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城和寇详弥失算了,他俩轻松顺利完成傒囊任务后才意识到揭城还需要住在寇家,以便私下解决南海蝴蝶亚种的寻找,按理说他应该收了钱就回钱塘界,继续住在寇家名不正言不顺。根本瞒不过寇老爷子的眼睛,第二天中午寇老爷子突然回家招呼寇详弥和揭城到书房里谈话,两个人都很纳闷,心想是不是查出了他们偷异草和南海蝴蝶标本的事情。结果没想到老爷子是嘱咐寇湘弦的事情,说她在钱塘界没个照应,希望揭城能代寇家人给她一些支持和帮助,同时嘱咐他多在封阵持戮方面带带寇详弥,以他现在的水平想要接寇湘弦的班还太远,跟吴昂昂的差距比较大,两人的技术难以配合协调。
等寇老爷子全都说完了,揭城还是一脸懵,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像是里面藏着什么大算计,“寇姥爷,你的嘱咐我都知道了,能办的绝对会竭尽全力办,不过吧,我好想有些地方没太理解全面。”
“你知道就好。不急,慢慢理解。”老爷子笑着拍拍揭城的肩,“你现在可以算半个寇家人,秦淮界内,我们寇家会保你安全。” “我有危险?”揭城不解地看向寇详弥,“不该是你有危险吗?”
“我有什么危险?”,“他有什么危险?”,老爷子和寇详弥看向揭城异口同声问。
揭城双眉紧锁,开始胡扯,“我在钱塘界听说灺家对你和吴昂昂比较忌惮。”
“哦,我那倒不算是危险。”寇详弥抢着话说,“你有什么危险?”
揭城摇摇头,看向寇老爷子。老头子笑着蹭蹭下巴,好像在捋并不存在的胡子,“你不知道谁知道?不过,你自己知道足够了。” 揭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寇详弥觉得他俩在打哑语,“真危险,假危险?”
“不一定是真危险还是假危险。”揭城低着头回避寇老爷子的眼神,“到底会怎么样不知道。”
老爷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串手串递给揭城,“一位封阵先人留下的,你以后可能用得上。”
揭城没有拒绝欣然收下,只说了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带上手串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材质分辨不出来,纹路像木头,手感类似玉石,很硬闻起来没香味。心想老头子多少知道一点朱安歌的事情,示好的态度足以说明寇家以保朱安歌为上,但为什么要保他呢?如果他只是个封阵人捉他或保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寇详弥特别好奇,又觉得如果真是秘密揭城肯定不会轻易告诉自己。
揭城摊摊手,“我那点东西都告诉你了,还能有啥秘密,刚才我就坡下驴,谁知道你爸,呃,伯父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估计看出来我是个可造之材以后必成大器吧。”
“器不大器不知道,你口气倒是不小。”寇详弥回忆着几天来揭城说过的话,企图在里面找出些端倪,想来想去都是互怼的废话毫无意义。
“你是不是把朱安歌的事情跟寇家老爷子说了?”揭城给危不连发去一条信息。
“不算。”危不连迅速回复,让揭城更加疑心。 “什么叫不算?到底说了什么?”
危不连直接打电话过来,“上次去寇家,我跟伯父说你知道朱安歌的确切信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不能透露。”
“什么个人原因?”揭城觉得危不连这话不算说谎但的确没说实话。
危不连语气变得坚定而正经,“湘弦说因为你失忆了,受刺激失去了部分记忆,但以后很可能会想起来,所以应该确保你的人身安全。”
“还是寇女王想着我,谎编得多周到。”揭城咂咂嘴心想这两口子没一个好人,满肚子坏水放进秦淮河都洗不干净,“你想借寇家对付灺家?” “没有。”危不连言语真诚,“湘弦想知道秦淮界的人到底想从朱安歌身上得到什么。”
“连她都不知道?”揭城惊讶得很,“他弟也不知道。奇怪,看来寇家人保护朱安歌的动机太单纯了吧,难道真的只是报恩?”
