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关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一切都没有证据,你现在到外面说,王艳慧和彭益有奸情,别人只会觉得你是神经病,觉得你是被赶出谢氏集团了,故意报复,压根没有说服力,更加说服不了谢贤雄。”
谢若巧冷哼,“我说服他们做什么,我只想为母亲洗冤,我只想让谢贤雄知道,他做错了事,他要向我母亲道歉,如果,”她顿了顿,“如果谢文泉是真心爱我母亲,死的冤枉,我不介意他与我母亲合葬。”
杨关笑道,“你想多了,谢文泉是谢家的少爷,是不可能与你母亲合葬的。”
谢若巧怒道,“一定会的!”又哼一声,“如果真不能合葬,就算了,以为我多稀罕!”
她起身,气哄哄地走了。
杨关问她,“上哪儿去?”
谢若巧说,“出去抽根烟。”
杨关一愣,连忙跟上。
因为查到了太过重要的信息,杨关很振奋,一夜都没睡着,谢若巧是因为知道了这样的内幕,也一夜没有睡。
第二天两人都顶着熊猫眼,去了美容店。
要找证据,就得从冯茵茵身上下手,两个人从美容店回去后,就琢磨着如何从冯茵茵那里拿到第一手材料。
谢若巧说,“我充卡吧,据说钱充多了,就能见到冯茵茵了。”
杨关摸着下巴,“不着急,你以为钱是大风刮的?谁赚个钱不是很辛苦,干嘛要充给他,我想,可以写封信,或是用陌生的手机号,给她发一个短信,提一提谢文泉,如果她心虚,一定会露出马脚。”
谢若巧问,“你写信?”
杨关点头,“我写。”
谢若巧没说话了,杨关真去写信了,写好,直接投到了美容店的意见箱里。
等了几天,不见任何动静,去美容店美容,旁敲侧击地问了,才知道那意见箱只是摆设,里面的东西隔几天就会被收垃圾的整理走。
杨关知道后,气的吐血。
他去买了一个沛城的手机卡,给冯茵茵发了一条信息,内容是,“我查到谢文泉的死因了。”
这条信息被冯茵茵看到了,冯茵茵确实在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立马给王艳慧打了电话。
王艳慧正在准备女儿的大婚,她也包下了整个婚礼之空,婚期马上就到了,这已经五月底了,六月初六就是大婚的日子,她最近可忙了,忙的简直没时间却顾别的。
接到冯茵茵电话的时候,她还在跟别人说事情。
一听冯茵茵讲了什么,她表情一冷,却并不慌,只问冯茵茵,“是通过手机发给你的信息?”
冯茵茵点头,“是的。”
王艳慧说,“手机号发给我,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也不要搭理,你也不要慌,我会解决,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好。”
冯茵茵将电话挂断,刚刚慌乱的心一下子就镇定了。
有王艳慧出马,这事就绝不会有问题。
王艳慧捏着手机,等到冯茵茵把那个手机号发给她了,她转手发给了齐镖,并告诉他,“找人做了他。”
齐镖是通过王艳慧的背后扶持而成了三社公会的二把手的,也可以说,齐镖是王艳慧养在三社公会好方便她与彭益苟且的一个棋子,很重要的一个棋子,齐镖很听王艳慧的话,应该说,这个关系网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听王艳慧的话,包括彭益。
齐镖眯了眯眼,什么都不问,说了一声,“好。”便行动了。
*
结婚的日子临近,杜晓南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是不停的加班,想谢若巧了,就会回去逗弄珍珠和灰灰。
谢丹彤却越来越高兴,也越来越兴奋,每天都活在期盼中,只希望六月初六快点来。
婚纱试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满载着她的欢喜。
最近整个南江市议论的一件事情就是杜晓南和谢丹彤的婚礼。
比起之前宫远和偃诗涵,他们的婚礼似乎更加让人期待。
宫栎看着那些婚礼信息,嘴角浮起冷笑。
他坐在办公室里,摸了一根烟,坐在那里抽着。
他委实猜不透杜晓南,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为了谢若巧,他不惜拆散宫远的爱情,把偃局那么大的靠山推给了横达地产,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每次项目竟标的时候,都被横达地产所得。
最近这几个月,谢氏集团可是损失了不少项目。
他如去年那晚,在谢氏集团举办的商业宴会结束后对他说的话那样,遵守诺言,只要他成全宫远和偃诗涵,他就会让横达地产在这一年拿到全部最好的项目。
他确实说到做到了。
在诚信方面,宫栎从来不怀疑他。
可他老谋深算,心机歹狠,这点却不能不防。
宫栎怎么猜都猜不到杜晓南想干什么,不免有些怒燥。
当你连对手想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要如何对付他?
