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丰县涌入的江湖人越来越多。
沈悦他们不像刚来时那么跳脱。
高手太多,谁也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不是有扮猪吃老虎癖好的隐士高人。
“明天早上两大剑派的三代弟子比武,你们去不去看?”
五人商量好了,共同进退,以此抵挡来自各处的恶意,所以很多事都要征求多数人的意见才能成行。
“去,怎么不去,多见识一点,总是好的。”
钱开来对这几天一直待在屋子里练功,意见很大,听到可以出去透透风,哪能不支持。
“我也去,早就听说了飞花剑法和虚竹凌云剑如何高妙,这次见识一番也能知道自己在江湖上处在什么位置。”
严持对剑法情有独钟,况且他自己本就是习剑的。
“同去。”
“同去”
“同去”
很快便通过了这次决议。
“这就多了吗,都是年轻人,要有点朝气。”
钱开来乐呵呵的招呼着众人喝酒。
不一会又如同回到了,刚来丰县时的意气风发。
丰县一处隐秘的所在。
一位头戴金色狗头面具的人坐在主位上,右手边是一位戴着银色狗头面具的人。
下方就是四个身穿红衣的壮汉,腰间配着统一的长刀。
“左护法还没有回来,看来是回不来了。”
戴银色狗头面具人,嗓音低沉,能听的出来一丝幸灾乐祸。
主位上的人眼神中透着不悦,左护法是他派遣出去的,还带走了一套乱刀分尸阵,整整三十六人。
现在失去了联系,责任肯定是他最大。
他有理由怀疑是右护法搞的鬼,却没法找个借口拿下,倒不是他多仁慈,而是人家后面的背景硬实,得罪不起。
“查出是因为什么失踪了的?”
下面四人之中,负责打探消息的一人回答道:“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在双鹤山,咱们刚到丰县,城里的小希望我还没布置完毕,城外更是两眼一抹黑,,只知道个大概。”
事实是这样,却不是坐在主位上的人愿意听的。
“哼!下去领三鞭子,望诸位引以为戒。”
负责消息的那人脸色一白,却不敢强行争辩,等级森严一望便知。
“三号接手一号的工作,就这样,散了。”
整个会议只有命令,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金色狗头面具人身后裂开一道暗门,随即消失在门后。
“装神弄鬼。”
银色狗头面具人不屑的恨恨道,起身向门后走去,还坐在下手为的四人听到就当没听到,冷汗淋漓的不敢多想,见几位上司都走了才起身往外走。
途中没人试图交换情报,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翌日。
太阳还未出山。
露珠还挂在每片树叶上。
林间的野花,沾着露珠,晶莹的可爱。
一只大脚丫子,踩在铺成地毯的野花上,露珠化成水黏在鞋底,湿成一片。
随后更多的人聚集过来,自然美丽的野花,被踩进了泥土里,再没了光鲜可言。
吵闹声惊起了书上的飞鸟,也惊动了林间的动物。
有嘴馋的人,出手打上两只野味,就地烧烤起来。
更有酒徒,提供了上好的酒水,一场丰盛的野外就餐,引来旁人频频关注。
不患寡而患不均,在任何时候都一样,而在江湖中,因为武功的高低,更被放大到极致。
没人觉得自己比旁人差。
所以争斗在所难免,好好地野外就餐,没等到两大剑派的比斗,他们却先打起来了。
独自一人坐在树杈上的王予,无语的看着下面的混乱,想着是不是自己也插一手,他太需要修炼值了。
“没想到,王兄也会来此观战。”
沈悦混在人群中,很快便见到了他在丰县认识的第一个熟人,轻身飘起,落在另一个树杈上。
临时结成同盟的四人,也跟着上去。
好在这棵树很大,承受的起多人乘坐。
这边的动静引起不少人观望,看了一瞬,还不如场中的打斗精彩,才收回视线。
另一边空旷处是两派人找来的见证人,其中站在靠左边位置的颜群芳好奇的看了一眼,再没有收回目光。
她认出了树杈上那人是谁,离得近了,看得仔细,才发现这人也挺好看的。
这种心思一旦在心底升起,颜群芳俏脸一红,然后低头,偷偷地看向四周,没有人发现她的不自然,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王予站的高看得远,早就发现了沈悦他们,不想喝这群公子哥们搅和在一起,却还是被人家黏上了。
“我也是习剑的吗,多看看,也能查漏补缺。”
说话间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心里思索了一下就认出了又是卢康亮易容的,别的都容易骗人,那双手不知是来的匆忙,还是故意显露,根本没多加修饰。
“王兄在看什么?”
