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下人,不该多话,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二少爷,虽说工作是重要,但你也要抽空陪陪谢小姐,最近你们两个人都没一起吃过饭了,时间久了,会出问题的。”
宫远垂了垂眸,“我知道。”
最近他确实忙的没空陪巧巧了。
有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想她的时候,他会开始动摇,觉得他是不是做错了。
他应该跟以前一样以她为中心,多陪她,而不是为了什么权势,冷落她。
他们宫家有大哥一个出色的男人就够了。
可转而想到她频频被谢贤雄革职,再想到她为了为她母亲的死出一口气,不惜委身谢氏集团,不管谢贤雄怎么打压她,不管谢氏集团怎么打压她,她都置之一笑,仿佛压根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他又为她心疼。
如果他有能力,他压根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他会帮她打垮谢氏集团,给她想要的一切。
每每想到这,他纵然再累,纵然再想她,也还是会继续。
他知道,大哥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帮谢若巧去对付谢氏集团。
他也不会让大哥为他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大哥不做,可他不能不做。
他是巧巧的男朋友,是她未来的男人,他理应为她解决一切烦恼。
宫远伸手去端杯子,冲佣嫂说,“你去睡吧,你说的话我会记着的。”
佣嫂哎了一声,看他一眼,笑着回去睡了。
宫远坐在那里将醒酒茶喝完,又回卧室洗了个澡,清除了满身的酒味,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这才来到谢若巧的卧室门前。
知道她肯定睡了,他也没敲门,拧了门把进去。
开了床头灯,坐在床沿看着她。
她要是踢了被子,他就伸手将她被子再拉回来,重新盖在她身上。
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谢若巧睁开眼,发现宫远趴在她的床头,愣是吓了一大跳。
她伸手推他,“宫远。”
宫远被推醒,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巧巧。”
他伸手将她抱住,又睡了。
谢若巧,“……”
时间还早,差不多七点多一点儿,谢若巧不上班,也就没定闹钟。
宫远的手机在他的卧室里,就算闹钟响了,他也听不见。
他昨晚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只知道这会儿很困,只想睡觉,抱着谢若巧就是不松手。
谢若巧推不开他,无奈,只得拿电话喊了佣嫂上来,让佣嫂把他扶回去。
佣嫂见宫远抱着谢若巧坐在床沿,大吃一惊,赶紧上前去拉人,可怎么拉都拉不开。
佣嫂有些犯难,“谢小姐,不然,就先让二少爷睡在你这里吧?”
佣嫂知道,虽然谢小姐和二少爷是男女朋友关系,谢小姐也住在二少爷这里,但两个人从没有逾矩过。
让二少爷睡在谢小姐这里,是有些不大好。
可二少爷现在的样子也实在没办法呀。
佣嫂说完,恳求的目光看向谢若巧。
谢若巧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示意佣嫂搭把手,将宫远抬上床,然后她从另一侧起身,看佣嫂给宫远拿掉拖鞋,又用她的被子将他盖好。
她没什么表情地去浴室洗漱。
洗漱的时候淡淡的想,既是陪偃局吃的饭,又是跟着偃诗涵一起走的,昨晚必定也有偃诗涵陪同。
喝这么多酒,不一定就是应酬吧?
可能还有更多的别的用意。
偃诗涵若喜欢他,依照偃局疼爱这个小女儿的程度,一定会让偃诗涵心想事成,如愿以偿地嫁给心中的如意郎君。
宫远愿意陪,除却一部分的商业原因,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并不讨厌偃诗涵吧?
从昨天他在机场与她同乘一伞又同坐一车还那么愉快地笑着就不难看出来,他其实也挺喜欢偃诗涵的。
谢若巧垂了垂眸,一边刷牙洗脸一边淡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脸上没有嫉妒,没有愤怒,有的只是生气。
她在气什么呢?
大概是气他明明是为了别的女人而喝醉,却跑回来让她伺候他。
她没谈过恋爱,没爱过别人,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反应是不是正常的女人看到男朋友伪出轨之后的反应。
她心里不大舒服,但还不严重,影响不了她的日常生活。
可能是因为她自小一个人拼搏,心性坚韧,遇事冷静,所以情绪才没那么大的波动吧。
对着镜子胡思乱想了半天,慢腾腾地刷着牙,洗着脸,然后过来到化妆镜前擦脸。
透过镜子看了一眼睡在她床上的男人,又继续擦着她的脸。
全部收拾好,她去抱小雨点。
小雨点窝在靠阳台的那张淡紫色的欧式沙发里,懒懒倦倦。
可能还没睡醒,被她抱起来后也没什么反应,只头抬起来看了她一眼,喵一声又睡了。
看它这慵懒的样儿,脑海里不由想起昨晚杜晓南窝在那个单人沙发里的慵懒样儿。
察觉到自己居然想到了杜晓南,谢若巧立马甩头,暗骂自己想谁不好,偏偏想起了他。
她抿着薄唇,抱着小雨点下楼了。
佣嫂已经做好了早餐,是两人份的,但宫远没醒,佣嫂就先给谢若巧端了一份。
小雨点被谢若巧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佣嫂瞅了一眼,问道,“谢小姐,家里没养过猫,也没猫粮,一会儿我去超市买一些,它醒了吃什么呢?要不要我弄点儿别的东西来喂它?”
