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可睡得早,陆天泽一直在处理公司的事情,忙到了凌晨才休息。他走进卧室,发现秦意可给他留了一盏床头灯,她自己缩到角落里,裹着被子睡得很甜。
陆天泽坐到床边,仔细打量着秦意可的睡颜,结果发现她的眉毛微微蹙着,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而且她的睡姿也很说明问题,整个人蜷缩起来,似乎极度没有安全感似的。 陆天泽不由得错愕,在他眼中,秦意可是一个非常独立,也非常有能力的人!她就像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霸王,无所不能!
但是他现在看到的秦意可,却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脆弱和孤独,好似一只受伤的小兽,只能在暗夜中独自舔伤口,等待黎明的到来。
怎么会这样?
陆天泽心疼不已,连忙脱掉鞋子上了牀,将薄被搭在身上,把秦意可搂进怀里。
怀里的人小幅度的挣扎了一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沉沉睡了过去。 陆天泽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发热现象,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暗暗思忖,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展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呢!
又或许,这不是她的本意吧!只是人睡着了,在最不经意间,展现了最不为人知的一面。
陆天泽有些心疼她,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秦意可似乎嘟哝了一句什么,紧接着酣然入眠。
陆天泽忍不住笑了一下,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随后关掉灯,闭起了眼睛。
春日早晨五六点钟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秦意可早起洗漱,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下楼跑步去。
“今天要回秀水,还跑?”
“飞机是中午的,有什么要紧!又不耽误。”秦意可把头发挽起来,戴上一顶帽子,转身道:“你要是困就再睡会儿,我待会儿买早饭上来。”
陆天泽道:“不用那么麻烦,一会儿沈天成会来给我送行李,他会带吃的来。”
秦意可想了想,“那我先下去了。” “好,跑一会儿就上来吧。”
“知道了,罗里吧嗦的!”
大门关上以后,陆天泽又躺回了被子里,不过他没有继续睡觉的意思,嘴角还微微上扬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或许连秦意可自己都没有发现,才几天的工夫,她就已经慢慢接受了和陆天泽同·居的生活,从一开始的抗拒,防备,到现在的欣然接受,好像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
至少比他之前预估的时间要短。 想到这里,陆天泽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力量,仿佛下一刻就地抱得美人归似的,心情雀跃的不得了。
他一向是内敛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却忍不住哼起歌来,直到电话铃声响起,他才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接听电话。
“儿子,沈秘书拿着你的行李和早餐出门了。”
“知道了。”陆天泽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闵柔的声音却显得很兴奋,非常愉悦:“儿子,你这两天都没回来住,是住在小可那里吗?”
陆天泽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闵柔的话却正是搔到了他的痒处,他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闵柔却是在电话那头笑个不停,心说铁树终于开花了!
这么多年了,陆天泽一直不肯谈恋爱,闵柔担心儿子有毛病,心里始终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如今见他有了心上人,两个人还住到一起去了,闵柔这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了。
“好好好,哎,老院子那个房子啊,太小了。锦城天华不是马上竣工了嘛,你留一套给自己,装修一下和小可搬过去住吧!”
锦城天华是陆家的产业,是别墅项目,全系只有六十套。它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环山抱水,自成一派格局,风水宜人,周围的各种设施也很齐全,交通也很发达,可以说是一块风水宝地。
“我留了三套。”
这块地是陆家好不容易才拿下的,陆天泽喜欢那里的环境,所以留了三套不发售给自家人,其余的别墅也差不多都定了出去。
“哈哈,好,你心里有数就好。”闵柔道:“不过啊,我觉得在你们搬进去之前,两家人应该坐到一起,商量着把婚订了。虽然说订婚就是走个形式,但是对于外界来说,这等同于我们陆家承认了小可,给了她名分。名分这个东西吧,虽然也没有什么用,但是用来堵旁人的嘴却是再合适不过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两个人都不是寂寂无名之辈,一位是商业翘楚,一位是娱乐圈的新星,他们在一起以后,吸引了多方面的注意和太多人的眼光。当然,舆论都是一边倒的评论秦意可是如何如何配不上陆天泽,所以闵柔觉得,最好先订婚。
女孩子嘛,最重要的是安全感!也能让未来亲家吃一颗定心丸。
“嗯,我知道!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她说的。”陆天泽觉得这事儿有点难办!
“哎呀你这个不开窍的脑袋。”闵柔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种事情,当然是要给个惊喜嘛!你不会悄悄的搞个求婚吗?”
陆天泽只道:“我心里有数的,妈,沈天成来了,我不和你说了。”
“好。”闵柔心有不甘的挂掉电话,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动地方。
桂姐有些担心,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我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是心里不舒服!”
“啊?太太,您心脏不舒服吗?要不然我打电话叫医生来一趟吧!?”
闵柔挥了挥手,“不是,是被老大那个不开窍的给气的!”
桂姐一想就明白其中的问题了,想必太太又是操心大少爷的婚事了。
“大少爷还年轻,况且他也有女朋友,太太不用太着急。”
“我能不急嘛!”闵柔道:“前些日子我去参加家宴,被陆家那几个旁枝的亲戚给冷嘲热讽的刺了一顿。无非就是说我两个儿子都不成家,都没有女朋友,说我猴年马月也抱不上孙子之类的话。”
闵柔脸色不太好,“真是气死我了!这些人都仰仗着陆家的鼻息活着,还不知乖!”那些话简直是在往她的心口上戳刀子。
“那,那您没说咱们大少爷已经有女朋友了!?”
