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这辈子也不敢和陆媛清有什么情感瓜葛。
不然,陆知府饶不了他,陆夫人饶不了他,陆老太太也饶不了他,他在三公子面前也会无地自容。
到时候不止陆媛清得不到,他在陆家也呆不下去了!
这些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哪怕白挨了一顿亲,他又怎么敢让陆媛清对他负什么责?
陆媛清刚才也就是半真半假半开玩笑说说而已,现在见他那么抗拒自己对他负责,于是调戏他道:“不,我亲了你,可不能白亲!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四姑娘,白亲就白亲了,我不介意的。你以后不要再亲就行了。”
陆媛清道:“那这样吧,你再亲一下我,这样咱俩就扯平了。”
吴山惊吓道:“那可不行!”
陆媛清道:“怎么不行了?”
吴山道:“四姑娘你饶了我吧!”说着就开始往岸上跑。
陆媛清在水里哈哈大笑着看着他的背影逃也似的上了岸。
吴山站到岸上后,对还站在水里的陆媛清说道:“四姑娘,你快上岸吧,等会受了凉可就麻烦了。”
说完也不等她回话,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陆媛清在水里站了片刻,慢慢往岸边走去。
在水里行走的时候,她想了想这事的前因后果。
她有些疑惑,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因何今夜突然之间会变得如此失控?
想来想去,她认为事情一定出在何樱的那碗粥上。
及至再想起她喝完粥后何樱逃也似的离开自己的匆匆忙忙的背影,她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上了岸后,她也不回自己房间,而是来到何樱房中。
何樱正在喝茶,见她浑身湿透,瞪大看似无辜的眼睛问道:“表妹,你怎么衣服都湿了?”
陆媛清心里冷笑一声,却装作云淡风情道:“表姐,喝了你那碗粥后,我就全身冒汗,所以去池塘里洗了个澡,表姐,你粥里放了什么?”
何樱别过脸,盯着眼前的桌面上的木纹道:“我什么也没放啊!”
陆媛清道:“表姐,刚才我三兄长说,想让你去一趟,你快去看看他找你干嘛?”
何樱惊喜道:“他真的说了要找我?”
陆媛清点头道:“嗯。”
何樱连忙离开了房间。
在何樱出门以后,陆媛清在何樱房里翻找了一番,在她衣柜里找到个箱子。打开后,在箱子底部翻找出了一个小瓶,她打开盖子闻了闻,闻到一股说不出的青草和怪怪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找到一个瓶子并不奇怪,但这个瓶子单独放在箱子底部,还被衣物压着,这就有些奇怪了。
她环顾了一眼,见何樱床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茶,看样子她刚才在喝茶。
她将这瓶子里剩余的粉末全部倒在了茶里,然后将空了的瓶子重新放在箱子底部,离开了何樱的房间。
话说何樱到了陆世康房间门外,敲了敲门,无人回应,推了推门,发现陆世康的房门从里面闩上了,叫了几声表哥,无人应她,于是本来的欢喜被失望取代。
又是陆媛清,定然是她在胡说八道,让自己又难堪一次!
想到这儿,她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回到房间后,喝了刚才放在桌上的未喝完的暖茶,她在床上躺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只觉全身冒汗,再过一小会儿,她就觉察到不对劲了。
这可不止是热,而是浑身上下,都如同烈焰在燃烧。
想起陆媛清刚才故意将她支走,她立刻起身,从衣柜里拿出那个箱子,在箱子底部拿出那个瓶子,打开瓶子,见里面空空如也。
她知道,她被陆媛清给耍了。
但她也知道,自己在这事上也只能吃哑巴亏。因为陆媛清先喝了她的粥在先。
这天晚上,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到了凌晨方才药效退散,于是裹紧被子,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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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吴山可也没睡个好觉。
他做了个梦,关于陆媛清的梦。
按道理来说,梦到女子总该是好梦才是,但他做的却是恶梦。
他梦到他回到了陆府,陆夫人踢开他的房门,来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额头,气急败坏地说:“吴山,你竟敢勾引我家的闺女!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吗?”
吴山在梦里连连求饶:“陆夫人,我真没勾引她,是她非要亲我的……”
“她亲你你不会逃?”
“我逃了啊,可我逃到水塘里也被她逮劳了,我真是没办法了……”
“哼,那还是你逃得不够远!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夫人休怒,夫人放心,我会快点找个姑娘娶了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陆夫人狠狠道。
吴山在这时候给吓醒了。
醒来之后,他就觉得这梦境似是对他的警告和提示。
警告他不能和四姑娘发生任何事情,还提示了他,此时唯一可解这局面的便是快些找个姑娘娶进家门。
但找个姑娘娶进门谈何容易?
他家境不好,父亲是个铁匠,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两银子。
母亲又体弱多病,常年离不开药罐。家里还有个才十岁的弟弟。
谁会愿意嫁给自己?
就在乱想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邻居曾经想给自己说媒,说是他老家村里有个姑娘刚好和他一样的年纪,他要是有时间就去见见人家。
当时他正帮着三兄长跟踪那个想要殉情的女子呢,哪里有功夫去见她,后来他就忘记这事了。
现在想起来,他决定快快见见人家。
这样决定了以后,后半夜才睡安稳了。
早上醒后,他站在三公子门口看他房里有没有动静时,刚好看到了才洗漱完毕站在院落里的陆媛清。
她背对着他站着,站的位置距离池塘不远,一想到昨晚的事情,他的脸刷得红了。
见她正背对着自己,他悄悄地迈动脚步,想要悄无声息地回自己房。
谁知道刚走了两步就被陆媛清叫住了:“吴山,你醒了?”
他不得已地停了下来,面孔转向陆媛清道:“是啊四姑娘,你也醒了,这么早?”
陆媛清道:“嗯......”说着勾勾手指头,“你过来......”
她想要告诉他,昨晚的事,可不要到处瞎说。谁知道男子们聊天时会不会什么都瞎往外说?
谁知道吴山竟吓得一哆嗦。
他以为,她又要对他做什么了……
他可绝对不到她面前去,于是道:“四姑娘,有什么话就说吧,站这儿我听得见......”
陆媛清继续勾勾手指头:“让你近点你就近点!快过来!”
那么远怎么告诉他?
万一被别人听到了,她名节不保。
她以后也要嫁人的好吗?
“四姑娘,我真听得见。”
“还不过来?”好吧他不过来她过去。
见她过来,吴山吓得一下窜到了身旁的树上去。
好在现在大清早的没什么人,要不然可就丢人了。
陆媛清见他竟爬到树上去了,哭笑不得,但是该说的还是必须要说,万一今日回去路上时他多嘴说出昨夜之事呢?
所以,她也爬到了树上。
爬树这事,对她可是小事一桩了。
吴山见她竟然也跟着上了树,实在没辙了,现在她在上树,他便无法下去。
于是,站在树上,苦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