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黑虎完全理解了自己的用意,张啸天心中很是快慰,这一天以来的愁闷此刻便也通通一扫而空。
放下了心事之后的张啸天,便也酒量陡增,胃口也好了起来——他和张黑虎推杯换盏,大口吃肉,倒也是万分的畅快淋漓!
张黑虎原以为张啸天会给他托付一些家里的人和事,比如武择曌和张无极怎么安排,哪知张啸天却也是只字未提。 看到这个样子,张黑虎便知道天狼侯张啸天已经有了主意,自己也不好主动开口询问,于是便也放下了心事,和张啸天开怀痛饮了起来。
此时该说的正事儿已经说完,没有说的双方也已经都心领神会,无需多言了。
故而整个过程中,张啸天再也没有谈论任何公事,就连自己的私事也未谈及,只是在和张黑虎谈天说地、论古道今。
喝着喝着,二人觉得小酒壶、小酒杯不过瘾,便让小二搬来了几坛子酒,又拿来了两只大海碗。
张啸天和张黑虎各自抱着一坛子酒,自倒自饮,时不时地还碰一下,然后便一口就将一海碗酒一饮而尽,再夹几筷子肉来吃。 如此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倒也真真是万分得痛快——许久以来,张啸天和张黑虎都没有这么开怀畅饮了。
就这样,这二人边吃边喝,从天擦黑时一直喝到了深夜。
饶是张啸天和张黑虎都酒量过人,但喝到这时,二人都已经是玉山倾倒、醉意酣然了。
看到张啸天和张黑虎都已经喝醉了,醉月楼的老板便亲自前来探望,并说夜已深了,希望二人就在醉月楼将息一夜。
这醉月楼不仅仅是一家酒楼,而且也提供住宿,只是这客房装修华美,住上一夜也颇需花费些银钱,故而一般的食客却也轻易不会住宿。 而张啸天和张黑虎听这酒楼老板让他们在这里过夜,都摇了摇头,倒不是他们花不起这个房钱——堂堂天狼侯张啸天和都尉张黑虎能住在醉月楼,就是一分钱不给,也是这老板的荣耀。
实际上平素里没事的时候,张啸天和张黑虎有时喝多了便也就住在了醉月楼,然则今日不行——目下诸事繁杂,情况特殊,张啸天和张黑虎却也要回军营处理军务——若在醉月楼住一夜,第二天醒了还是要回军营里去,这一路上也要耽搁不少时间,倒不如当夜就回去,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虽则只是一夜时间,没事还则罢了,但万一有个紧急事情找不着主事人,却也容易误事——何况张啸天和张黑虎此时虽然喝多了,却也并非醉得不省人事——喝醉了也比有事找不着人要好。
看到张啸天和张黑虎执意要走,这酒楼的老板也不敢执意挽留,而是亲自将这二人送了出去。
张啸天和张黑虎此刻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还要人扶持一把,显见得是骑不了马了。 于是这酒楼老板便准备了两顶轿子,要让人抬着去送张啸天和张黑虎。
看到了这两顶轿子,张啸天和张黑虎自知不胜酒力,已经骑不了马,这才没有拒绝。
而张啸天原本是想着和张黑虎一起去东城大营,但想了想之后,觉得还是要回家去——毕竟军中之事已经铺排的差不多了,有张黑虎在也足够了,料想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家里面的事却还是没有来得及处理,甚至自己三天后要出城见龙笑天的事,夫人武择曌也还不知道,最起码也要回去商量商量。
故而张啸天便坐着轿子回了天狼侯府,而张黑虎则是坐着轿子去了东城大营,而他们两人来时各自所骑的马,也有专人牵着送回来了,却是也没有人敢骑。
回到侯府之后,已经是半夜了。即便如此,张啸天还是让人付清了今日的酒饭钱,并重重赏赐了前来送他回家的这些人,以及那个替他叫来了张黑虎的小二——这些醉月楼的小二伙计们得了重赏,一个个都对张啸天感恩戴德,然后便怀揣着银两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张啸天回府之后,早有府中的下人前来服侍。他本来是想回卧房休息,然则想到夫人武择曌肯定是睡下了,便没有去卧房,而是就在书房里将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直到差不多正午时分,张啸天这才睡醒——若是平时,张啸天从不睡懒觉,往往是天还未亮他便起床了。
而这次却也是因为昨夜酒喝得太多,而且这段时间也确实也劳累了,所以才睡到这时。
醒来之后,张啸天只是觉得口渴,而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头疼——这西风烈酒就是有这么一样好处,就是酒醒之后也不让人难受。
此时张啸天正要叫人替他沏一杯热茶来,正在这时,书房的门却被推开了,一个人正好端着一杯茶进来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夫人武择曌。
其实武择曌一大早上起床后,府中的下人便报说张啸天于昨天夜里回府了,只是由于回来得太晚,又喝了酒,才去书房歇息去了。
武择曌听了下人的禀报之后,便来书房查看,果然见张啸天在书房里睡觉,只是不忍心打扰才又退了出去。
此刻想着张啸天也应该快醒了,又想着喝酒之后肯定会渴,武择曌便先泡好了一杯茶端来。
果然进了书房之后,张啸天正好也醒了。
而张啸天见武择曌进来了,便也赶忙迎了上去——知道夫人武择曌前几日昏倒了一次,需要静养,这几天也正在养身体,此刻却还亲自奉茶服侍于自己,张啸天心下也不由得一阵感动。
张啸天伸手接过了武择曌手中的茶杯,也不管这茶有多烫,先一口气就差不多喝了多半杯——喝了热茶之后,顿觉没有那么渴了,肚子里也暖融融的很是舒适。
放下茶杯之后,张啸天这才转身坐下,并让武择曌也坐在了自己旁边的一把椅子上。
此时已是秋末冬初时节,天气也很有些寒意了,这椅子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铺上了暖垫——张啸天想着这一定是夫人武择曌嘱咐下人们做的,心中便又是一股暖流涌动。
二人落座之后,张啸天便轻轻握住了武择曌的双手,并柔声问道:
“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吗?”
武择曌前几日因为张无极的病心中着急,所以昏倒了一次,这几天也还在将养身体。
“夫君无需挂念,我已经好多了。”武择曌也是柔声答道。
“如此便是最好不过了!”张啸天点了点头。
虽然已有几日未见,看着武择曌面上虽有几分憔悴,但脸颊却还是红润而有光泽,知道并无大碍,张啸天心里这也才安然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