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内的血雾渐渐散去,平头哥和纹身哥狼狈地倒在地上,他们的左小腿从膝盖部位被曹殷发动的“斩弦”平整地切去,切口处正不断地向外喷涌血液,两人抱着腿不停地哀嚎惨叫,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曹殷拾起平头哥的匕首,走到血尚未流到的地方,道:“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们问题,如果你们不配合,我就把你们另一只腿也给卸下来,但若是你们好好回答,我会考虑帮你们把断掉的小腿接上,千万不要怀疑我的手段。”
“这……这就是你的异能吗,竟然能一瞬间削断我腿!”平头哥因为伤口的剧痛,整张脸扭曲得变形,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曹殷,问道:“为什么你还没有倒下,我明明已经用匕首割断了你的颈动脉!” 曹殷摸了一下脖子上的伤痕,冷笑一声,道:“现在是我的提问时间,如果你再敢多说一句和我问题无关的东西,我会马上让你咽气。”
“别……请住手!”平头哥连忙道,“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我回答你就是了!”
“刚才不是有两个小伙子上楼了吗,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们?”
“遇见了遇见了!”纹身哥忍受着剧痛抢答道,“他们闯进了弟兄们的地盘,我们自然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所以我们就,就……”
“快说!” “我们把他们揍了一顿,把他们扔到一个空房间关了起来。”纹身哥说完这句话后便恐惧地低下了头,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抖。
“他们只是暂时到这里避难而已,最多也就是想找点食物,你们何必这样对他们,”曹殷叹了口气,继续问,“你们这栋楼还有几个同伙?”
“还有4个。”
“你们是干什么的,不是黑楼组织吧?”
“我们也只是普通的幸存者啊,”纹身哥哭丧着脸道,“大哥你是知道的,江华市现在断水断电断燃气,外面又这么危险,食物和水那可是相当宝贵的资源,怎么可能分给外人,那两个家伙发现了我们存放食物的地方,正好被我们一哥们碰到了,给他们点教训也不过分啊!” “是啊,”平头哥应和道,“而且不久前暴雨组织还派了个踩点的家伙伪装成幸存者来打探我们的资源储备,幸亏及时发现,不然咱们这里的吃喝都会被他们那群暴徒劫掠一空,今天这两人如果也是暴雨派来的,我们绝对不能放他们回去。”
“那你们怎么还会来埋伏我?”曹殷耸耸肩膀,道,“我可没有打你们粮仓的主意。”
“上楼的那两个小伙子是你的同伴吧,他们说你是觉醒者,会给他们出头的,”纹身哥道,“所以我们打算先下手为强,在这埋伏着找机会制服你,却没想到你身为觉醒者,竟然会有这么强悍的实力,明明刚才看起来还这么虚弱!”
曹殷苦笑了一下,觉得有点无语,自己刚才明明都那么虚弱了,腿都被砸折,还指望自己帮他们出头,不过遇到这种事情,是谁都会想尽办法抓住救命稻草。
“呵呵,我有点好奇,如果说我不在,你们打算把他们关到什么时候?”曹殷道,“既然食物和水资源这么宝贵,我想你们也不会舍得分给他们,那么你们是准备把他们关到饿死吗?” “是,是有这个打算,因为我担心他们是暴雨派来踩点的,如果放走他们,那下次倒霉的就是我们了,”平头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地方,残忍一点总比饿死自家兄弟要好。”
“很真实,说起来大家遇到性命相关的事情,大多都会变得自私残忍起来,”曹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不过你们待人残忍,也应该做好了被别人残忍对待的心理准备吧?”
平头哥和纹身哥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曹殷的左手食指朝着平头哥轻轻一弹,纹身哥只听到一声细微的弦振之音在耳边转瞬即逝。
这时,平头哥突然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充血的眼睛瞪得很大,脑门两侧的青筋暴起如蚯蚓,他那表情充满震惊和恐慌,被手紧紧掐着的脖子不断地从指缝中涌出鲜血,他急促却微弱地喘息着,在嘴边吹出一团团血红的泡泡。
“呀啊!”纹身哥见到这一幕便惊吓得大叫起来,他惊恐地看着平头哥在旁边无助地挣扎,疯狂地扭动身躯,他的双眼中写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无助。 一支烟的功夫,原本全身抽搐的平头哥便不再有丝毫动弹,他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球,嘴巴大张着仿佛还想吸进空气,但很明显已经死了,他的喉管被曹殷弹出的“斩弦”完整地切断,死于窒息。
“他死有余辜,”曹殷又摸了摸脖子上那条长长的刀痕,用“愈弦”将其缝合来提升愈合的速度,然后用大拇指掰响其他几根手指,语气漠然道,“不要怪我残忍,毕竟是这个混账先下的毒手。”
曹殷看向纹身哥,道:“虽然你说话的样子真的很欠揍,不过好在没有这个死鬼那么冲动,我会遵守诺言把你的腿接上。”
“你……你会放过我的是吧,我没有害你!”纹身哥吓得小便失禁,哆哆嗦嗦地问道。
“是啊,虽然你打我的那一巴掌还是很疼,”曹殷捡起纹身哥的断腿,道,“我现在帮你把断腿接上,后续的固定和消炎你就让你的同伴帮你搞定吧!”
