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于大伟很生气,可又没有任何地方发泄,一屁股坐在帐中生闷气。
“你说!”马登山对秦庆生说道。
“那个狗屁军师!”秦庆生大声怒道。 “注意!”于大伟对秦庆生大声呵斥道。
“那个狗屁军师。”秦庆生也意识到自己的音量于是小声说道:“对大帅进言,组建辅兵营。”
“辅兵营?”马登山疑惑道:“那你俩生啥气?”
“嗨!”于大伟叹口气说道:“名义是辅兵营,其实就是家眷营!”
“嗯?”马登山隐约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接着问道:“莫不是要把全营地的士兵家属全部进行收编?” “正是!”秦庆生无力的点了点头。
“那咱们的士兵要整编吗?”卢峰问道,这是他比较关心的问题。
“士兵不需要整编。”于大伟回道:“如果士兵也要整编,这些渠帅还能容忍吗?”
“那你们生什么气?”卢峰大脑袋从不想事情,一听不收兵权,顿时放下心来。
“可即便这样也不行啊,没人反对吗?”张牧疑惑道。 “反对?”于大伟反问道:“这些渠帅前身是干什么的?无非难民而已,谁有那个头脑?”
“即便是有。”秦庆生说道:“前日一场宴会,也把大家都安顿好了,剩下两个哪还有什么话语权?”
“这招毒啊!”张牧说道:“釜底抽薪,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兵权牢牢握在手中了。”
“什么兵权?部队不是不收编吗?”卢峰一听顿时急道。
“你媳妇、孩子、父母在大营里,你还能走远吗?还不是人家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吗?”马登山反问道,他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可有应对之法?”张牧问道。
“哪有什么应对之法?”于大伟有些无力的说道:“咱们想简单了,以为这支部队是咱们的本钱,可如此一来,咱们还是要任人摆布。”
“不错!”秦庆生说道:“初期大帅不会有什么动作,怕就怕接下来他们开始整编部队,到时咱们才是真的上天入地皆无路可走。”
原来他们的心思跟自己一样,不想受制于人,可现在不得不受制于人了,张牧知道现在大营里刘同昌的部队占三分之一,绝大部分都还是各路渠帅的部队,可这个制度一旦执行,慢慢部队的人心就都靠向刘同昌了,时机一到,整编也好,换将也罢,那都是一纸调令就可搞定,到时谁敢反抗?除非你不想要自己的家眷,不然当你反抗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家眷人头落地之时,到时哪还有士兵肯听命于你?
张牧并没有料到本部招募的独身一人这个条件,居然成了自己是整个大营唯一可以说走就走的部队,只不过他这个招兵条件并没有对外公开,大家只以为他招兵条件苛刻才导致他的兵少,而并没有问具体原因。 “不要担心,我认为短时间内,刘同昌不会动咱们,毕竟咱们部队人数并不多。”于大伟重回新振作起来说道:“咱们还有时间。”
“对!”秦庆生立刻想明白说道:“他们又不是只针对咱们一家,大营里的渠帅有十五路呢!”
“那咱们还练兵吗?”卢峰受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本来的升官没发生不说,还差点把手里的兵给整没了。
“练呐!必须练起来!”马登山说道:“这两日我们新招了八百余人。”
“大家加把劲,凑齐两千之数。”于大伟说道:“杨洪刚那边据说已经达到了三千,成为渠帅里人数最多的部队。”
“放心吧,咱们再招四百人就够了。”只要提招兵,卢峰就高兴。
翌日。
“后面的兄弟!”
“抓点紧啊!”
“五公里呀!”
“等着你啊!”郑森带着前队边跑边喊道。
“前面的兄弟!”
“快点跑啊!”
“一天两个!”