宫栎沉闷的坐在那里抽烟,章芸华敲了门进来,见他在抽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开始汇报,“横总,谢氏集团寄来了婚宴的喜帖。”
宫栎咬着烟蒂,下巴抬了抬,指向桌面,“放着吧。”
章芸华问,“那天谁去?我这边要准备什么样的贺礼?”
宫栎想了想,“让宫远带着诗涵一起去吧,贺礼让诗涵准备。”
“是。”章芸华又出去了,找到宫远,说了这件事情。
宫远问,“请帖呢?”
章芸华说,“在横总办公室。”
宫远说,“拿过来。”
章芸华顿了顿,他想着横总把请帖留他那里,却让二少爷去赴宴,大概就是想让二少爷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最近,横总和二少爷的关系越发的疏远了,真是看着就让人揪心。
宫远见她站在那里不动,抬起脸来,一脸的冷漠,“不拿的话就让他自己去吧。”
章芸华立马又去找宫栎。
宫栎听了宫远的话,薄唇微抿,气道,“拿给他!”
章芸华只好颤颤巍巍地拿了请帖,给了宫远。
宫远没看,也只是让章芸华把请帖放在一边,按了内线,喊了偃诗涵,说明了这件事情,让她去备贺礼。
偃诗涵已经怀孕了,她其实不方便去参加这个喜宴,她不明白.宫栎这样安排的用意,看着宫远,他似乎也没想过,她是有孕的身子,不适合到那么多人群的地方,也不能饮酒。
她提醒他,“宫远,我怀孕了。”
宫远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眉眼阴鸷,“我知道你怀孕了。”
他抬头看她,表情也是冷的,“你想说什么?”
偃诗涵看着他,眼睛微红,“我是孕妇,而且怀孕不足三个月,去那么热闹的地方,人来我往的,要是不小心摔倒怎么办?而且那样的场合,肯定要喝酒的,喝酒对小孩儿不好。”
宫远抿嘴,“是横总这样安排的,我只听令行事,你有什么不满的,直接找他,不要在我这里说。”
偃诗涵瞪着他,“我是你妻子,你是我丈夫!”
他冷笑,“是这么个情况,可安排这件事情的人是横总,不是我。”
听到这里,偃诗涵忽然明白.宫栎为何会这样安排了。
他只是想改善一下跟宫远的关系,他只是想逼宫远看清现实,他只是想让宫远去找他,说明他妻子已经怀孕了,不方便去参加宴会,让他去。
可宫远不领这份情。
偃诗涵走上前,一把抽掉他手中的文件,“你去跟横总说,我怀孕了,不方便,这个婚宴让他代横达地产去参加。”
宫远往后退了退,靠进椅背里,抬头冷笑着看她,“为什么非要让我去说呢,你去说也是一样的,而且,你去了,他会更容易被说服。”
他又去拿文件,却又被偃诗涵一把扯走,“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你心里很清楚。”她将文件往地上狠狠一扔,啪的一声重响后,是她冷硬的声音,“我让你去说!”
