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
在我们稍微闲晃过之后迎来了我们在这里的第一个黑夜,这个地方很安静,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甚至鸟鸣蛙叫,越是如此就越让我觉得心里不安稳,连点活物都没有的地界总是让人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大家各自进了房间,这个晚上我想大家都不会有睡意的,有的只是高度的警惕性,生怕错过什么一点异常的动静。只是这楼里的东西也太沉得住气了吧,这前半夜安安静静相安无事到无聊,房间里的每个人或立或走,或卧或躺,但总是有某人快熬不住了,这个某人就是我,我浓茶也喝了,咖啡也灌了不少,可惜还是困得不行,困意上来了什么也阻挡不了老子睡觉。
睡意正酣时就觉得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一直往我脚上蹭,我只是觉得不适但还是没醒,之后这股凉意放肆地爬上了我的腿,在我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之后我勉强睁开了眼睛,一条灰青色的蛇头就在我的眼前左右摆动,不时吐着红色的信子,它作势就要朝我扑来,我下意识反应过来一把掐住它的头把它甩出了窗外,什么蛇打七寸,你别管掐哪儿,有用就行。这该死的东西是哪儿来的?窗户?这个位置之前有窗户?我记得我进来的时候这面墙上是没有窗户的,现在这是搞什么?我准备去霍家小队那边去避避,结果我刚起身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是蛇虫鼠蚁跑我这儿来开年终大会了?地上是乌泱泱的一片,什么虫子都有,多腿的蜈蚣,有半个手臂长的马陆,还有比刚刚那条蛇粗了不知几倍的灰青色的蟒蛇,全在地上爬来爬去,我愣神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滴到了我头上,我一抬头一排倒立的蝙蝠正盯着我看,而滴到我头上的不是它们的口水,是粪便还是尿液我也不想知道了,我是进了动物世界的频道了? 虽然对这些多足虫子我心里发怵但还是要先想办法出去的,不然再过一会我这恶心感就会上涌,到时候会腿软的更加严重,与其到时候被虫子大军举兵覆盖不如趁着还有一丝理智冲一冲。我急忙掏出口袋里的黄符,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虽然我不抽烟吧,但是点香什么的还是要用到火的,而我的打火机就比较厉害了,不管是在多大的风力下都不会被吹灭,作为一个不会起符就燃的伪道士来说这东西简直是必备良品。可惜就是持续时间不长,几乎刚燃起没多久就灭了,而好巧不巧的火星掉落到了床单上,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不至于让棉麻床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起火,可事实真的是狠狠抽了我一个大耳光,这起火的的速度真的是比加了汽油还快。效果倒确实是非常显著的,那些蛇虫鼠蚁一下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包括那扇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窗子。而我,呵呵,我就比较不走运的被火海包围了,这赤橙色的火焰让我的皮肤感受到了一阵逼人的热气,然后我就被吓醒了。又是一个梦,我躺在床上,冷汗涔涔,似乎梦中的事件真实存在着。我的身体被禁锢般动弹不得,此时一个浑身散发出浓烈柴油味的灵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我的上空,几乎要贴近我的鼻子了,它靠的越近那股子伴有柴油味的焦炭味就越浓,令人作呕的味道,我不喜欢这个气味。它黑洞洞的嘴巴大张似乎想说点什么,可什么声音它也发不出,急切又扭曲的肢体,猛地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也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干看着它身上开始燃烧起浓烈的火焰,而且这火焰顺着它的手大有引到我这来的趋势。我的眼睛出了一片火光什么也看不见了,难不成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我的脑海中念起了无数遍的阿弥陀佛,虽说我更应该支持道家,但是人在临死前不管什么话到了嘴边都要说的,只是口不能言的日子过于痛苦,我的意识清醒,瞳孔估摸着放大了无数倍,我的妈呀,我的姥姥呀,奶奶啊,救命啊!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阿婆慢悠悠地飘了出来,要不说是老江湖,道上的人总归要给点面子的,啊不对,应该说是道上的鬼总归要给点面子的。
“咳咳咳,阿婆啊,你住的地方太凶险啊!”
丫头,你跟我来!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阿婆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似乎她又要再死一次了,只是这次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在走廊上走着不时就听见惨烈的叫喊声撕心裂肺啊,其中可以清晰辨认那位胖代表的声音,只是我估计我现在也在另一个空间里,就算听得见他我也看不见他,还是就当啥也不知道算了,阿婆也是心无旁骛,她一路领着我到了这个小楼的地下隔板出,指挥我把隔板移开,我看着阿婆缥缈的身形,心中已经预感到了什么,隔板打开,如我所想的那般,里面躺着一具风干的尸体,是阿婆的尸身,当年她被吊死后,家人将阿婆的尸身藏在了隔板下,那里有个孔洞,保持空气流通,也会将味道散开些。经过日复一日的风干,阿婆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作为在这里最早一批的“居民”,阿婆可以说是见证了这座小楼的历史,以及里面的人性的脆弱,这座小楼处在阴阳岔口,与我当时宿舍的位置相似却又不同,这座小楼更多的是引出人性中罪恶的一面,是人害人,人吃人,鬼只是辅助性的亮个相罢了。
阿婆让我把“她”挪开,把身体底下的盒子打开,里面有在这座房子发生过得相关事件报道,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何用处的珠子,大小如一个婴儿的拳头,乳白色的珠子,上面有些不明所以的花纹。
小楼几经易主,报道内容一直有更新放入,想必阿婆的尸身不止一次被发现,却也一直无人为她超度入土。阿婆魂魄久聚不散,也无法逃离,想来也和这珠子有莫大的关系!
丫头,这个东西是这座小楼的根基,我儿子有一天把它挖了出来,随后他和其他人都疯狂了,似乎恶魔现世一般,我也因此被吊死。这些年我也看着这个地方,尽我所能赶走试图进来这里的人,但却无法阻止什么,这栋房子里的冤魂越来越多了,怕是不能继续了,丫头你似乎有着特别的心性,不受这些外力的胁迫,我靠近你试图干扰你时,我能感觉的到。你将它拿走吧!把它永远封存吧! 我似乎拿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这颗珠子要是真如阿婆所说那就是人间致邪之物,历史上祸国者不计其数,其中被这颗珠子影响的人也不计其数。这就是个祸害啊,放我手里那我也就成了个祸害啊。
阿婆似乎知道我在犹豫,她让我感受一下,这邪物对我是否有过影响。
虽说目前是没有,但我也怕得慌。
这座小楼位置不宜,又有这邪物加持,真是邪上加邪,怪不得这里进不得。
阿婆交代完事情后,游魂回到了她自己的身体里,那具风干多年的身体一点一点消散在了我的视线里。 阿婆,走好!
糟了,那些人还没出来呢!若不是这颗邪物这小楼早该垮塌,如今我拿走了这邪物,那这小破楼估计也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