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中挂满了厚厚的乌云,似乎所有不好的事都会发生在阴雨天气一般,天气好像有所感知一般,知道明天就是举行葬礼的日子,正在为明天的葬礼酝酿着一场久违的暴风雨。
此刻,何家庄园内,笼罩在一股浓浓的哀意之中,每个人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一丝笑容,更多的是眉头紧蹙,垂眉低目的表情。
梁凉起了个大早,情绪比昨日好转了很多,但依旧还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 匆匆结束早饭之后,莫华安驱车和梁凉离开了何家庄园,回到家里收拾梁凉母亲的遗物。
大概一刻钟左右,门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打开房门,一名左手绑着粗大的石膏,头上一顶宽大的鸭舌帽,将面容遮盖了大半,帽檐下可以看到一副偌大的黑色墨镜架在口罩上,整个人更是裹得严严实实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外。
“请问……你找谁?”莫华安看不清男子的长相,警惕的问道。
“你好,我是梁采臣的朋友,”男子喉咙中传出一把沙哑的声音,随后又说道:“我姓卞,这些是他留下的遗物,我路过这边就顺路给你们拿过来了。” 男子说话间,右手吃力的抬起,递上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到莫华安的面前。
这名卞姓男子,正是梁采臣的生死之交,同时也是洪义门八大金刚之一的蝙蝠。
当日何家山庄的惊天一战里,剩余的四大金刚基本上是死的死,残的残。
蝙蝠虽然逃过了必死的一劫,却被余厦打成了重伤,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山庄,这几天都躲在邕州城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疗伤。
此后,洪义门被警方全面围剿,旗下的天洪集团更是被警方勒令查封,八大金刚以及赵家的其他物业,也同样逃不过被查封的命运,所有不法所得全数上交国库,名下的物业择日由法院审理过后,再进行拍卖处理。 就这样,天洪集团和洪义门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诸多产业悉数停摆,曾经辉煌一时的邕州龙头企业,在赵家父子确认死亡之后,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只有仅存的一丝忆记还留在邕州城里。
洪义门虽然已经不复存在,但是蝙蝠的情报网依旧还保留有一些残余,拖着重伤未愈的身躯,蝙蝠打探到了莫华安和梁凉的下落,苦等了数日之后,方才找到机会将从梁采臣家里收拾出来的一些比较重要的遗物,亲手交到莫华安的手里。
“卞先生,进来坐吧。”莫华安接过箱子,招呼蝙蝠进屋里。
蝙蝠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开了步伐,走进屋里。
“卞先生,我这地方简陋,加上我们现在还在收拾孩子她母亲的衣物,招呼不周,还请见谅。”莫华安给蝙蝠倒了一杯热水,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叹声道。 “莫老先生,节哀顺变!”蝙蝠缓缓的摘下帽子,放在沙发边上,却没有摘下墨镜和口罩,显然是怕被莫华安识破自己的身份,随后,蝙蝠伸手进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莫华安面前。
“莫老先生,这是老梁之前交给我的,他以前跟我提过,万一他出事的话,就将这个信封交到你们手上。”
莫华安接过信封,拆开之后,里面是一页信笺和一张金额为五亿的支票,阅读着信纸上的内容,莫华安顿时老泪纵横,直至此刻,他才终于了解到当年梁采臣会不辞而别的真
相。
…… “师父在上:
刚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出事了,死对我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
当年的不辞而别,我的苦衷也就只能在信中里向你们诉说。
赵天洪曾经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所以当年他找到我的时候,便让我履行当年许下的承诺,为他效命。
虽说如此,但赵天洪担心我会出言反悔,便以您和如霞的安危要挟我就范,不得已之下,我唯有不辞而别,才能让你们避免卷入江湖纷争之中。
弟子无法尽到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希望梁凉今后倘若问起我的存在时,你们就告诉她,我早已经死去即可。
我不奢望可以得到你们的原谅,毕竟我早已深深的伤害了你们。
这笔钱是我这么多年来的合法所得,希望在我死后,你们可以收下这笔钱,过上幸福的日子。
不肖弟子
梁采臣书”
……
“为什么你当日不跟我解释清楚,为什么!!”
