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经过了快一个月的建设,整个换了个模样。
合理的规划,坚固的房屋,平整的路面,其质量和审美都是上上之选。
王予出门的时间还短,却也一样能够感受出,这些迁移过来的人,精气神的变化。
只因除了能吃饱肚子,他们还看到了往后生活美好的希望。
就因这样,这些干活的人卖力的连王予的那些护卫们都怕,别人干活是拿着鞭子抽打,而这里却反过来了,为了让这些人不干活,或者少干活,还专门成立了一支人数少的监督队伍。
“你在想什么?”石映雪后脑勺在王予的胸膛蹭了蹭问道。
“我在想,原来建立势力,只是为了自己练武收集资源,现在劳心劳力的干这些到底图的什么?”王予真的迷茫了,以他的武功如今江湖上能打的过他的很少了,为何还要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为了权利?似乎不是。
为了名声?似乎也不是。
难道自己真的有一颗伟大而仁慈的心,为了这些吃不饱的人找一条活路?
他的这句话把石映雪也问住了,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好玩。
“我觉得你可能是因为好玩。”
王予一怔,思索了一下低头看着石映雪的胸膛道:“或许真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好玩。”
石映雪羞红了脸,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王予一下摔在了床上。
世上好玩的事情多了,而只有这一件事是怎么也玩不腻的。
一处颇为繁华的院子。
院子里的仆役,婢女一个不少,就是这些人很少见过他们的主人。
这天下人们被告诫主人回来了,让他们不要大惊小怪。
果然天黑之后,主人的卧室就燃起了灯光,人影映在窗户上,可以看出是个女人。
不一会窗户上的影子又多了一个人出来。
“积云寺的和尚真的放过了你?”其中一人道问道,声音好听的像林间的黄鹂。
“不放过我还能怎么样?我现在可是一无所有,积云寺也不承认我的身份了。”另一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却有着成年人的成熟。
“你弄到的那些银子呢?”窗户上的影子双手搂着一个光头人的脖子,笑问道。
“哼!那些和尚都是属狗的,一个个鼻子灵得很,我自认为藏得很隐秘了,还是被找了出来。”光头人气愤的道。
“那你怎么而不去死?你死了积云寺放心,我也就放心了。”女人笑着道,任何绝情难堪的话仿佛从她的嘴里谁出来,就像是情人间的私语声。
“咱们山盟海誓发过,你舍得我吗?”男人也跟着笑道,以前也经常开过这样的玩笑,他自认是一个痴情的人,也很自信他喜欢的女人对他也很痴心。
“你这么说,我还真舍不得你,你说今晚要怎么补偿我?”女人娇笑道,手指沿着他的背脊抚摸下去,又摸了上来,最后停在后背。
“你这双手,真的很神奇,我想任何男人被这一双手抓住,都能解除掉一生的烦恼。”男人眼中痴迷的痴痴说道。
“我也这样认为。”女人笑的更加灿烂,手上也更加温柔。
男人正要说话,突地闷哼一声,一把推开女人捂着心口,吃惊的道:“为什么?”
女人的手中拿着一颗新鲜的心脏,吹了口气道:“你们男人真的很奇怪,总喜欢问人家为什么?”
男人立刻说不出话来,一身的武功能让他还能清醒片刻,已经很了不起了。
女人似乎对于看男人的痛苦,有种莫名的兴奋,只听她说道:“你说我这双手能解除男人一生的烦恼,果真没有说错,难道佛法修为越高的男人,说的话就越有道理?”
男人还在挣扎着运功,减少鲜血的流逝,只是时间拖得越久,他的身体就越冰冷,眼中的神采就越暗淡。
忽然男人诡异的一笑道:“你这让玩弄男人的感情,应该很多次了吧?”
