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词迅速从床榻上跑下去捞起地上的檀木椅子,没有一丝犹豫直直往他脑后砸去。
因为眼睛看不到,周池躲闪不及,陈词用的力道不小,人被砸中后很快没了反应。
陈词脑子飞速的运转,立刻扯过床头的纱帐,捆住他的手脚。 来到门前刚要打开。
一阵敲门声在这时突兀的响起。
“扣扣扣”
“周大人,您要酒水吗”房妈妈热络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
“妈妈,不用了,人家在忙没时间”陈词压下心底的慌乱,软着嗓音说话。 门口房妈妈笑了一下,脚步声渐渐走远,陈词思索了下立刻起身来到南边的窗户处。
东厢房有南北两扇窗户,她住的房间在三楼,北面临街,她如果从那里下去不是被摔死,也会直接暴露。
南面守着西亭,窗户下面有一个走廊房顶,还能缓冲下高度,陈词手小心翼翼的扒住窗沿,一路磕磕绊绊刚落到地面。
“你是谁?”
一道声音从她的身后骤然传来。惊吓之中她未听出一起熟悉感,迅速埋下头默不作声往前走。 身后的人比她更快,顷刻之间越过她挡在前面。
“陈词姐姐?”丝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陈词头皮有些发麻,现在她只能先稳住丝雨。于是她猫下腰,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小声。
丝雨非常机敏,很快明白了她的用意。
不过令陈词感到意外的是,丝雨在这一刻竟然选择站在她这边,并没有大声声张。 楼上房妈妈走出去不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回答她的声音,不像是从床榻那边传来,她明明记得周大人,一进房门就把陈词甩到了床榻上。
她觉得自己有些想的多了,但还是放心不下,拐了回去。她敲了敲东厢房的房门等候很长时间也没有人回应。她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太对,立刻叫来了仆人,撞开了门。
房内周池被五花大绑,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双眼红肿不堪。
房妈妈立刻倾身过去,摇晃地上的周池:“哎呀,周大人,你醒醒!”
“额”周池头痛欲裂的醒了过来,一想到刚才的事情,骂骂咧咧道,“把那个贱人,给我抓回来。” ……
“陈词姐姐,你快走吧,我什么都没看见。”丝雨刚刚说完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慌忙之中她推远陈词,“你快走,我去引开他们。”
“谢谢,你一定要小心。”
陈词没想到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竟会碰到这样帮她的人。如果日后有机会,定要救她出去。现在也顾不得再说其他,便立刻侧身躲西亭的假山后面。
她的心脏因为惊吓和剧烈的运动,扑通扑通的狂躁跳动。惊慌之间陈词目光胡乱一扫出乎意料的一幕落入眼中。
放眼望去,绿树红花交相辉映,花香欢脱的萦绕在鼻间,不远处亭下有两人正在饮茶交谈。
她愣了一秒后,脑海中划过昨日在攻略上的内容,顿时一道烟花在仿佛眼前炸开,惊喜交加。
对呀!今日盛执景要来西亭办一件大事,她有救了!
石亭下。
玄衣少年将佩剑随意拍在石桌上,抬眸望着白袍男子幽幽说道:“怎么又约到这么个地方,考虑好随我进军营了?洛少主?”
被问话的男子,一把折扇展开挡在身前轻轻扇动,他淡淡一笑说:“萍城之战,若是胜了,我就答应。”
玄衣少年眉头微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石桌。
萍城之战?他还真没有十分的把握。萍城是南俞重城,易守难攻,此前他试过火攻水攻可僵持了一年之久也毫无所获。
对方这种说辞,俨然是委婉的拒绝了。
便在这时一道女声,忽然从附近传来。
“萍城信奉自然神-秋神,城池以北有一神庙,庙亡则城破。”
两人听到传来的女声,相视一愣后,内心无不震惊。便又同时扭头看去,只见穿着淡紫色纱衣的清丽少女,站在走廊一侧正平静的望着他们。
白衣男子折扇利落一并落在身侧,声音中夹杂着喜悦的意味:“胜了!”
少年脸上的震惊神色转瞬即逝,他若有所思的将视线落在女子身上。
秋神代表着丰收和胜利,萍城信念为天,秋神庙破,萍城将士定会军心涣散,溃不成军。可是萍城这样致命的弱点,她怎么会知道,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么周全的攻城之计?
正在这时不远处,几道混乱的声音夹杂出现在耳边。
“在那呢!我看到了。”
不远处几个高大威猛的杂役,拎着棍棒,气势汹汹而来。
陈词僵硬了一秒,倒退一步,随后迅速抓住少年的袖口焦急直白的开口:“我刚才帮了你,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帮我赎身出青楼!”
少年不可思议的笑了一声,垂眸看着袖口处纤细的手指,抬眸视线落到眼圈有些发红的女人脸上。
眼角处敏锐的瞥到杀气腾腾的人群正越来越近。
他轻嗤一声,直接捞过石桌上的佩剑,眨眼之间便已冲进人群激烈交战。杂役人数有五六个人不止,那少年招式流利顺畅,竟然可以游刃有余的在其中周旋。
他甚至都没有拔出佩剑,竟然不消一刻,便将这一群杂役揍得人仰马翻,叫苦连天。
不远处房妈妈扶着一个双眼红肿的绿袍男子,骂骂咧咧走过来。
少年轻轻拍了下身上沾染的灰尘,面容平静的扭过头。
只见那正走来的二人皆是一愣,脸色就像变化莫测的脸谱一样,从愤怒到惊恐。嘴唇中哆嗦着吐字不清:“景......景......”
那少年似乎是不屑理睬他们,随意的抬手一指正在走廊处的女人,直接打断他们连不成一句的话:“这姑娘我要了”
他说完后迈步走向亭子,又指了指身边的白衣男子,“记他账上。”
白衣男子:“......”
“银两没带够。”
这一道淡淡的解释,无理又霸道。盛执景真不愧是南俞霸王,无法又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