莫华安痛哭流涕,将信纸缓缓放在茶几上,悲痛的拳头不停的砸落在沙发上,悲痛不已。
蝙蝠沉吟了片刻,不打算再作逗留,与莫华安匆匆几句之后便起身离去,关上房门前,梁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当见到她看着梁采臣留下的书信失声痛哭之时,蝙蝠轻轻的关上房门,离开了这处充溢着悲伤之地。
……
此时,余厦正和莫雨琦离开了何家庄园,来到专门售卖殡葬用品的街巷,采购明天葬礼用到的金银纸钱和元宝蜡烛,殊不知,两人身后不远处的,有一个人正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嗯?”走出商店,余厦突然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头,朝街角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将手中的纸袋递给莫雨琦,轻声道:“雨琦,你先回车上等我,我去去就回。”
“没什么事吧?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莫雨琦似乎也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的地方,看了一眼街角的方向,柔声道。
余厦摇了摇头,双手伏在莫雨琦的肩膀上,将她转过身去,同时催促道:“没事,你上车等我几分钟,我很快就回来。”
莫雨琦还想执意留下,却被余厦轻轻的推了推,摆着手示意她尽快回到车里,莫雨琦只好拎着大包小包的袋子,一步三回头的走回到汽车边上。
见状,余厦调转方向,朝街角走去。在路过一处小巷的时候,余厦警觉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缓缓走到巷子里。
走到巷子尾,余厦左顾右盼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后,正转过身往回走,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余厦的身后。
唰!
完全不做任何思考,余厦一记鞭腿直接横扫过去,身影急忙向上一跃,躲过了余厦这一记迅猛的攻击,落在十余米高的楼顶边上。
余厦不作迟疑,脚下一踏,立即冲了上去。
身形落在楼顶上,看着眼前这名金发碧眼,体格健壮的外国男子,余厦眉头紧皱,灵瞳系统随即打开,如鹰目般的眼神里迸发出一抹森然的杀意,低喝道。
“西方神廷的心能者?!你也是来追杀我的吗?敢在这里动手,你不怕被我东神域的心能者发现吗?!”
男子嘴角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连忙摇了
摇头,用口音极重的华夏国语对余厦解释道:“no,no,no!余厦,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杀你的。”
“你知道我是谁?!既然不是来杀我,那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余厦显然不相信男子的片面之词,冷凛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男子的一举一动,体内的源能瞬间催动至最大化,以面对男子随时可能做出的任何攻击。
一时间,楼顶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源气息,带动起一道狂风,吹得男子的衣物猎猎作响。
“余厦,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我真的不是来杀你的!”男子在狂风面前毫不动摇,挠了挠后脑勺,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继续操着一口半土不洋的华夏国语,悻悻道。
余厦猛地抬起手,人造灵铳骤然握在手中,黑压压的枪口瞄准着男子,语气中充满冷厉之意,道:“束手就擒吧,你逃不了啦!”
“唉!为什么你就不愿意相信我呢?”
语音刚落,男子身形突然原地消失不见,眨眼的功夫,余厦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莫名的剧痛感,男子模糊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面前。
“好快的身法速度!”
噗!
念头刚起,一口腥臭的胃液夺口而出,余厦痛苦的捂着肚子跪在地上,腹部那一阵强烈的剧痛让他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还不停的咳嗽着。
“这就是你们能管局的武器?怎么和能控局的一模一样?”
男子捡起地上的人造灵铳,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念叨道。
“你……你是……能控局的人?”余厦的身体不停颤抖着,缓缓抬起头,惊声问道。
“no,no,no!你又误会了,我不是能控局的人,我的任务是负责暗中保护你。但是,没想到却被你发现了。”男子继续把玩着手里人造灵铳,摇着头,说道。
余厦顿时神色一怔,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凝视着男子一脸笑靥的脸庞,不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保护我?”
闻听,男子停住了手里的活动,将人造灵铳递到余厦面前,露出一副充满善意的笑容,神色淡然道:“这下你应该相信我不是来杀你了吧?我如果真的要杀你,你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以你灵师中品大成阶的实力,要杀我确实不是什么难事。谁给你下的命令,让你来保护我?!”余厦随手接过人造灵铳,收回到空间戒指的同时,再度问道。
男子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无奈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的主人是谁,但是,我相信你很快就会见到他。”
“既然你是受命保护我,为什么前几天我出事的时候,你并没有出手帮助我?!”想起几天前的遭遇,余厦眼神里充满了愤愤之色,语气更是变得无比激动起来。
男子干笑了一声,摊了摊手,无奈道:“因为当时我的主人当时就在现场,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出手。”
“什么?你的主人当时就在山庄里?”闻听,余厦顿时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当日山庄里居然还隐藏了一个自己根本没有发现的高手,莫非当时就是他出手救了自己?
余厦还没从失神中回过神来,男子直接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残影朝天际掠去,余厦的耳边传来了男子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音。
“我叫法克歇尔特……”
“我们明天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