宫远抬头看她。
她眼眶发着红,大概因为生气,身子都在颤抖,薄唇抿的死紧,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他,几乎下一刻,她的眼泪就会流下来。
他垂下头,“我没想伤害你,诗涵。我以前对你好,一来是因为你是偃局的女儿,二来是因为你跟巧巧是好姐妹,我想得偃局看中,我想变得优秀,我想帮巧巧,所以,我愿意对你好,可愿意对你好,跟愿意爱你,那是两码事!”
他一下子也发了怒,嘭的一声将桌面上的文件全给推到了地上,发生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站起身子,直视着她,眼眶也是红的,“但你算计我!你联合他一起来算计我!你们拆散我跟巧巧!你们简直……罪不可赦!”
他的眼是红的,声音却是冷的,“你让我去找他?你是想让我跟他和好吧?我告诉你,这辈子你们都别想,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会照顾他,但我不会爱他,就如同你千万百计地嫁给了我,我也不会爱你一样!”
他怒地走出去,又回来,拿了手机和车钥匙,出了办公室门。
他开车在路上漫无目地的走,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该回哪里。
总觉得天大地大,没有他的家。
他的家在哪里呢?
开着开着,他还是来到了青枫别墅。
大门打开,把车缓缓开进去,熟悉的场景像剥开了他的生命一样,往事浮上眼前。
明明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他却好像离开了几个世纪。
而一想到曾经在这里的幸福日子,他的眼泪又忍不住汹涌而下。
他停稳车,下去,在院子里逛着,又进屋,在屋里逛着,最后他回了卧室。
他的卧室一切没变化,跟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去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戒指,取出领带,取出那些碎纸屑。
他抱着它们,去了谢若巧的房间。
她的房间已经收拾一空,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她的气息,没有了她的衣服,没有了她的化妆品,没有了她那温暖的被褥,没有了她存在过的痕迹。
他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
他抱着戒着,抱着领带,抱着那些碎纸屑,蜷缩在她的床上。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她就是躺在这个地方,冲他说,“上来陪我一起睡。”
那晚上她的被窝多么的暖和。
那晚上他是多么的幸福。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没了。
这里只是一张冰冷的床板,只是一个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席梦丝。
他忽然坐起身,将怀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
他回到他的卧室,扯了他床上的东西就往这里铺,铺好,他躺下,又抱着那些东西,用被子捂住自己,却觉得还是一样的冷。
他缩在被窝里,想着那夜的温暖,渐渐的,竟然睡着了。
*
宫栎和偃诗涵找到他的时候,就看到他蜷缩在床上。
是谢若巧的床,却是他自己的床单和被子。
除却这两件东西,整个卧室,已经空无一物。
他枕下的被单是湿的,可他却睡的毫无所觉。
宫栎站在那里看着,一时没忍住,眼睛也红了,他猛的一下子转身,大步走出了卧室。
偃诗涵走向床边,眼睛也是通红地看着宫远,她伸手给他扯了扯被子,穿着鞋子上床,隔着被子将他抱住。
他们结婚到现在,他从没与她同床共枕过。
他每天也会回新婚的别墅睡,每天也会在佣嫂的喊声里下楼吃饭。
可他不睡她的卧室,他要么睡书房,要么睡客房。
她知道,他深爱着谢若巧,她告诉自己,她可以等,等到他心死,如果他不心死,那就等到谢若巧结婚生子,他不得不心死的时候。
他的痛苦她看在眼里。
可她的痛苦,他是否瞧见了?
