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宁看了一眼赵懿之,赵懿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忐忑不安地坐到了椅子上。
花婆婆拿起那把带着铜钱的匕首,嘴里念念有词,匕首在沈珈宁头顶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她闭上了眼,等待着最后的答案。
铜钱相撞的声音和花婆婆吟唱的声音同时停止。
沈珈宁睁开了眼,花婆婆正在跟赵懿之沟通,赵懿之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怎么回事?”沈珈宁一把握住了赵懿之的手,急切地追问。
“花婆说,曾经有人在你身上住过一段时间,不过那个人对你没有恶意。不过现在她找不到那个人了,那个人应该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见沈珈宁的脸色一点一点变白,赵懿之急急安慰道:“没事了,那些都过去了。”
“怪不得,怪不得。”沈珈宁恍然大悟。
如果按花婆的解释,那她的变化就有迹可循了。
晏云洲的那些举动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冷着脸甩开了赵懿之的手,恭敬地冲花婆鞠了个躬:“谢谢。”
花婆慈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咕哝了一句方言。
沈珈宁这回听懂了,她大约说的是不用谢。
赵懿之不明白为什么小师妹忽然就翻脸了。
只是现在的场合也不好多问,他把花婆的规矩告诉了她。
“给菩萨上柱香,咱们就可以走了。”
沈珈宁恭敬地点燃了九支香,冲着观音像拜了三拜,插好香,在火盆里烧了花婆婆递来的九张纸钱,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离开了花婆婆的家,沈珈宁越走越快,赵懿之连忙追了上去。
“小师妹怎么了?”
“我不是你的小师妹。”沈珈宁冷冷道。
“胡说八道,你就是我的小师妹。”赵懿之捏了捏她的脸。
沈珈宁一把拍掉他的手,十分冷漠:“那个人才是,我不是。”
赵懿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不是的……”赵懿之想说服她,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安抚她。
“你喜欢的也是那个沈珈宁,不是我。”沈珈宁眼眶发酸,泛起了一阵水雾。
不管是晏云洲还是叶星辞,甚至是赵懿之,他们喜欢的都是那个住在她身上的沈珈宁,而不是她。
“不是的,我……”赵懿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别骗我了,你才见了我几面,怎么可能喜欢我。你喜欢的就是那个人!”沈珈宁眼泪越掉越急,声音也带上了浓浓的哭腔。
赵懿之看她哭,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别哭了,乖啊,我不喜欢别人,我只喜欢你。”赵懿之知道现在不适合讲道理,再讲下去,他就要失去沈珈宁了。
他伸出手试图想揉揉她的脑袋安慰她,却被她一把躲开了。
“骗子,都是骗子。”沈珈宁哭着跑走了。
赵懿之心乱如麻,追着她回了赵氏武馆。
沈珈宁怕被人笑话,硬是在武馆面前把眼泪止住了。
可是父母哪有不了解孩子的,看她这个红通通的眼眶,就知道她肯定是哭过了。
沈珈宁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连沈辉夫妇都不搭理。
沈辉夫妇无奈,只得找赵懿之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赵懿之把花婆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达了一遍。
沈辉夫妇露出惊骇的神色。
被人这么一说,他们也发现了沈珈宁身上不合理的地方。
从订婚当天沈珈宁拒绝晏云洲开始,再到她进娱乐圈,一桩桩一件件,都提示着他们那个时间的沈珈宁,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
“我,我怎么那么糊涂,连自己女儿都搞错了。”周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赵懿之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沈珈宁哭着跑走前说的那些话。
他喜欢的到底是哪个沈珈宁?
见周然哭了,他不好继续待下去,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看赵懿之离开,沈辉一把将老婆搂进了怀里:“别胡思乱想了,说不定是那个老婆婆骗人呢。”
“可是除了她这个解释还能有别的答案吗?老公,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那段时间的珈珈就是不对劲。”周然呜呜呜呜地哭着,心都要碎了。
她居然把别人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珈珈知道了,该有多难过啊。
“不行,我得去找珈珈。”害怕女儿因此疏远自己,周然手忙脚乱地擦干眼泪就要去找沈珈宁。
“先让孩子静一静吧。”沈辉拉住了她,对她摇头。
“可是,珈珈万一想不开怎么办?”周然脑海里浮现出日常看到的各种新闻,生怕女儿想不开。
被她这么一说,沈辉也紧张了起来。
“早知道就不来这虎溪村了。”沈辉忍不住抱怨。
“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赶紧去看珈珈。”周然止住了眼泪,拉着老公奔向女儿的卧室。
赵懿之也站在门口,等沈珈宁开门。
三人遇上,赵懿之无奈道:“珈珈说不想见任何人。”
周然不信这个邪,上前就拍门:“珈珈,是妈妈呀,你开开门。”
“我想静静,别再敲门了。”
沈珈宁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
而后不管周然怎么敲,里边都没了声音。
沈辉知道女儿有多倔强,叹了口气,他上前道:“你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就伤害自己,爸爸妈妈永远都爱你。”
里边没有任何声音,沈辉夫妇不敢再催促,只得默默在门口等着。
怕他们累着冻着,赵懿之给两人搬了藤椅和火炉。
周然看着他心情十分复杂,要不是他提议,女儿就不会来这里。
不来这里,就不会知道这个所谓的真相。
赵懿之知道他们现在此刻心情肯定不好,就没继续在他们跟前晃悠,送完了东西便离开了。
周松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一幕,跑去找三师姐讨论了起来。
“三师姐,你说五师兄不会娶不到老婆了吧?他都三十了,错过这个漂亮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真命天女啊。”
周松自言自语地絮叨起来:“我以后可不能像五师兄这样,我得早做打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