不等女人回话,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是我活该,背上了一辈子的骂名,就为了你这个烂货,不过你也别得意太早,玩弄别人的人迟早要被别人玩弄。”
说完这一句,男人的脸上,诡异的笑容都没有停过,如同一种诅咒如影随形。
女人突然感到身体一寒,随即又“嗤嗤”的笑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想到你这个和尚念佛大半辈子,慈悲没学到,狠毒心肠却学的挺多。”
转身打开了身后的书架,拿出了一个琉璃瓶,瓶中这样的心脏已经有了六个。
每一个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每一个都是她曾经山盟海誓过的男人。
很快六个心脏,成了七个。
女人给自己到了一杯泡着心脏的酒,一饮而尽。
喃喃自语道:“酒是陈的香,心脏却是新鲜的热乎。”
她的感情是不是也是这样,没人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正如天上的云,天上的月,远观而不可触摸。
楚江南也想触摸天边的云,天上的月。
曾经他失败过,所以才远走他乡,有过沉沦,有过颓废,但在丰县,在灵鹫宫,却神奇的找回了一身的自信。
他已经走出丰县快半年了,但离家的时间却有了八年之久。
八年,人生之中能有多少个八年?
苏州楚家不是一个大世家,但规矩应该是最大的。
那一年他被诬陷偷看家族堂哥媳妇洗澡百口莫辩,除了道歉还被从一个旁支贬低到了和下人们一起生活。
这些他都能忍受,在哪里不是吃口饭。
可更过分的是要在宗祠念读自己写的罪己文书,这就有些侮辱人了。
从哪之后就开始偷学家族的武功,立志要成为一个族中第一高手,亲手拿回他失去的一切。
再之后自己偷学武功的事情败露,被追杀的无处可藏,流浪到了偏远的离州府。
好在他的运气不错,遇到了他一生的贵人,虽然刚开始闹得不是很愉快,就是一阶阶下囚。
云月就是他堂哥的媳妇。
楚江南回来已经好几天了,每一天都躲在暗处观察着楚家人员出入的情况。
今天楚非没有在家,被家族长老安排出远门了。
夜深人静,楚家很多地方还在亮着灯笼,楚江南一点都不陌生的行走在黑暗之中。
穿过了小桥,走过了长廊,翻过了墙垣,躲开了路上护院的巡查。
来到了家族分配给楚非的院子里。
屋内还亮着灯,在灯光的映照下一个女人的身影,就映在窗户之上。
楚江南轻轻的来到了门前,正要敲门屋内的女人却道:“死样,我都把护卫们指使道别处巡查了,还这么小心,轻手轻脚害怕别人发现?”
楚江南一愣,什么情况?难道还有人会在今晚过来不成?
心中想着,门已被轻轻打开一条缝,一只白嫩的手突然探出一把抓向他的衣袖,拉扯着进了屋内。
楚江南认的出这个女人就是云月,此时云月背着他挑着油灯的灯芯。
趴在桌子上的姿势,让久经风月的楚江南一阵意动,反正他是来此报仇的,又便宜不沾会天打雷劈的。
立刻使出一招绝招“老汉推车”,接着又来一招“一柱擎天”,最后就是绝招“灵蛇入洞”。
三招经过八年经久考验的绝招,震动的桌子晃动,油灯恍惚。
从院子外面看到映在窗户上的身影,也合二为一。
长夜总是最容易让人寂寞的,也是最让人不容易入睡的。
院子外面忽然翻进来了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瞧着窗户上的影子暗骂道:又被那老王八蛋占先了。
恨恨的一跺脚,翻身走了。
屋内的楚江南听到院内的脚步落地声,心下一惊,出招速度加快了许多,忽然又发现来人只是在院子里停留了片刻走了,心下才暗自送了口气,注意力又放在了对手身上。
似乎这个院子有某种奇怪的事物在吸引着夜行人,不大一会又来了一个。
紧张之余,楚江南数过一共是六人,都是在院中停留了片刻走了,闹得他自己疑神疑鬼用本来小半个时辰就能拿下的对手,用了足足快一个时辰。
为了怕夜长梦多,结束之后就随手点了对手的穴道,悄无声息出了房门,很快走出了楚家等着看明天的笑话。
上官玉讲笑话的本事一直很不错,特别是跟着王予学了几手,自觉已经得了真传。
或许是上次紫竹林少主选夫婿这件事弄得虎头蛇尾,家族为了补偿他有给他安排了一场亲事。
被王予喂狗粮喂出了郁闷的上官玉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杜家的六女儿杜晓娥就是他将要结亲的对象。
上官玉看过画像,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是他喜欢的类型。
听王予说,女孩子都很喜欢浪漫,他不知道浪漫是什么,经过了王予的亲身示范,摸到了一点头绪,浪漫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里要攻击的就是女孩的心房。
这一天杜晓娥在家,听一些下人说是身体不舒服,上官玉也没有在意,突兀的就闯进了院子里。
当时杜晓娥的脸色都被吓的变了颜色,上官玉一脸得意的捧上一束花。
效果不错就要再接再厉,当想要进入房间的时候,去而被杜晓娥拦住了。
理由就是“女孩子的闺房怎么能让外人随便进出?”