偃诗涵死死地咬住唇,不让自己流泪,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落。
宫栎在外面平复好情绪,再次回到卧室,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宫远缩在被窝里,像个可怜的孩子,偃诗涵抱着他,泪如雨下。
他转身走了出去,回到公司,让章芸华去宫远的办公室找出请帖,又让她去准备贺礼。
他的表情很平静,可章芸华还是看到了他眼角的湿痕。
章芸华叹一声,出去备礼。
关上门的时候,她想,杜晓南果真不是人,他只略施小计,就让这一家子人痛不欲生,哪怕风光无限,也如同活在地狱里般煎熬。
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怀疑那件事情是杜晓南做的。
这么天衣无缝的算计,真的令人胆寒。
*
说来大概人真的不能得意,就在宫栎对杜晓南恨的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的时候,杜晓南却在一夕之间,沦为了整个南江市的笑柄。
六月初六,这是个很好的日子,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天是什么日子。
是杜晓南和谢丹彤结婚的日子。
是谢氏总裁与谢大小姐珠联璧合的日子。
如此完美结合,简直羡煞众人。
一大早上谢丹彤就高高兴兴地来到了婚礼之空,准备当一个幸福的新娘,很多化妆师围着她,为她上妆。
王艳慧来看了她,见她忙,就下去招呼客人了。
杜晓南因为也要化妆的原因,故而也来的早。
宾客们也陆陆续续地到来。
谢贤雄没来那么早,是赶在吉时之前到的婚礼之空。
他一来就被很多人围住了,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那里说话。
吉时到了后,王艳慧终于抽出身子,去楼上喊谢丹彤,把她带下来,交给谢贤雄,再由谢贤雄领着她穿过鲜花和掌声,交给杜晓南。
杜晓南已经站在爱情宣誓的神台之上等着了,他一身白色西装,玉树临风,胸前的别花鲜艳夺目,衬的他那张脸如仙如魅。
他站在那里,唇角含笑,整个人洋溢着幸福的新郎之光。
烈日照过来,只觉得他的周身熠熠生辉。
底下时不时地发出惊叹声。
有很多女人都在悄声议论。
“谢大小姐真是好福气,嫁给杜总这样百里挑一的男人。”
“是呀,同人不同命,我们也只有羡慕的份,下辈子也争取投胎个好人家,找个这么好的老公吧。”
“我要拍照,感觉杜总这一身白色西装,比他平时穿的黑色西装还要好看。我要拍了保存起来,做纪念。”
“只是保存纪念吗?晚上可不要对着杜总的照片……”
“你瞎说!”
“哈哈哈哈哈。”
女人们的笑声,各种声音充斥。
杜晓南却好像没有听见,只是站在那里,身形挺拔,俊目含情地等待着他的新娘。
王艳慧匆匆跑下来,面色再没有刚刚的笑容,走到谢贤雄面前,冲他低耳了几句话。
谢贤雄英眉一沉,站起身就走。
宾客们不明所以,纷纷询问怎么了。
王艳慧强自笑着回道,“没事,你们先去坐着,婚礼马上就开始了。”
她转过身子,那笑直接绷掉。
她快速跟着谢贤雄进了屋,上了楼,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谢贤雄怒声问,“你刚说什么?彤彤不见了?”
王艳慧急道,“是的,我刚去了她的化妆间,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找到给她化妆的那些化妆师们,她们说妆化好后,彤彤说想休息一会儿,她们就出来了,之后也没进去,并不知道她不见,可她就是不见了!”
谢贤雄问,“每个地方都找了?”
王艳慧说,“我找了,因为不敢声张,就没敢大肆的找。”
谢贤雄冷道,“找!这个时候了,还顾忌什么,如果能找到,婚礼就能照旧,一切事情都不会有,如果找不到,这婚礼就是个笑话,你现在能瞒,一会儿怎么瞒?反正最多闹个笑话,但一定要找到人,确保彤彤是安全的!”
“是,爸,我知道了!”
王艳慧立刻又出去。
不一会儿,所有宾客都知道新娘子不见了。
人群立马喧哗开。
阿三来到杜晓南前,把他叫走了。
阿三带着杜晓南去见了谢贤雄。
谢贤雄看着他,“你不想跟彤彤结婚?”
杜晓南挑眉,“董事长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彤彤不见是我搞的鬼?”
谢贤雄沉声说,“这整人婚礼之空全是谢家请来的人,如果不是谢家的人,有谁能把她弄走?你如果不想跟她结婚,可以直接说,不要伤害她。”
杜晓南笑道,“你要是非要往我头上安,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不想让我成为谢氏集团的女婿,进而真正与谢氏集团绑在一起的人,可不是我,而是别人。”
谢贤雄眯眼,“你是指宫栎?”