“不清楚。”危不连根据调查的资料来看,寇家寻找朱安歌的方法和时机都很保守,从未出现掘地三尺一类的凶残行径。
揭城丧气地呸了一声,“问你白问,水母的事儿查得怎么样了?”
“南海蝴蝶亚种查到了吗?”危不连顾左右而言他,“进展如何?”
“没戏。”揭城突然发起火,“不是让你查水母吗?那个水母天天在我窗外,明显比大蝴蝶棘手吧,万一是个攻击性物种,哪天一激动上来把我撂倒了,还找个屁蝴蝶。”
“不会。”危不连的语气仿佛是在嘲笑他,“寇家会保护你的。”
揭城反思了一下两天的行程,认为突破口还是应该在寇详弥那边,他是一张超级通行证,调查任何事情有他在能省不少事情,可他又是个探照灯,出现在哪里都会灯火通明。想着想着突然心生一计,如果只是查到南海蝴蝶亚种而不用带回去的话,可以钻的漏洞实在太多了,为什么一定要按规矩办事?
第二天直到中午才在客厅等到寇详弥有气无力晃晃悠悠走下楼,看他走进厨房拿了半根小臂粗的火腿肠,一手刷手机,一手拖着肠,旁若无人地往沙发里一栽,扒开肠衣抱着啃起来,啃了有三分钟抬起头才看到揭城坐在不远处观察着他。
“怎么?你也想吃?”说着手里转出把小刀割了一片肉扔给揭城,“拿着,爷赏你的。”
“你他妈的喂狗呢?”揭城拎起火腿闻了闻,咬了口尝尝,味道还真不错,三口两口吃完冲寇详弥勾勾手,“再来一片。”
“你怎么还不出门干活?”寇详弥割着肉问,“蝴蝶的事情有眉目了?”
揭城咽下火腿,抽了一张纸巾抹抹嘴,“不是等你呢么,你是付了钱的甲方,我个乙方必须把你当爷爷供着,等你一起体验生活。”
“哎呀,开窍了?”寇详弥说着又割下一片肉扔给揭城,“爷赏你的,说吧,今天干点啥?”
揭城笃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去找吴昂昂,作弊。”
寇详弥带着揭城去了吴昂昂所在的法院,吴昂昂忙得无暇接待他俩,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多才有空开始谈“正事”。之前整整一下午,两个人都在给吴昂昂做免费劳力,揭城脱下志愿者的袖标还给吴昂昂,大概说了一下此次来意。
“南海蝴蝶的亚种会引起什么不可知的纷争是很多人不想看到的,如果能只把信息传递给钱塘界,至于无法核实真假的情况下是最稳妥安全的方法。”揭城完全回避了自己想容易拿钱的想法,打着为两界安全稳定着想的旗子,希望能在大义上说服吴昂昂。
“这是你的想法?”吴昂昂看看揭城又转向寇详弥,“还是你的想法?”
寇详弥摇头摆手,“不是我的,我一凑热闹的,南海蝴蝶能干啥还不得问你这个百事通。”
“我个人觉得计划行不通。”吴昂昂手中握着钢笔一顿一顿地敲击着桌面,“方案的大前提是保证不存在第二个认识南海蝴蝶亚种的人对你的反馈进行核实,至少钱塘界和秦淮界指尖不存在暗通款曲的人,这是不可能的,你的计划的前提条件不存在。一旦有人揭发你,你帮钱塘界做事到秦淮界偷信息的事情自然会败露,秦淮界的人会防着你,你欺骗钱塘界,当然不论你的意图如何都是骗了钱塘界,以后钱塘界也不会信任你,两边全得罪了,你能得到什么?”
“难道没有一个双方都不打扰的方法吗?”揭城挠挠头认为吴昂昂说得没错,计划表面看说得通,但实际上是在给自己挖坑,两界有他没他区别不大,自己却毁了靠山。
吴昂昂想了想,“办法有是有,不过有点危险。不知道你想不想先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