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进了越氏住的院子,被众人引到越氏女儿陆玢住的屋子,就见陆玢正在床上躺着,双目紧闭,显然还在睡觉。
越氏的丫头娇颜和美瑶在房里的榻上对坐着,见有人进门,两人立刻站了起来,两只手搭在一起恭敬站着。
青枝走到床前,探了探陆玢的额头,感觉还是有些烫,然后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道:“她这样睡了多久了?”
越氏道:“从昨晚睡到现在。会不会睡太久了?她以前高烧可没这样爱睡。”
青枝道:“高烧惊厥会消耗很多体力,比平常爱睡,等会她醒了,我观察观察她的意识。”
越氏道:“那岂不是要耽误您的时间?”虽然她非常希望她呆在这儿等着玢儿醒来,但又觉得她作为大夫不见得有功夫。
青枝道:“不碍事的。”
老太太道:“刚好,我们可以和孔大夫聊聊天儿,孔大夫一直这么忙,这么多年都没时间和咱陆家的人好好说说话。”
青枝道:“老太太哪里的话,晚辈哪次来没和您说?”
老太太道:“那不一样,那时候你每次来都是和我说要怎么吃药,有哪些要注意的地方,没说过知心知底的话。”
青枝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就只好道:“现在有时间了。”
她隐约觉得老太太话里有别的意思。
越氏道:“咱们厅里说,一大家子都在这儿站着多累,厅里坐着说。”
青枝有点想逃避这种尴尬的情况,却明白自己不能逃。
她感觉到,等会一定会遇到一些对自己的盘问。
果不其然,她刚刚坐下,老太太就抓着她的手说道:“你家父亲还没回来?还在外面云游呢?”
青枝手被老太太捏在手里,有点不自在,但没有抽出手来,只是道:“嗯,我父亲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老太太道:“说起来,咱两家的渊源深着呢,你父亲给我二儿子看好了多年的头痛病,然后后来陆家大大小小的病人就都让你们给看了,这事发生的时候你还小,你知道不?”
陆夫人笑道:“她那时候还没出生呢!哪里是还小。这是二十二年前的事。”
老太太道:“二十二年前吗?”
陆夫人道:“对啊,那年冬天,贺洲说头疼一直不好,要不先换个大夫试试,以前都是这城里有名的方家看的,就换了孔老大夫,孔老大夫给他开了一剂药,吃了一个月好了。当然,那时候孔老大夫也还不老。”
她叫孔仲达孔老大夫是为了和青枝区分开来。
老太太道:“你看我这记性。”
陆夫人道:“老太太您记性好着呢,就是这年代啊,确实不好记。”
老太太笑着说道:“但你记得就那么牢。”
陆媛清插嘴道:“原来还有这事。要是我父亲不换大夫,我三兄长啊,不知道现在还怎么花天酒地呢!”
越氏疑惑道:“这事和你三兄长有什么关系?”
陆媛清笑着说道:“当然有关系,关系大了!要是我父亲没换大夫,他就没法和孔大夫有交流了啊,没有交流怎么能成好兄弟呢?哦不,现在不能说好兄弟了,是吧孔大夫?”
越氏似乎明白了一点,她看了眼自己的大嫂周氏,发现她的神情也有些错愕,似乎也是刚刚猜到情况。
“孔大夫你说是不是?”陆媛清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