杜晓南抄兜走到窗户边上,看向楼下哄哄闹闹的宾客,“我不知道,但最近谢氏集团的很多项目都被横达地产抢了,他们处处争对谢氏集团,除了南山项目外,他们对谢氏集团的每一次合作也开始不余遗力的截胡,横达地产有了偃局撑腰,已经不愿意再屈居谢氏集团以下了,整个南江市,有这个心且又有这个能力让彤彤消失,且让我们无法顺利结婚的人除了他,我也猜不到别人了。不过。”
他笑了笑,转过身子,望向谢贤雄,“董事长心中自有明断,不用我多说。我只想问,派人去找彤彤了没有?”
谢贤雄沉声说,“我派阿四去了,你王阿姨也去了。”
杜晓南说,“我也去。”
谢贤雄说,“不用,你在这里撑着场子。”他挥了挥手,“下去吧。”
杜晓南什么都没再说,走出去。
他没下楼,只是去了他刚刚化妆的房间,随便找了一个沙发,坐在那里抽烟。
于衍很快上来,对着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他掐灭烟,下去了。
人群顿时更加哄闹起来,记者们蜂拥而上,围着他,问谢丹彤去了哪里,她为什么突然不见了,是不想结婚,还是有其他原因。
杜晓南什么都不回答,只是又回到了那个爱情宣誓的神台,让于衍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那里等。
所有人都涌过去,各种声音从耳边滑过,他却像是没听见。
记者们疯狂的对着他拍照,于衍想拦也拦不住,只好作罢。
因为新娘子失踪,婚礼无法继续,中午的宴席也就没正常展开,宾客们虽然八卦,但得填饱肚子,杜晓南也觉得饿了,就让于衍暂时先开席,他没吃饭,就坐在那里等着。
有了午饭,宾客们也不走了。
吃完饭,继续八卦地叽叽喳喳,看着杜晓南坐在那里等着新娘子的样子,都觉得他深情不悔的很。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得气死了,可他没有生气,他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他的新娘。
从中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晚上,也没能等到谢丹彤,宾客们陆陆续续的散去,原本热闹非凡的婚礼之空,一下子变得冷清。
所有人都走了,神父也走了,可杜晓南还是坐在那里,基本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宫栎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杜总没想到,自己会被自己的新娘子放鸽子吧?”
杜晓南抬了抬头,觉得脖子僵的慌,他用手揉了揉,这才看向宫栎,笑道,“让你看笑话了,不过,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宫栎抱起双臂,冷笑,“你英明一世,一世都在算计别人,如今,被人放鸽子的滋味如何?”
“不怎么好受。”
“都说谢氏大小姐很爱你,有多想嫁你,如今看来,未必呢。”
“是呀。”男人淡笑,“我也觉得我好像被欺骗了。”
宫栎冷笑一声,“明天,你就是全市的笑柄了。”
他转身离开,章芸华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穿着白色西装,俊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也跟着宫栎离开了。
章芸华想不明白,悄声问宫栎,“谢大小姐为什么会在新婚喜宴上突然消失?”
宫栎冷笑,“你去问她,大概所有人都不明白。”
是,所有人都不明白。
谢贤雄不明白。
王艳慧不明白。
晚上十二点,婚礼之空关闭了。
杜晓南跟着谢贤雄离开了。
回到别墅,刚在沙发里落座,王艳慧也回来了,阿四也回来了,他们谁都没找到人。
谢贤雄正准备报警,谢丹彤忽然自己跑回来了。
她还是那套漂亮的新娘婚纱,可早已破的不成样子,她的模样也有些狼狈,气喘吁吁冲进屋,看着一屋子朝她看来的众人。
她还没开口,王艳慧率先走过来,一巴掌扇她的脸上,“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你的离开给晓南多大的难堪,给谢氏多大的难堪!你到底在做什么!”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怒吼而出。
谢丹彤长这么大,从没有被自己的母亲扇过,她打小锦衣玉食,高高在上,被人捧着。
头一回被母亲扇巴掌,还是这么重,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哭着说,“我不知道,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杜晓南平静地看着她,“只是不想跟我结婚?”
