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田氏腾地跳了起来:“你是谁?!”
“我啊?”陈七拉开门,站在门口委屈巴巴:“您是祖母吧?我是您孙女的‘内人’啊!”
“你你你……”丁田氏哆嗦半天,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老天啊!我不活了!祖宗十几辈子的脸都丢光了啊——” “怎么了怎么了?”门外看热闹的几个邻居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三婶子您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跑来孩子们的院儿里哭上了?”
“哎哟侄媳妇啊我活不成了啊!”丁田氏拍着大腿哭道,“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天杀的小畜生,他说他是我家那孽障的内人啊!”
“这还了得!”进来的几个妇人都吓到了,“还没说亲呢就冒出来一个自称内人的,那不是……那不就是私通么!”
丁田氏闻言哭得越发厉害了,两只手在地上啪啪地拍:“我没脸活了啊侄媳妇,你快去喊我侄子来!喊我儿子、喊他四太爷来!我要他们替我打死这小畜生啊!这个孽障不死,我就不活了啊——”
旁边众人慌忙一叠声地答应着。其实哪里用她说,早在她坐下那会儿,外头就已经有人跑去请四太爷了。 没过多久巷子里果然人声喧喧,又热闹起来了。
这波来人却多是见过陈七的,兴奋过后回过神来,各自不禁大惊:“这不是……这不是昨日那个、那个陈……”
“陈七。”佳佳替他们补充完整。
“内人”是陈七,那就不是个新鲜罪名了,跟昨天四太爷说的那句“未嫁失贞”不谋而合嘛!
但是—— 一个妇人结结巴巴:“陈、陈少爷不是已经死……”
“是啊,我已经死了!”陈七抬起头,露齿微笑:“但是姐姐又把我救活了!为了报答姐姐,我决定以身相许,以后我陈某人就入赘临溪村了!”
“哇哦!”佳佳跳了起来,“所以我们家又可以有人当家做主了吗?我和姐姐不再是没人管的野孩子了吗?”
“不是的啊哥哥,”陈七笑眯眯,“我是入赘来的,家里的事还是姐姐做主啊!我只负责貌美……哦不对,我只负责照顾你和姐姐,谁敢欺负你们,我就让我爹带兵来踏平他家!”
咯噔一下子,小院里静了下来,刚进门的几个男人也愣住了。 他们是听说这里出了有伤风化的事,赶着来维持正义的,可不能忘了那个陈七是金陵城来的什么小少爷……
这是他们敢管的人吗?
丁了了从磨盘旁边站起来,也笑了:“对了祖母,您刚刚说我和佳佳快要死了所以必须让出院子,如今看来金陵城那位陈老爷多半是不会杀我的了,这院子我还让不让?”
“就是就是!”佳佳迎着走进门来的四太爷,也跳了起来:“原先说我们是小孩子不能顶门立户,现在我阿姐要成家了,还不能顶门立户吗?”
四太爷扶着拐杖,一步一步威严地走了进来:“成家?立业?在我临溪村?” 陈七嘻嘻一笑,躬身作揖:“正是。请四太爷成全!”
四太爷哼地笑了:“陈公子,成家立业可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要入赘临溪村,可有父母之命?可有媒妁之言?无根无据便要入赘,实在不像正经人家儿女的做派!恕老夫多问一句:你,该不会是官府的逃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