谢若巧想到昨晚从杜晓南那里拿回来的还没有吃完的猫粮,冲佣嫂摇了摇头,“你不用忙它了,我昨晚回来的时候买过猫粮,没吃完,一会儿拿下来喂它,吃完饭我带它去医院打预防针,回来的时候会顺便再买些猫粮。”
佣嫂哦了一声,“那我下去忙了。”
“嗯。”
吃完早饭,谢若巧上楼把猫粮拿下来,又让佣嫂拿了盘子,然后坐在椅子里看小雨点津津有味地吃着,旁边还摆了一碗水。
等它吃饱喝足,谢若巧就带着它去医院了。
昨晚的雨很大,下了一夜也没停歇,好在白天下小了,风也没那么大。
撑着伞走出去,丝毫不受雨水的影响,也不会有雨再被风吹的落满全身。
谢若巧抱着小雨点上车,收起伞,将小雨点放在副驾驶位置,开车直奔医院。
给小雨点打完预防针还很早,九点多一点儿。
她开车带小雨点去商场买猫粮,顺便给它买一身衣服。
在商场里碰到了偃诗涵,谢若巧愣了愣。
偃诗涵看到她,笑着走上来,亲切地喊一声,“巧巧姐,这么巧哦,你也来逛街?”
谢若巧点了点头,也跟着笑,“我来买猫粮,顺便逛逛。”
“那太好了!”
偃诗涵亲密的挽住她的胳膊,“我本来约了余鱼,可她临时有重要的事情,放了我鸽子,我正愁没人陪我呢,没想到能遇到巧巧姐,那我陪巧巧姐一起逛,巧巧姐也当陪我吧!”
余鱼是余成则的女儿,跟偃诗涵的关系可谓是亲如姐妹,别人不敢放偃诗涵的鸽子,但她敢。
谢若巧什么都没说,只笑着点了点头,“好。”
反正多个人少个人对她来说都没区别。
二人结伴去逛街,先给小雨点买猫粮,然后去买衣服。
一开始还算平静,但后来就不平静了,有很多人在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现在已经到十一月下旬,马上就要进入十二月,十二月一过就过年了,这个时候正是购物高峰期,寻常人家都会结伴出来买新衣服,更不说有钱人家的夫人或太太或小姐们了。
随着人越来越多,对谢若巧和偃诗涵指指点点的人就越来越多。
一开始谢若巧还不明白,后来就明白了。
隐隐约约听她们在背后嚼舌根。
“嗳,那不是谢二小姐和偃小姐吗?她们怎么走到一起去了,不是说最近宫二少爷跟偃小姐走的很近吗?谢二小姐是宫二少爷的女朋友,竟然不知情?”
“应该是不知情的吧?如果真知情,怎么可能还跟偃小姐那么亲热!毕竟偃小姐是在撬她男朋友呢!”
“我看也不是全然不知情,谢二小姐怎么能跟偃小姐比,她就算知道宫二少爷出轨了,移情别恋了,她也不敢说什么呀,毕竟,她如今只有宫二少爷了,如果再得罪了宫二少爷,她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以后也别想在南江市混了,所以,她肯定是委屈求全地装作不知呢。”
“想想她也真是可怜,被谢氏抛弃了,如今又要被宫二少爷抛弃了。”
“谁说不是呢,我可还记得前两个月在谢氏集团举办的商业宴会上,宫二少爷有多在乎她,哪成想,才几个月的光景呢,她也成了下堂妇。”
“所以女人还是得有资本有后台,不然就是男人玩弄的对象,你看她在商场上多厉害,可没了商场的那些光环,不还是被男人抛弃的命。”
“是呀是呀,我看最命好的还是谢大小姐……”
一行人越说越远,渐渐的声音听不见了。
但笑声依旧夸张的传来,想漠视都难。
偃诗涵听明白这些女人在说什么后,气的转身就要去找她们算帐,被谢若巧拉住。
偃诗涵气冲冲地看着她,“巧巧姐,你就任由她们这样说你?”
谢若巧看着她,没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你很喜欢宫远?”
