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华大陆的南陆总是常年阴雨连连,乌云掩日,压抑着南陆的芸芸众生。
这日,又是阴雨绵绵。南陆王家的正院门外正跪着一个六岁的稚童。她便是南陆顶级修仙世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女王昭。
此王昭非彼王昭,如今这六岁稚童的身体里装的是来自现代的成年女性王昭。 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了,小王昭也已经在门外跪了近整整三个时辰,身体摇摇欲坠,怕是快捱不住了。
远处渐渐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来者正是她的庶妹王玥。
王玥撇了一眼王昭,得意地嗤笑一声。嫡女又如何?还不是爹嫌娘憎,一点也不及我尊贵受宠。
王昭松了一口气,这王玥平时最爱向小王昭炫耀自己的得宠,她今日若存着炫耀的心思向母亲求情,自己今日或许可以逃出困境了。
王昭虽然是王夫人亲女,但王夫人却因孕育王昭时,正值元婴巅峰圆满渡雷劫之时。王夫人因怀子渡劫失败,修为倒至金丹,且终生不得寸进。王夫人是南陆最崇尚大道之人,自此便生了心魔,染了疯病,也恨上了那个自己十月怀胎的小小婴孩。 正院传来二人的声音。王夫人今日并未犯疯病,她对王玥嘘寒问暖,好不体贴,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玥才是王夫人的亲生女。
王昭已然快坚持不住了,嘴皮白得发青,双脸潮红。终于王昭听到了里院传来的求情声,王夫人似乎摆了摆手,说了句:“让她起来吧。”
听到这,王昭已经倒在了地上。
再起来,已是隔日的午后。小王昭揉了揉自己的头,怀顾四周。发现今日竟静得出奇。
她推开门,看到洒扫的侍女。问道:“姐姐,今日为何这么安静响?” 侍女扶直扫帚,回道:“今日东陆的仙长们来收徒,东陆势力强悍,家中6岁到18岁的子女都被唤去测灵根了。”
王夫人娘家的势力在南陆极大,若王昭留下,恐怕终生只能磋磨至死。去东陆,对王昭绝对是最好的出路。
王昭稍一寻思,便急忙忙地催着侍女姐姐带她前去测灵根。哪怕只是最差的五灵根,她也一定要求仙长带她离开。
她王昭在现代能凭一己之为跻身上流社会,现在也一定能重返巅峰。
王昭很快便到了家中大厅,孩子们正整齐地排着队,王昭便顺势插在了后面。 来收徒的都是东陆各大门派的内门弟子,都是无可限量之辈,很受王家家主和长辈的尊重。
孩子们满怀希望地走上前去,又失落地离开。身怀灵根者哪有那么好求,万里挑一。
至今,王家也不过出了一个三灵根,一个四灵根而,五灵根倒是有二个,但这样的废灵根又有什么用呢?
王玥正走上前去,修真界以强为尊,王玥自然也是渴望变强的。她挺着胸,不屑地撇了一眼那些离去的普通人,她的父亲是家主,她一定会有灵根的。
她将手放在测灵石上,五色齐光,废灵根。 王玥跺了跺脚,大声叫喊道:“这个不准,我要再测!”
王家家主喝道:“王八娘,不得无理。”
修仙世家不过只是各大宗门的附庸,势力不可相提并论,像王八娘这种行为,不敬宗门是万万不行的。
终于等到了最后一名的小王昭,小王昭走上前去,一步一步走得慎重。
王昭知道,也是她此生难得的机会。她慢慢地将手放在测灵石上,忽然间大厅里之上出现了一个冰雪旱魃,旱魃长啸一声,大厅里温度骤降。测灵石的冰属性一格急急攀升,直至填满。
旱魃所在之地,千里干涸,她这是多高的天赋,竟引来了冰雪旱魃。
大厅之内鸦雀无声,仿佛都受了惊,这样高的天赋,在整个沧华大陆都是数一数二的。
元道宗的仙长率先开口问道:“小师妹,你可要入我道宗?你这样好的天赋,学什么剑术,丹符、天机都是浪费。”
其他几宗门的人都不禁撇了撇嘴,这道宗可真是不要脸,连小师妹都叫上了。
漂渺宗的师姐又发问道:“小妹妹想不想学美美的乐器,飘逸美丽地跟人战斗,要不要入我宗学习乐器之道。”
这个师姐哄小孩子的语气,让王昭嘴巴抽了抽。王昭回道:“姐姐,我不喜欢乐器。”
“我想学剑。”同境之间剑修最强,王昭只想做最强者。她也钦慕剑修的纯粹单一。
以剑修为主的凌虚宗的师兄听之一喜,问道:“小师妹,你可要想好了,学剑最要紧的不是灵根,而是一颗剑心,你灵根好,却未必修的出剑气。”
“师兄,我听家里的老仆说过,学剑要有韧性方能练出剑心,我有的,我学的好的。”王昭仰头回道。
凌虚宗的王师兄不禁点了点头,说道:“那师妹便与我回剑宗吧。”
元道宗的师兄努了努嘴,一脸的沉重。多好的苗子啊,偏偏要去学剑!
“待我三日后完成南陆的收徒,我便来接你回凌虚宗。”王师兄对王昭微微一笑,王昭此等人物将来必定是宗门中的佼佼者,与她交好总是没有错。
今日王家总共出了嫡枝王昭一个十成冰灵根,王玥五灵根,王昭二伯家的三郎王昱火木双灵根,王家旁支王显水木火三灵根,王贵王忠五灵根。
王昭去了剑宗,她一心想要凌空万里,剑宗应是再适合不过她了。而王玥爱美爱娇,又自命不凡便选去了漂渺宗学习乐术。
自从族中得知王昭天赋卓然之后,王昭这里的桌椅摆设便焕然一新,奴仆人数增了一半,也被家主免除了每日向主母请安,少了王夫人刁难,近今日倒是舒适了许多。
王夫人曾经是元婴期的大能,是王家昔日最强的所在,因为孕子而倒退。王家势力也因此有损。
所以,王昭生来便不被王家家主和长辈们喜爱。
可今晚王昭见到得王家众人不可谓不称得上是关怀备至,如履薄冰。
王昭理解他们甚至理解王夫人的所作所为,但是她绝不会原谅昔日她所受的苟待。
王夫人日日的罚跪、隔三差五的皮鞭。
理解很多时候却不能代表原谅。
王家家主端坐在高堂之上,对王昭扯出了笑容,他摸了摸胡子,端着一派和蔼。
“七娘平素里倒是受了不少委屈,说来,也是我的错,平日太忙,忽视了你。你也莫太责怪我,你娘的母家势力太大,我想干涉,也无能为力啊。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明日你走出了王家,我们依旧是一家人,我们守望相助才是啊。”
去你的守望相助,昔日的不干涉今日的干涉,无非是因为看到了她身上的价值。
王昭是个孤儿,她从小便渴望家庭,但这样的家不要也罢。
王昭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女儿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