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是男的?”揭城小声埋怨,发现这一队人不仅都是男的而且除了他以外都是持戮人。一队五个人,剩下仨人是孟伸、张迟和曼绝。揭城暗暗计算着自己在团队里的位置,危不连是领队的,肯定是这次的头儿,曼绝年纪最大,他的封阵搭档是危不恒,孟伸的搭档是卢得,排一排自己最多在第四,虽然不知道张迟什么水平,看他年纪不大,大学生的打扮一路上都在看书像是在备考。揭城观察了一圈决定窝在车里睡觉,危不连和张迟都在看书一言不发,孟伸上次合作时差点送命对自己有点偏见肯定聊不起来,他一直在跟曼绝谈生意,听起来像是关于纺织品的。完全不懂插不上话,越听越迷糊,越迷糊越困,望着外面的风景不知不觉睡着了。
商务车在长深高速上行驶一路畅通,专业司机就是不一样,一路上安静平稳不搭话不接茬专心开车。揭城计划一直睡到站,迷迷糊糊之间被头顶哐当一声巨响震醒了,条件反射喊了一句,“什么东西?”
其他人诧异地瞅着他,似乎都没听到声音,孟伸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曼绝倒是关心地问,“做噩梦了?” “有东西掉车顶了,挺大的,很重,哐一声。”揭城一边比量大小一边看车顶,照理说那么大声音加上车在高速上的速度,怎么也得砸出个坑,事实上车顶一点问题都没有,怀疑是不是真的在做梦中听到的,转念一想车内其他五人都没感觉到,那么掉到车顶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马上掏出手机点开地图估算了一下听到声音的位置,大约在宁杭高速过卧龙水库的位置。
“你不是睡糊涂了吧?”孟伸讽刺了一句,“这么大砸车上,这车能飞出去。”
揭城觉得那东西仍在车顶,有必要确认一下,直接跟司机说,“师傅,前面能停车的地方停一下,我要下车看一看。”
“看什么?”危不连疑惑地问,“有必要停车?”
揭城笃定地猛点头,“很有必要,确认一下以防万一。” “防患于未然,前面能停的话停一下。”曼绝拍拍危不连的椅背,“我也下车走走抻抻腰。”
“这是什么玩意儿?一头牛?”揭城在车边点血成阵,将车顶上的东西显现在几人面前,小声轻问,“妖?还是魔?”
怕惊动了趴在车顶的巨兽,危不连蹑手蹑脚绕着车走了一圈,其他几个人装作没看见,余光观察着车上的动静。
“绝哥,是那父。怎么处理?”危不连走到曼绝身边小声问。
曼绝拿出手机查了南京的天气,招呼大家上车,“师傅,稳着开到玄武湖边,中午十二点能到吗?” 司机用导航计算了下时间,“十二点估计来不及,一点前肯定能到。”
“好,那没问题,路上小心点儿,别颠别急刹,进南京直接去玄武湖。”曼绝示意大家说话都小声些,“那父容易受惊怕晒,天热往水里跑,现在南京的天气说热也不算热,到时候看大太阳下晒不晒吧。”
“它要是不走呢?我们一直顶着头牛?”揭城擦着手指上的血珠,“是妖吧,搭顺风车进城?”
曼绝没回答,心想着万一不走,该怎么办,总不能顶着这头牛去见秦淮界的人,万一对方觉得是他们带来的解释不清楚。
“不能等到玄武湖。”危不连皱了皱眉,“师傅,先去机场,我们五个人换车,你空车去玄武湖,我们再叫一辆一样的车,跟在你后面进南京。” “这样也好。”曼绝点点头,“先去机场换车。师傅,万一我们换车后中途离开,你还是直接去玄武湖,车停在距离湖边最近的停车场,到时候微信联系。”
司机师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如此神秘兮兮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气氛凝重不好问明原因,老老实实指挥应该没什么问题。事实上果然如曼绝所说,本该跟在后面刚租的那辆商务车,刚下宁宣高速就不见了踪影,只好自行开到玄武湖,绕湖转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才收到危不连的信息,让他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车一定要停在玄武湖附近露天的停车场,司机每天按微信上的嘱咐一一照办,直到一周后才见到危不连等人,听说丢了一个,需要把另三位先送回杭州。
危不连在机场租了一辆同一型号的商务车,在宁宣高速上接到了秦淮界会议接头人的电话,说是叫他们跟着尾号是11的红色甲壳虫到住的宾馆。车内几人快速协商了一下,在人家的地盘不可妄动,看对方想做什么随机应变见招拆招。
一行人被带到了距离南京博物院很近的维景国际,下车后一路有人在旁协助办理入住直到送入房间,一人一间互不同层,与其说是周到服务更像是全面监视。
五个人拉了一个微信群以便随时预警,危不连刚把群拉好,孟伸把名字改成了“钱塘界五壮士”,曼绝认为这名字有点招摇,改成了“钱塘4+1”,刚改完张迟迅速把群名字变成了“钱塘敢死队”,看着群名该来该去揭城突然发现不敢动手的自己才是最底层,最后还是危不连在群里要求不许改群名,最后定为“钱塘跨界沟通群” “还不如五壮士”揭城忍不住发了句吐槽。
孟伸比比大拇指,“小子,这次算你识货!”
危不连没有再继续群名的话题,发出一张秦淮界给他的三天行程安排的照片,“你们的日常安排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曼绝放出他的行程照片,“我去看展览比较多,你那都是讲座。”
“我这个跟你俩不一样,除了明天以外每天都有半天是自由活动。”孟伸马上跟了一句,“不过,是有陪同人员的自由活动。”
张迟表示跟孟伸的行程是一样的,“陪同人员不同,他们是计划一盯一?”
“我没有行程单。”揭城在里外套间找了半天,的确啥都没有,“有人通知明天早上带我去见方景臣。”
“方老爷还挺器重你的。”孟伸对揭城的评价好坏参半,论能力和人品都还好,但激进的行事风格着实看不惯。
揭城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只好打岔似的回了句,“别是找我结房租就行。”
“你到底是有多缺钱?借了高利贷还是找了花钱的女朋友?”张迟果然还是年纪轻,直话直说毫不顾忌。
揭城回答得倒也坦诚,“没借高利贷,我在攒老婆本,不买房不敢结婚啊。”
“自己攒钱买房?”张迟虽然没这个压力但房价有多高还是知道的,“那你加油啊,缺钱的话可以问危三哥借,他可有钱了还不花。”
危家富,揭城自然知道,张迟这么说的话,说明危不连比曼绝、孟伸都要有钱,这倒是真没看出来,不好直接问,神神秘秘回了一句,“小朋友,借钱这等大的事儿,咱们私聊。”
揭城以为群里那句话看过就算了没必要继续下去,没想到张迟还真的一本正经找他私聊,真挚坦诚帮他筹钱,说危不连不仅有家族给他建的个人基金,手里还有文化产业园的房产和省级历史研究的项目资助,借点小钱不用还,如果他愿意借的话每笔小钱可以高达五六位数。揭城看到这些信息不由得想起陶辞和危不恒所说培养危不连当接班人的事情,或许真的有可能,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细琢磨又不太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