上官玉立刻就被这一番话给迷住了,一个有原则的女人,总是讨男人欢喜的,上官玉也没有逃过这个定律。
然后就在院子里两人坐下谈天说地。
而说到中途,上官玉讲笑话的时候,杜晓娥没有笑,但在她屋子里的人却笑了,而且是个男人的笑声。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上官玉是个有涵养的男人,自然不会和自己八字还没一撇的女人一般见识。
所以他找了个借口,出了院子的大门就落荒而逃。
“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种事?”王予同情的给他倒满了一杯酒,问道。
上官玉瞧着坐在旁边的石映雪,已经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脸色更加的郁闷,一把夺过王予的酒瓶,“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掉了半瓶。
这才脸红脖子粗的,喷着酒气道:“你说这世上的好女人,都死哪去了,我怎么就遇不上呢?”
王予无语,像这样奇葩的事故,他也只是在书上或者别人的口中听说过,离的这么近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似乎他弄到手的这几个还不错,想到这里得意的瞧了石映雪一眼,换来一顿小拳拳的捶打。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看开些,好女人多的是,你也是一个要家世有家世,要钱财有钱财的美男子,或许上天都给你安排好了,等着就行。”王予说着连自己都不怎么信的话,上官玉却当真了。
“好兄弟,说的不错,来咱们再干一杯。”
已经有了酒意的上官玉,大着舌头不住的劝酒。
这是一处离青石镇最近的一个县城。
青石镇现在很乱,可不是能招待朋友的地方。
又是两巡酒过后,上官玉就躺下了。
嘴里还在念叨着“等着就行,”“好女人”之类的胡话。
“你朋友喝醉了。”石映雪见过醉汉,去还没有在王予身边见到过。
“酒不醉人人自醉,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可能就没有这么苦闷了。”王予也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小口的喝下道。
“你今天也很奇怪,平时让你作首诗推三阻四的,怎么今天连着能说出这种绝句?”石映雪心里对王予的两句诗牢牢的记下。
瞧着石映雪红扑扑的脸蛋,她今天也喝了一点就,模样煞是漂亮,王予不由得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后面其实还有一句,想不想听?”
石映雪知道王予又要使坏,却还是很配合的道:“想听,你快说嘛?”
王予“嘿嘿”一笑道:“就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你现在已经把我迷住了,你说该怎么办?”
石映雪偷偷地看了上官玉一眼,见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小声的凑到王予的耳边道:“要不咱们在这里开一间房?”
王予低声笑道:“那还等什么?”
等到王予上了楼梯,看不到身影了,上官玉一下坐起,哪还有一点醉意,气愤的骂道:“得意,看把你得意的,又被喂了一肚子的狗粮,哎!何时是个头啊。”
唉声叹气一阵,把剩下的半瓶酒一口气喝完,真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