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坐上车,离开了人艺,直奔冯宝茹的小院。
天气暖和了,小院里的花花草草也鲜活了起来。冯宝茹对侍弄花草是最有心得的,小院看起来生机勃勃,已经有了初夏的味道。
阳光正好,冯宝茹干脆在院子里支起一张小桌。烧水泡茶,招待两个后辈在院子喝茶,吃点心。 “现在屋子里远没有外面暖和。”冯宝茹端起茶壶来,要给两个孩子倒茶。
这可不成规矩。
秦意可连忙接了过来,“师傅,我来。”她执壶给冯宝茹倒了八分满的一杯茶水,又给陆天泽也倒了一杯,最后才是她自己。
“小心烫。”陆天泽接过茶壶放在自己面前,还把点心碟子往秦意可面前推了推。大概是‘不小心’吧,两人的手还碰到了一起。
秦意可悄悄的瞪了他一点,似乎在警告他,让他消停一点。 陆天泽不动声色,好像没有看到秦意可的白眼一样,他也像模像样的端起茶来轻呷了一口,好像还挺懂行似的。
冯宝茹默默的看着,没有说话,只是悠闲地喝茶。
她对陆天泽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小伙子长得高大挺拔,气质温润,人瞧着特别有精气神,和现在的年轻后生看起来不大一样。她见过太多那种在名利场打滚的人,浪子一般,私生活乱得不成样子,每天泡在酒,色里,性格和身体都变得非常糟。
但是陆天泽不会,初次打照面,她就觉得这孩子非常有涵养,也非常有礼貌。最重要的是,她能够感觉到这孩子满眼满眼里装的都秦意可,也是诚心诚意的尊敬她,这是非常难得的。 “戏拍的怎么样,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秦意可连忙把片场的事情和冯宝茹讲了讲,“李导的经验非常丰富,在剧组学到了不少东西。而且这个组里的人都挺和善的,没有什么困难。”
“你拍打戏多,受伤了没有?”
“没有没有,都是在可控范围之内。”
冯宝茹把茶杯放下,又问她试镜新戏的事。 “是我经纪人帮忙张罗的,朱庭远老师的《救赎》他本人做编剧。”
冯宝茹是位戏痴,一听说要拍救赎,眼睛登时就亮了。
“是嘛,要拍救赎?这是奔着拿奖去的?”这本书是看朱庭远的巅峰之作,拿过矛盾文学奖,在文坛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
拍这样的片子,票房就不用期待了。小众文艺片,特别是具有年代厚重感的片子,多数都是为了拿奖去的。
“导演是谁。” “王卫平。”
冯宝茹笑着点头,“王导可是出了名的会讲故事!他有一套自己的班底,用起来可以说是非常的得心应手。虽然王导没有获得过什么国际大奖,但是国内的奖项可是拿了不少,进组以后好好学着点,他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知人善用。我要是没猜错,制片人应该还是牛胜利,副导演不是田大壮就是项立民。”
“简直神了,您猜的一点也不差!”秦意可道:“制片人确实是牛胜利,副导演是田大壮。您怎么猜得这么准啊!?”
“这还用猜吗?他们几个都是一个公司的,而且牛胜利在公司有一定的话语权,王导当初就是他招募的。据说王导还有他们公司的股份呢!田大壮和他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弟,两个人合作过很多次了……”
秦意可这个刚刚进入娱乐圈没多久的小白,还是头一次听冯宝茹分析这些大佬的关系,不免听得入了神。
“我说的这些,圈里人都知道,算不上什么稀罕事。”冯宝茹虽然不关心圈子里的八卦事件,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呢,所以上层的一些事情,她还是能够接触到的。
秦意可道:“师傅,我要试镜贾二妮这个角色。”
冯宝茹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贾二妮!她怎么会想到演这个角色!
“你不是要试镜米彩凤?”
这部描写得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初期的事情,故事从一个杂货铺子展开,讲述了大家闺秀米彩凤去杂货铺买东西时,碰到了让她一见钟情的对象。可这个让她无法忘怀的李水根却是一个穷人,还是替别人扛活的长工,家里怎么会同意她嫁给一个穷人呢!
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否则的话,也不会取名《救赎》了。它讲述了那个年代在封~建礼教思想下,两个年轻人想要冲破牢笼枷锁的强烈愿望。而秦意可要试镜的这个角色,也是贯穿全剧剧情的一个重要人物。
贾二妮,曾经也是一个漂亮水灵的姑娘,在大户人家里帮佣。后来因为爱上了主家少爷,被老爷太太所不容,逐出了府去。她回到娘家,被老子娘卖给了一个瘸子当媳妇,结果还没等人家上门来接人,就被家里人发现她肚子大了,俨然已经怀孕七八个月的样子。
家人怕丑事张扬出去,又怕瘸子会退货,就强行给她灌了落胎藥,打下来一个已经成型的女婴来。
自此以后,贾二妮就疯了,家人将她赶了出去,她流露街头,每天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过活。
书中对于贾二妮的过往描写得不多,几乎都是在传闻和回忆中。这个女人出场的次数也不多,但是每次在关键的时刻,贾二妮这个名字就会蹦出来,她好像已经成了一个最真实的悲惨的写照,成为警醒世人的一座石碑。
秦意可摇了摇头,“米彩凤虽然是主角,但是对演员的要求也不是太高。再说了,那是女一号,早就定了人选了。”
主角米彩凤是一个被情情爱爱绕晕了头的富家小姐,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和她的长工哥哥S奔的事。哭啊,绝食啊,赌气啊这些,都是有特性的。主演只要不是那种不背台词,只会说1234的演员,基本上就不会出现太大的波动,况且王导拍戏一向严格,估计找的演员也都是非常敬业的。
反观这个女二号贾二妮,她从一出场就是个疯疯傻傻的人物,几乎没有什么台词,都是要靠肢体语言和失神的眼神来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