“身体好啊!”潘良在后面领队喊道。
“一!二!三~!四!”张牧守在部队的一侧喊着号子。
“一!二!三~!四!”众将士齐声喝道。
上次部队作战,潘良作战勇猛,所辖队伍斩首最多,擢升为副都统,郑森带队有方,但军功不足,继续留任都统一职。此次作战斥候均为马登峰手下,张牧也开始着手培养自己的斥候部队,以前人少,如今百十来人队伍,就需要斥候人选,宋涛为人机警,善于脚力,被任命为斥候队长,组队人员他有优先挑选权。吴鹏为人稳重,被任命为张牧亲卫队长,因为要贴身保护张牧,宋涛选完人后,他第二个挑选人手组建卫队,宋涛与吴鹏手下皆为小队编制。
士兵:胡雄、杨关根、李守户、齐大辉、梁大门、王士军、王大海、刘原平、刘暴、杨怀仁十人因训练表现突出,特提升为一到十队队长一职。
现在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也是黑压压一小片人,正是树立规矩之时,并在军纪手册中第一篇就已注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字样,除了之前的军纪之外,还加入了内务、保密两款条例,其中内务除了帐篷、武器、装备的摆放、干净、保养、卫生及个人卫生之外,还规定了如何吃饭、如厕等生活细节,比如大、小便必须到指定位置解决,为此特意在营区内挖了茅厕,方便士兵使用,严谨营区随地大、小便,发现者初次杖十,再次倍之,再次屡教不改者,斩!再比如饮水,打上来的河水必须沉淀之后,挑选上层河水烧开之后方可饮用,严谨直饮生水,发现初次者杖十,再次倍之等等细则,看似小小的几个条例,在今后却帮助张牧杜绝了绝大部分传染病、寄生虫病的传播,减少了非战斗减员。
保密条例,严谨士兵在营区内互相打探、猜疑上官调令、军令,严谨外传部队调令、行动等动向,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尤其是本部人马以外的人过问营区内事务,一旦泄密,发现后视情节严重,轻者杖五十,直至最高刑罚处斩!
并定下军功制度细则,头一栏就写着,严谨私藏战利品,违令者,斩!之后就是斩杀首级的奖赏制度:斩首一级赏银五两;二级每级多加二两,三级每级多加三两;四级者官至队长;五级者赏田五亩,绢二匹;六级者赏宅院一处,七级者赏仆役二人,岁俸:三十石。其中对于斩将(披甲士)、夺旗、先登、奇功者更是赏田一倾,仆役五人,这其中也规定了重大情报的侦查军功等同于斩杀披甲勇士,因情报不如首级直白,同时也规定了酌情处置。
为了防止战斗中有士兵不顾安危、不顾战局,直接抢人头者,军功簿的最后一页特意注明,凡战斗未结束,而私自斩杀敌人首级不战者、贻误战机者、扰乱战阵者、不听从将令者等,与战斗无关行为的,皆斩!也就规定了只有战胜局,才有军功记载,战败,则无军功!从而保证部队士兵战时,人人奋勇向前。
内务、保密两款条例公布的时候,士兵一片哗然,反对者甚众,然张牧军纪严明,各级军官及“老兵”,皆服从,新兵虽有不满也只能适从,直到“军功簿”公布时,所有人对之前的不满,瞬间变为愕然,通过张牧对各个条款、细则的讲解之后立刻惊喜万分,对于高强度的训练也毫无怨言,并在接下来的训练当中保持了较高的训练热情与积极性。
张牧现在是一点不缺武器装备,甚至新兵也人人有皮甲,但都被他要求穿在里面,外面再穿长袍,因为部队现在一穷二白,又深处义军大营,如此“财富”,还是不要露白为好。
“刺!”郑森高声喊道,现在一些基础训练他已经可以担任。
“杀!”所有士兵纷纷喊道。
因为宋涛是斥候部队,所以张牧特意给他们每人配备了盾牌、战刀、长弓,他们每日的训练内容要比普通部队训练内容繁杂许多,好在这十个汉子是在这百十来人中比武挑选而出,身体条件各方素质都较高,这些训练内容虽重,但并无一人叫苦。
“好好练!”张牧颇为关注斥候部队的训练在一旁鼓励道。
“诺!”宋涛双手抱拳道。
“驾~!驾~!”
“叮铃铛啷~!叮铃当啷~!”忽然有一个商队开进大营,为首的马车上还打着“刘”字大旗,不是刘同昌的帅旗还是什么?除此之外,还有一副略小一些的“朱”字大旗。
“怎么回事?”张牧最近注意力都放在了练兵上,对营区内的事务并没有太多关注。
“末将这就去打探一番!”吴鹏说道。
“你去干什么?”张牧说道:“派两个士兵去问一下即可。”
“诺!”吴鹏抱拳领命转身说道:“你们两个,去打探一下,他们是干什么的?”
“诺!”两个士兵里,其中还有一个算是老兵了,张牧把二十几个最早入伍的士兵全部打乱混入新军,可以起到示范、榜样的作用,使得新兵快速融入这个大集体。
“回禀大人!车队是新城的大商朱家。”老兵:李舟抱拳道。
“哦?”张牧一愣道,这乱军之中还能往来做生意?看来这朱家不简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