“不是!”她几步冲上去,抱住他的手臂,“晓南,我爱你,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你,我怎么可能不想跟你结婚呢!我只是在化妆间里接到了李楚然的电话,他让我一定去见他一面,不然他就从南江市最高的楼上跳下去,我当时一听就慌了,没对任何人说,就去见了他,我原以为见了他,就没事了,可是……我被人打晕了。”
谢贤雄沉声问,“什么人?”
谢丹彤摇头,“我没看见,我也不知道是谁,等我醒来,已经是晚上了,我躺在婚礼之空的大门外。我见大门锁了,天又这么黑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了,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她看着众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想逃婚。”
她紧紧地抓着杜晓南的手臂,“晓南,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很想很想嫁给你。”
杜晓南扯开她的手,“你为了李楚然的一个电话,抛下整个婚礼,也许你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有意外,我将受到什么样的嘲讽,你当时只想着李楚然了吧?这段时间,你和他的绯闻很多,我从来不放在心上,但你今天为了他,抛下我,让我沦为整个南江市的笑柄,我很不舒服。”
他转身对谢贤雄说,“既然大小姐安全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谁也不看,也不顾谢丹彤哭着追他跌倒的身影,转眼上了车,开了走了。
王艳慧一把扯起谢丹彤,冲着谢贤雄说了句,“爸,我带彤彤上去洗一下,换件衣服,有什么事情,等她换了衣服再说。”
谢贤雄看了谢丹彤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上了楼。
他进到书房,找来阿三,对他冷声命令,“去查!”
阿三应了一声是,当夜就出去了。
*
杜晓南开车回到宏远小区,停好车子,直接坐电梯上楼,打开门,换了鞋子进去。
已经一点多了,梅姨已经睡下,珍珠和灰灰也睡下了。
门声一响,灰灰就醒了。
它一下子蹿到门口,看到进来的人是杜晓南,它炸起的毛又落下,冲他汪了一声。
杜晓南笑着弯腰,将它抱起来,它顺势舔了一下他的手。
杜晓南抱着它进去,把它放回珍珠身边,拍了拍它的脑袋,“不要叫,会吵到人。”
灰灰似乎听懂了,乖乖地窝下去,不叫了,闭上眼睛,重新睡觉。
杜晓南去浴室洗澡,换好衣服出来,门铃响了。
他出来开门,见灰灰又惊醒,他冲它挥了挥手,它又窝了下去。
杜晓南打开门,见于衍站在门外,他松开手,于衍进来,将门又关上。
两个人进了书房,于衍低声说,“阿三出动了。”
杜晓南坐进沙发里,翘起二郎腿,淡漠的语气,“给六哥打电话。”
“是。”
于衍拿出另一部手机,这部手机从来南江市之后就没再用过,只在前几天,为了不让这场婚礼顺利进行,用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当这部手机用的越来越频繁的时候,也是他和少爷即将离开之时。
他摸出手机,调出那个十分熟悉的号码,拨过去。
等那边接听,他把电话给了杜晓南。
杜晓南接了,说了几句话,又挂断。
把手机还给于衍后,交待一句,“买明天下午的机票,去沛城。”
于衍微微一愣,“明天下午?”
杜晓南点头,“嗯。”
于衍提醒,“明天……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杜晓南垂眸,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调出那天在那个凉椅里拍的谢若巧的照片,一瞬不瞬地看着,“不会,今天我被放鸽子,明天的新闻肯定满天飞,正是我逃避离开的最好时机,谢贤雄怀疑我了,在没有查清楚今天的事情前,他也会默认我‘逃避’一段时间的,所以明天,时机正好。”
于衍哦了一声,“那我去订机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