“呵呵,人家说了逢场作戏而已,让我不用太放在心上!”闵柔气得脸色发白,“就他们那一个个的,如同寄生虫一样,吃着陆家的,扒着陆家的,还敢瞧不上我的儿媳妇!?”
“您可别气了,这都是小事!等过些日子,大少爷和秦小姐那边有了进展,您也办个家宴,让那些人过来瞅瞅!秦小姐什么都不用做,光是往那一站,就足够让他们闭嘴了。”她觉得,秦意可真人比电影上看着还漂亮。
闵柔听了这话,激动得一拍巴掌,“你说得对!这事儿啊,我还得细研究研究,明个就挑个好日子让他们订婚,把那些酸货都请来,让他们好好瞧瞧。”
闵柔一边说,一边住书房的方向走,风风火火的模样,与她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桂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无法想象眼前这人居然是一向稳重大方的太太。
另一边,沈天成带着陆天泽的行李来到了老院子。
秦意可还没有回来,陆天泽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早饭到了,你还要多久?”
秦意可似乎刚刚做完运动,说话有些微喘,“马上,让沈秘书不要走,天和的药还要他帮忙带过去。”
“嗯!”
陆天泽挂掉电话,回头瞧见沈天成一副忍笑的模样,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怎么,公司的事情都办完了?”
提起这个,沈天成顿时面露苦色,“我的好老板,好少爷,您能不能不要当甩手掌柜?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忙,几天都没回家了,在公司替您处理事情。”
“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再说,这也是对你能力的一种肯定嘛。”
沈天成叫苦不迭:“哎呀,您给个准信儿,我还得熬多久?”
“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准。”
正说着,秦意可回来了,两人的谈话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沈秘书,劳烦你特意过来跑一趟。”
“不辛苦,这是我的份内事。”沈天成又变成了那个无所不能的金牌秘书,他指了指角落里的箱子道:“这是陆总的行李。另外早餐我也带来了,在桌子上。”
“辛苦你了。”秦意可道:“你稍等我一下,我这里有东西给你。”秦意可直接回了主卧,似乎是拿东西去了。
啊?
有东西给他?这不合适吧?
沈天成一头雾水的朝陆天泽看过去。
“给天和的,他打比赛的时候,你直接交给他。”
沈天成点了点头,随后发现秦意可拿着两个小小的透明密封袋走了出来。
“事关重大,给别人也不放心。如果我在,就会交手交给他,但是我们都不在,就麻烦你了。”
沈天成接过来一瞧,竟然是两粒药丸!他心里第一反应是不好,陆天和可是运动员,万一这药有什么禁忌,他吃了可是要惹麻烦的!
后来又一想,陆天泽是什么人啊!他心里最有成算不过了,他总不能害自己的亲弟弟吧!
“这药呢,是治他的伤的。”陆天泽说起假话来,眼睛都没眨一睛,“之前天和受伤严重,多亏了他嫂子的药才好了起来。这两丸是给他巩固用的,一次只能用一颗,你去看他的比赛,就给他带一颗,他知道怎么用!”
沈天成也不是多嘴的人,不管他信不信陆天泽的说辞,只要是陆天泽吩咐了,他都会去做。
“好的。”他将药丸放到西装内侧的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才道:“那我先回去了!您回来时通知我一声,我去接机。”
陆天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沈天成冲着秦意可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怎么样,这回放心了吧!”
秦意可点头,“沈秘书办事,自然没有问题。”
“不过,为什么只有两颗?你对天和那么有信心?”
秦意可总不能告诉他铜皮铁骨丸只有三枚吧?而且它的缓存期很长,她手里也没有药了,也不知道要过多久,药庐里才会重新有这味药。
“嗯,他已经赢了两场了!再有两场,足够了。”
四比零!?
沈天成没有想到,秦意可对陆天和这么有信心。
“沈秘书,拜托你了。”
“应该的。”
两个人送走了沈天成,将桂姐做的爱心早餐一扫而光。
“桂姐包的这个小馄饨真的是绝了。”秦意可将一大碗馄饨全吃光了,还把汤也喝干净了。
“你要是爱吃,可以常回家吃饭,我妈提了好几次了,说想你了。”
秦意可似乎没有了之前的不好意思,反而点了点头,十分认真地道:“这个可以有,我还是很想念桂姐做的红烧猪脚的。再说叔叔阿姨也很和善,没有架子,相处起来也舒服。”
陆天泽的嘴角又扬了起来,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会说话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仿佛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让他觉得非常的暖心。
两个人吃完饭,将盘子,碗筷,保温桶这些都收拾一下,就坐着车赶往机场,准备飞海市。
办理了登机牌,两人直接去VIP贵宾室候机,找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听听音乐,看看新闻打发时间。
陆天泽去给秦意可拿了小零食,又给她拿了一瓶灌装的咖啡,让她打发时间。
秦意可本来也不饿,但是陆天泽拿过来的零食都是她爱吃的,她也就笑纳了。
很快,登机时间到了,陆天泽陪着秦意可上了飞机。
二人的行李都办了拖运,随身带着的也只有一只旅行包。
两个人找到自己的座位刚坐下,就听到有人在旁边喊了一声:“天泽?”
陆天泽一回头,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雷叔叔?宋姨,你们怎么在这儿?”
叔叔,姨?
秦意可觉得这个称呼有些混乱,转头一瞧,却是瞧见了让她为之惊艳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