偃诗涵一愣,接着漂亮的小脸就泛起了红,整个人也跟着局促不安,“巧巧姐,我……我是很喜欢宫远哥哥。”
她又立马抬头,一脸严肃地说,“我虽然喜欢宫远哥哥,可我从没要求他喜欢我,我知道,宫远哥哥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们的感情很好,我从来没想过破坏你们的感情,喜欢他只是我一个的事情,他并不知情,你可不要误会了。”
谢若巧看着她,淡淡的想,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
她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走吧,不是说想买一双靴子吗?我陪你去看看。”
她抬步就走,偃诗涵立马跟上去,小心地看着她的侧脸,“巧巧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宫远那么优秀,你喜欢他很正常。”
“可是,”偃诗涵小手拧了拧提包的带子,“你看上去并不高兴。”
谢若巧侧头看她,她还小,十九岁的年龄,喜欢一个人还控制不住,而且天真的近乎于单纯。
她可能不知道,她若喜欢,她父亲一定会竭尽一切为她达成心愿。
不说宫远现在只有女朋友了,就算他结婚了,只要偃诗涵喜欢,偃局也有办法让宫远娶她。
男人拼尽一生谋权谋势是为了什么呢?
大抵就是为了这一天,能为自己在乎的人为所欲为。
偃局那么疼爱她,她看上了宫远,宫远就只能成为偃家的女婿,别无他路。
除非横达宫氏不想在南江市混了,不然……
谢若巧垂了垂眸,眸中掩了一丝苦涩。
那些女人说的对,她这样的女人,确实没办法跟宫远门当户对。
结婚……只怕是奢望。
她又轻轻拍了拍偃诗涵的小脑袋,笑着说,“如果是你,听到外面的人说自己的男朋友可能变了心,你能高兴吗?”
她耸了耸肩膀,“我这是正常反应,当然,我并没有怪你,我刚说了,宫远那么优秀,喜欢他很正常。往后喜欢他的女人会越来越多,我要是每一个人都生气,那迟早得气死。”
见她还是一脸自责的样儿,谢若巧拉了她一下,“走吧,去买鞋子。”
偃诗涵抿了抿唇,慢腾腾地跟在她的身后,“你不怪我吗?”
谢若巧顿了顿,“你如果真喜欢他,就对他好一些。”
偃诗涵没听明白,想再问,谢若巧已经踏进了专卖女鞋店,她只好忍住,跟着进去。
等选好鞋子,她只顾得高兴了,压根忘了还有话问她。
两人逛到中午,偃诗涵要请谢若巧吃饭,被谢若巧婉拒了。
谢若巧开车回到青枫别墅,还没进门,就看到宫远的车开了出来。
可能睡好了,又要忙工作了。
坐在车里,看着宫远的车渐行渐远,她忽然想起她一天到晚忙工作的那段时间,宫远是不是也这样看着她,看着她渐行渐远。
可是,不管她走多远,她都会回来。
而他,这次一走远,就再也回不来了。
谢若巧原本是想回青枫别墅吃午饭,她想着宫远上午起不来,中午回来她能陪他一起吃饭。
如今看来,他不再需要她陪了。
谢若巧又将车调头,驶入马路。
一时不知道去哪里,晃悠了半天,实在饿了,就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吃饭。
吃完饭上车,带小雨点去了一个猫科宠物点,呆到下午两点多出来。
大概是有些心不在焉,又加上雨天路滑,可能也没怎么注意,就不小心追尾了。
原本追尾这样的事情很好解决,拿点钱诚意足够就行了。
可前方的车主显眼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也不是一个缺钱的主,他一看从后面下来的是一个漂亮的如同尤物一般的女人,语气就特别无赖。
男人很胖,目测快四十岁了,但保养的挺好,穿的也是像模像样的。
如果不是他脖颈处挂着的十分不合适宜的宛如手指头一般粗的金项链,谢若巧会以为他是成功的商业人士。
男人一下来,车上坐着的三个小弟也跟着走了下来。
一个小弟为男人撑伞,另两个小弟过来看车被撞的情况。
谢若巧撑着伞,自知是自己撞了他们,理亏,耐着性子说,“你们想要多少钱?或者说,我帮你们把车修了也行。”
三个小弟看着她,没说话。
男人走过来,笑呵呵地看着她,眼中的浴望毫不掩饰。
“小姑娘口气挺大,但这点儿钱我还真看不上,不然这样,你陪我走一趟,我们这事就算了。”
谢若巧冷笑着挑眉。
她右手在撑着伞,闻言将左手抬起来抄进了大衣口袋里,就那样不冷不热的看着他。
“让我陪你走一趟,上哪儿呢?”
男人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谢若巧一动不动,“我若不去呢?”
