交友不慎,你怎么不说说你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会变得如此暴力,如此没有脑子,我看你才是需要给家族一个交代。”张泽回应。
张赫笑了:“现在是你要给我和叶桓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不敢保证,下一个被打的人不会是你。”
蹬蹬蹬,张泽连连后退了数步,和张赫拉开距离。
四周之人也是一片目瞪口呆,这是打了人还不肯罢休,还要将矛盾升级?天啊,是要让这一次的家宴鸡飞狗跳吗?张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睚眦必报了?
“诸位爷爷,你们还不管管张赫吗?他要杀我,这是手足相残啊。”恐惧中,张泽只好向诸位长辈求助。
“张赫,你够了。”一个老者呵斥。
“我觉得还不够,有人将那样的浪荡子弟带到我家中来,就应该给所有人一个说法。”张泽淡漠回应,丝毫不给老者面子。
“张赫,你怎么和你四爷爷说话的?还有没有礼貌?”另外一人徐徐开口。
“我已经很有礼貌了。四爷爷培养出来这么一个孙子,难道不应该自我谴责吗?反而还在这里指责别人的过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为老不尊吗?”张赫掷地有声。
又是一片惊叹,矛头直接转移,连教子不善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罪责从聂明星,扩大到张泽,又从张泽扩大到四爷爷,这怕不是要刨祖坟啊?
今天这场宴会,注定与众不同了。
不等其他人开口,张赫再次开口:“张家的家训,只有两个字,情和义。也是因为这两个字,张家才走到了今天,百年不衰。百年前,家族便不会为子女决定婚姻,让他们寻找自己的情。”
“每一个张家人,十几岁的年纪,都要从家族走出去,浪迹天涯,茫茫人海中寻找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也就是寻找义。”
“重情重义,历来被我张家推崇,我为情为义杀人,何错之有?相比之下,张泽交友不善,还振振有词,不知悔改,四爷爷教子无方,还大放厥词。”
“我倒是想问问大爷爷,家族历代中,那些背情背义的先辈,应该遭受什么样的惩罚?”
一番话语,慷慨激昂,很多人都被张赫所感染,这么说来,张赫的确没什么过错。
只有杨墨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为情为义,用词不当。按照他的说法,这份情,应该指的是男女之情。
为叶恒出头,是为了情?
杨墨不禁扫了一眼叶恒,四目相对,叶桓的脸颊微红,迅速低下头去。
额,杨墨一阵错愕,他明白了,难怪张赫如此激动。
“那些背弃的人,会收回名字,驱逐出家族。死后不入祠堂,不允许葬入祖坟。”大爷爷开口说道。
“那些犯了其他错误,例如四爷爷呢?”张赫不依不饶。
“囚禁改过,少则三年,多则十载。”大爷爷回应。
霎时间,四爷爷和张泽二人脸色大变,汗如雨下。若是被囚禁十年,这一辈子可就走到头了。至于驱逐,他们更加无法接受,这可比刀斧加身,更加让他们疼痛。
他们一时激动,竟然忘记了祖宗家法。现在的情况对他们祖孙二人很不利。纵然张赫杀人需要伏法,他们二人也免不了也遭受处罚,这就是无妄之灾。
这个时候,有医生回来汇报,聂明星只是昏迷了过去,没有生命危险,只要醒过来,便没事了。
“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好了。日后我会亲自去聂家上门道歉,今天先以家宴为主,和气为先。这样可好?”张博宇站出来做和事佬。
“既然家主开口,我们没什么意见。只怕某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肯善罢甘休啊。”四爷爷阴恻恻的开口。
若不是在这种场合,他有一百种办法教训张赫。
“四爷爷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我纵然心中不满,却也明白要以大局为先。”张赫轻哼一声。
见双方表态,张博宇和几个负责人招呼着众人落座,缓和气氛,晚宴正是开始。
这是一场家宴,没有任何形式化,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很是随意。忙碌的人员,也都是张家自己的媳妇和闺女,而不是找来的服务员和保姆。
只是在座位上,是有着次序的。
这份次序,便是按照请来的朋友来分别的。杨墨理所应当的坐在上位,和张博宇坐在一桌,这让张旭很是得意,脸上泛着油光。
坐在杨墨对面的,便是张景和他的朋友栾兴辉。
叶恒则是被安排在最外围的角落中,张赫一言不发,可是怒意是摆在脸上的。
距离发火,只看他是否愿意。
“位置随便坐,刚才赫弟你也说了,你会以大局观为主,宴席已经开始,你不会让所有宾客都吃的不开心吧?并且,我是被惩罚的人,位置还在你的下手。”张泽笑吟吟的说着。
要受罚,那就一起,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的朋友,只是一个下贱的街头卖艺人。
“我坐在哪里都无所谓,但是我的朋友,不能够坐在这里。我们张家排座次,从来都不是看出身和财富。”张赫回应。
他答应过叶桓,会在这里感受到家的温暖,可是这一切都被他的家人搞砸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如何去抚平鄙夷的目光带来的伤口。
“那你朋友有什么?一双大眼睛吗?哈哈,还不是一个赏玩的摆设品?”张泽回应。
他忍不住笑容,就差开怀大笑了。
“你是真的欠打。”张赫再次站了起来。
张家人一同怒视过来,看来对于二人的惩罚太轻了。
“我和叶桓很投缘,不如让叶桓坐在我这边吧?张叔叔,不知道可否?”就在这个时候,杨墨开口,故意将声音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