钱开来笑嘻嘻的顺着王予的目光看去,一个个人头,武功境界一目了然,没啥值得多看一眼的人存在。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回丰县,竟然不知道来了这么多的少年高手。”
自以为练到返照境也是个人物了,还没出山又发现,自己还是武功最低的那一个层次。
人群中的卢康亮在王予看过来时,心里就连叫晦气,他感觉无论易容成什么样子,都能被人家一眼看穿,只好打着远离王予的注意。
沈悦他们说了一些丰县现在的混乱,王予则说了一些丰县原来的风土人情。
各自交流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严持几次想把话题引到剑法上,讨论一下武功上的经验,都被他左右而言其他,应付了过去。
“来了,来了。”
外围处,最先看到飞花书院和凌云派的人到来,高声疾呼。
场中打的热闹的人群,瞬间就散伙了,其中一些还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全是一些戏精,都是做给人看的,至于有什么好处,能达到什么目的,那只有亲自下场的人才知道。
“左边是飞花书院的人,右边是凌云派的人,带队的是书院的周文进和凌五羊。”
沈悦给王予介绍着两派人马,王予不断颔首。
“那位就是飞花书院的范进。”
沈悦看了看又道:“凌风还没有来。”
王予看向场中,两派掌门互相抱拳问礼,其乐融融的样子,不像传言的势不两立。
心下暗道:这演技了得。
“凌风凌贤侄还没有来吗?”
周文进的语气当中听不出一点不满,似乎失礼的是你们,你们都不要脸了,我就当热闹看。
本来安排凌风掐着时间点入场的凌五羊,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小气了一些。
连忙摔倒脑海里不好的念头,摇头苦恼的道:“哎,不瞒你说,徒弟厉害了就不由师傅了,原来说他还能听得进去,现在只剩下顶嘴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呵呵”
周文进差点气笑了,多不要脸才说的出这话。
周围心思单纯的觉得凌五羊实在太难了,而一些见多识广的已经“嘘”声一片。
就连坐在树上的王予都差点笑出声来。
“都是人才啊。”
小声嘀咕了一句,树杈上其他五位少年听到不觉莞尔。
谈话在双方掌门不要脸皮的自我吹捧下结束,因为谁也不让谁,没得话说了。
衣袂飘飘,一个青色的身影,背着一把长剑在枝头快速移动。
脚步踩在树尖上,好似踩在台阶,一步一丈,不多也不少。
“平步青云。”
惊呼上四起,有见识的立刻认出了这门轻功。
“还真是平步青云,这下飞花书院有难了。”
“谁说不是,飞花书院要是逐月这门轻功还在,说不得还是平手交锋。”
“凌云派的人太坏了,隐藏的太深了,我的银子啊。”
忽然一人欲哭无泪的哭喊道。
紧接着不少人都脸色不太好看,这是将要输掉银子的人。
而另一些人则喜笑颜开,这是能够往后很长一段日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人。
赌博在江湖人中最为流行,特别是这种比武之类的,没有水分,全凭自己的观察和运气。
人生百态,就在输赢之间变化。
王予坐在树上喃喃自语道:“只有不赌的才是赢家,为什么好多人就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