男人脸上的笑散去,显出几丝狰狞来,“那可由不得你。”
他当然不可能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谢若巧掳上车,但他有的是本事在晚上把她弄到自己床上来。
谢若巧盯着他看了半晌,又往旁边看了一眼为他撑伞的小弟,还有另两个随时等待命令的小弟。
男人穿的是西装,可小弟们穿的都是中山装,像一种制服似的。
谢若巧想了想,整个南江市,能穿这种制服的地方,只有一个。
她点了点头,“原来是三社公会的人,那我就陪你走一趟。”
这条道追尾,后面的车就不得不跟着停下,眼看着这条道越堵越长了,鸣笛声越来越响。
杜晓南坐在后车座里,撑着额头看窗外的雨,听着外面越来越多的鸣笛声,他俊冷的眉头皱了皱,却什么都没说。
于衍在前面开车,说急也不急,说不急吧,这样一直卡在这里也挺烦。
他们刚从酒局散场,是正要回公司的。
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做呢。
于衍见前面一直没动静,就扭头冲后面的男人说,“杜总,我去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
“嗯。”
杜晓南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于衍拿了伞,下车走到前面去,看到底怎么回事,堵这么久。
这一去才搞清楚状况,又听谢若巧要上那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人的车,吓的立马往回跑。
用力敲开杜晓南这边的车门,喘着气把前面发生的事情说了。
杜晓南眼眸骤冷,阴森之气又裹满了全身,他猛地推开车门,夺了于衍手中的伞就往前面去了。
谢若巧回自己车里把小雨点抱到怀里,又拿了自己的包,撑着伞跟着男人上车。
她的车自然会有人来处理,她也不必操心。
一个小弟为她开了车门,立在边上看着她,防备着她可能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们家虎哥的事情。
盯了半天,她倒没什么异动,反而不知从哪里横来一条手臂,出其不意地夺了他正守着的车门。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车门被大力关上,那个被虎哥看上正要上车的女人就被突如而来的男人扯进了怀里。
大伞下,一双阴森的眼盯着他,有如夺命阎王。
小弟吓的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好在,他很快收回了视线,望向了虎哥,小弟微微松了一口气。
杜晓南看着虎哥,明明眼神很冷,可出口的话却又带着笑,淡淡的,辨不出情绪,“不如,我也陪你去坐一坐,嗯?”
在南江市,无人不识得大名鼎鼎的杜晓南。
虎哥自然也认得他。
说真的,三社公会的会长都不敢轻易招惹杜晓南,何况他虎哥了。
虎哥看了杜晓南一眼,又看了一眼被他搂在怀里安安静静不说话的谢若巧,只觉得晦气。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尤物,居然是杜晓南的女人。
不说杜晓南的女人他不敢碰了,就是杜晓南的一片衣角,他也不敢碰。
虎哥一脸青色地抱了抱拳,喊了小弟们上车,走了。
追尾的事,自然也不再追究。
杜晓南沉着脸攥紧谢若巧的手腕,把她强行拉扯着塞到了自己的车上。
关上门,他冷冷地瞪着她,“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人,就上人家的车?你是觉得生活过的太舒坦了是吧,找刺激,嗯?看不出来他是想上你?”
谢若巧拧了拧眉,为他这么粗俗不堪的话。
她当然看出来那个男人对她不怀好意了,但既是三社公会的人,那就不可能碰她,不管那个男人对她的心思多明显。
谢若巧努了努嘴,不打算跟杜晓南说她跟三社公会之间的事情。
把头扭到一边,准备不搭理他。
结果,男人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又强行转了过来。
冷眸盯着她,不无讥刺地冷讽,“看来宫远最近很冷落你,让你想男人想疯了。”
谢若巧被他激怒,打掉他的手,怒声说,“你说话放干净点!”
杜晓南冷笑,伸手找于衍拿了毛巾,粗鲁地往她头上擦,他看到她发丝上淋了雨,正往她身上掉落。
谢若巧拼命地拦他的手,抗拒之意很明显。
杜晓南怒了,掐住她的腰将他往里一抱,不管不顾地擦着她被雨淋湿的头发,还有半边侧脸,还有一边胳膊和腿。
她越挣扎,他就搂的越紧,直到最后她不挣扎了,他这才扳正她的脸,看着她气的发红的眼眶,指腹触上去。
“你气什么气?今天若不是我碰到了这种情况,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我为什么不能?”
谢若巧气红着脸瞪他,“我知道他是三社公会的人,我敢跟他去,就不怕他能做什么,他也不敢!”
杜晓南看着她,指腹在她漂亮又带点儿弧度的眼角处摩挲了一会儿,想往下,摸摸她的脸,最终克制住。
他松开她,垂眸用擦过她发丝上雨水的毛巾一点儿一点儿地擦着手指。
仿佛那手指上有什么恶心人的东西似的。
他一字一句,似讥讽,似自嘲,“你是说我多管闲事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
“呵。”他冷笑一声,将毛巾往她身上一甩,“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