“不,你不是说可以帮我接好吗!”纹身哥带着哭腔道,“他们肯定会把我看成没用的累赘,他们这群人绝对不会照顾一个断了腿的废人!”
“对同伴也这么自私吗,”曹殷摸了摸下巴,道,“不过都是你自找的,我可不会怜悯你。”
曹殷三下五除二地用“愈弦”将纹身哥的断腿给缝合好,在纹身哥惊叹的目光下,曹殷忽然甩手给了他一记十分响亮的耳光,笑道:“这是还你的,不用客气。”
纹身哥感受着脸颊火辣辣的疼,却不敢多言,低着头看着断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重新接好,喃喃道:“这能力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刚才在斩断你的小腿时,顺便用缚弦拴住了你的腿上的主动脉,所以你不会失血过多而死,”曹殷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不知道,”纹身哥道,“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帅吗?”
“啪!”
曹殷又给了他一记耳光,摇了摇头,道:“不对,你脸上这么多纹身,我已经看不出你是帅还是丑了,但是很膈应。”
“那我不知道了,”纹身哥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大哥,你还挺记仇的哈……”
“是啊,”曹殷道,“之前想杀我的人都死绝了,因为我报复心很重。”
“大哥,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被他划破了脖子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呢?”纹身哥问,“我没有恶意啊!只是很好奇,难道你是不死之身?”
“离不死之身还差得远,只是一些要害部位被能力强化过了,”曹殷似笑非笑道,“但和普通人一样,只要心脏中枪都会死的。”
“哦,是这样……”纹身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试试能不能走路,”曹殷道,“带我去找那两个人,你让你的同伙把他们放出来。”
“这……”纹身哥面露难色,道,“大哥,要不你还是一个人去吧,我腿上的接口处还很疼,虽然现在没有流血,但就算你的能力再高超,我这断肢不可能这么快就固定好的。”
“说的也是,”曹殷点点头,“那你就在这里待着,不要随意走动,你那群哥们在几楼?”
“八楼。”
曹殷应答一声便往上走去,曹殷上楼后不久,纹身哥拖着身子靠在墙边,拿出了无线电对讲机,他紧张地探头瞧了一眼楼梯口,确认曹殷已经不在附近后,对着对讲机道:
“伍哥伍哥,我是谭温,觉醒者已经上楼了,我们没能拦住他,大刘已经被他给干掉了,这家伙很厉害,你们一定要用枪解决他,他的弱点在心脏,记住,一定要用枪射他的心脏!”
“收到了,我们会好好招待他,”对讲机另一边语气十分平淡,道,“你怎么样,受伤了没?”
“我也受了伤,但是那小子心不够狠,没有杀我,”纹身哥继续道,“大刘先下的杀手,但那个蠢货没能成功干死他,所以觉醒者才会发动异能反杀掉大刘,这家伙会用很细的丝线进行攻击,锋利而无形,速度极快,我和大刘的腿都被一瞬间削断了,你们千万千万不要靠近他,一定要用远程攻击!”
“我知道了,你既然受了伤就好好待在原处,等我解决掉他后再来找你……OVR。”对讲机另一端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回话。
纹身哥捧着刚刚缝合好的腿,喃喃道,“钟老哥亲自出手,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曹殷疾步上楼,当他爬到第八楼时,忽见一身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坐在最高的一层阶梯上,正对着对讲机说着什么,他右手里揣着一支双管霰弹枪,此时也正好注意到了下方的曹殷。
“……OVR。”那男人结束了通话,收起对讲机,缓缓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曹殷。
“你就是谭温说的觉醒者,”钟昕用霰弹枪杵着地板,看上去漫不经心,他问道,“就是你弄死了大刘,对吧?”
曹殷此时离钟昕有6米左右的距离,警惕地看着这位年约三十的魁梧男子,他已经提前一步划伤了手掌来发动能力,斩弦和缚弦都静静地环绕在自己的周围。
“如果你是指那个剃着平头,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男人,那便没错,”曹殷道,“你是他们的同伴?”
“是,”钟昕道,“觉醒者之间的战斗可不能用枪,太掉价了。”
钟昕说罢便将霰弹枪仍在一旁,然后朝着曹殷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能力是否有谭温说的那么神奇。”
说罢,钟昕双臂忽然一振,全身上下便开始冒出白色的雾气,就连耳朵鼻子和嘴巴也向外冒出白雾。
曹殷可以听见这些白雾在和空气发生非常剧烈的反应,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响。
“‘白无常’来索命!”钟昕一边念叨着,身姿一晃,便如幻影般快速闪到曹殷的面前,此时他浑身都被浓厚的一层白雾包裹着,连表情都看不见。
曹殷立刻挥动右手附近的两道斩弦攻向钟昕的面们,然而由“骸影之血”凝结的细丝在触碰到覆盖在钟昕周身的白雾一瞬间,便突然消融化解,就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而曹殷本身也很快感受到那股白雾所散发出的致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