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余厦启程返回巽风楼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亚果伦堡的一处议事厅内,穿着一身贴身轻甲的埃维莉娜,正端坐在一张金光闪闪的宝座上。
虽然身为西方神廷中人,埃维莉娜的长相却与东神域中人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是她那双浅蓝色的瞳孔以及一双深红色的黛眉。
宝座下方的左右两侧,分别端坐着两名身着黑袍的黑衣人。
而一名身着褐色劲装,脸上被一道橙色虚符隐相遮面的男子正跪在三人面前,汇报着一件紧急情报。
“启禀堡主大人!据各方势力的探子回报,白凰塔,星羽山庄和巽风楼今日相继遭到神秘高手袭击!”
“白凰塔门主永田诚一郎大人在战斗中不幸被对方斩去一臂,还带走了一个叫祝禹西的老头!”
听闻永田诚一郎受伤,埃维莉娜双眸里骤然闪过一抹森冷的寒意,殷红的樱桃小嘴里吐出一句冷音:“此人是什么来头?”
男子继续说道:“据探子传回的消息称,首先被袭击的是巽风楼,其次是白凰塔!”
“但是,袭击巽风楼和白凰塔是同一人所为,星羽山庄方面则是另外一个人。”
听闻,埃维莉娜又问道:“那水云阁方面,有何动静?”
“回禀堡主大人,飞云阁方面并没有收到被袭击的消息!”
这时,端坐在左翼的一名黑袍身影里吐出一道嘶哑的嗓音:“堡主大人,这两个神秘高手,会不会是水云阁派去的高手?”
不想,汇报情况的男子却解释道:“回禀左护法大人,据悉这两人的目标只是为了找人。”
“永田诚一郎大人是因为拒不交人,才与对方交手,最后不幸被斩去了一臂!”
右翼的黑袍身影里响起一道阴冷的女子声音:“难道巽风楼楼主与星羽山庄庄主没有受伤吗?”
听到男子给出两人都没有受伤的消息,左护法将疑点着重放在了之前的一个消息上:“这两个神秘高手到底在找谁?”
“据悉,其中一人就是祝禹西,另一个是白居易!”
这时,埃维莉娜冷冷一笑,说道:“本座没猜错的话,这两人先去巽风楼是因为得知祝禹西与白居易原本就是侯纳兰的人。”
“祝禹西三年前被永田诚一郎带回白凰塔,白居易则是被左丘明旭带回星羽山庄。”
可是,男子却说出一个令埃维莉娜吃惊的消息。
“回禀城主大人,袭击巽风楼之人被侯纳兰迎进了塔楼里,并没有发生任何战斗,此人正是打伤永田诚一郎大人的那名神秘高手。”
“但是袭击星羽山庄的高手,当时并没有出现在巽风楼,想必是分头行事。”
“所以,属下斗胆猜测,此事应该与飞云阁无关。”
然而,埃维莉娜却不认同男子的说法:“不!这两个高手应该是飞云阁中人。”
“永田诚一郎的实力已达空灵境初期,能在交手中斩去他一臂,谈何容易!”
“‘震区’之内,只有劳奕婷的人,才有可能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打伤永田诚一郎!”
埃维莉娜分析得头头是道,与禁源师交手防不胜防,只要被对方触摸到身体的任何部位,就会被封禁修为,沦为待宰羔羊般的普通人。即便永田诚一郎拥有空灵境的实力,只要被封禁修为,根本如废人无疑,只能任人宰割!
这番话让左护法茅塞顿开,接话道:“堡主大人所言甚是,劳奕婷的禁军统领之中,恰好有两人也是禁源师,实力虽然不如永田诚一郎,但的确可以在交手中接触到他身体,封禁了他的修为,所以才能斩下他的手臂!”
既然理清楚实情的前因后果,埃维莉娜立即对男子颁下了一道命令:“传本座口令,全军集结待命。”
“命人严密监视飞云阁方面的动向,如有发现飞云阁有所异动,马上派出大军围剿!”
岂料,男子正准备领命离去,一名与他有着相同装束的男子从议事厅外冲了进来。
这名男子来到埃维莉娜面前单膝下跪,躬身道:“启禀大人,飞云阁阁主突然下令封城,禁止任何人进出,主城内外还集结大军,加强了布防!”
这个消息让埃维莉娜神色一冷,黛眉倒竖,一双蓝眸里闪出一道杀意:“看来飞云阁沉寂这么多年,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左右护法听令,立即集结大部队,向飞云阁进军!”
……
与此同时,同样的消息也被一名黑衣人带回到侯纳兰面前:“楼主大人,飞云阁传回消息,阁主劳奕婷方才颁下命令封闭城门,还加强了城内的布防!”
先是收到永田诚一郎被斩去手臂的消息,又收到星羽山庄庄主被神秘人劫走的情报,侯纳兰虽然得悉内幕,却不能让外人发现这两件事与巽风楼有关。
故此,侯纳兰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连忙对传令兵颁布了一道命令:“传本座口喻,巽风楼马上进入戒备状态!”
有了这道命令,其他几股势力只会以为巽风楼是为了自保而戒备,就不会将肇事者的身份怀疑到侯纳兰的头上。
但是,侯纳兰并不知道埃维莉娜误判了肇事者的身份,错误的认为是劳奕婷派人寻衅,正命令左右护法率领大部队出发围剿飞云阁。
然而,埃维莉娜不会想到,肇事者之一的申傲沉,早已带着祝禹西从白凰塔返回巽风楼,此时正身处在塔楼的九楼里。
颁布下戒备令,侯纳兰火速赶往塔楼九层。
看到祝禹西的第一眼,侯纳兰连忙赔笑道:“祝老,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不料,祝禹西却一脸愠色,对侯纳兰责怪道:“侯大人,你命人将老夫强行从白凰塔带回,可知已经酿成大祸了!”
然而,侯纳兰悻悻地看了一眼在一旁观察着泥罐的申傲沉,指了指他,道:“祝老您误会了,申前辈可不是在下的手下!”
闻言,祝禹西倍感意外,看向申傲沉的背影,诧异道:“那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将老夫带回巽风楼?”
申傲沉此时还使用着余厦交给他的易容面膜,俨然是一副中年男子的面容,他转过身来,拱手抱拳道:“祝老,其实申某是受人所托!”
看着长相颇为英气的申傲沉,祝禹西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力不过与自己一样,只是空涅境前期,却被碎涅境后期实力的侯纳兰冠以‘前辈’尊称,不由得诧异道:“不知阁下受何人所托?”
不等申傲沉开口,一旁的侯纳兰马上抢过话道:“祝老莫急,余大人此时应该在从星羽山庄回来的路上了!”
“余大人?”白居易顿时怔了下,这个姓氏让他心中不禁暗暗一惊:“难道是……不可能!他怎么也被送入灵狱了?”
这时,白居易发现一名满脸络腮胡的男子从侯纳兰身后的大门走了进来,顿时惊了下。
因为这名男子根本没有对侯纳兰行礼,而且申傲沉还一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侯纳兰得见这名男子与自己擦肩而过,还没有打招呼,也感到有些诧异:“余大人,您……怎么一个人回来?”
申傲沉也问道:“小友,莫非你没找到要找的人?”
“人已经找到了!”
余厦对申傲沉点了点头,刚把话说完,转身抬手一抖,侯纳兰完全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一条黑色锁链绑得严严实实,令她惊诧不已。
“余大人,您这是作甚?”
余厦冷冷地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侯纳兰,冷哼道:“晚点再找你算账!”
语罢,余厦来到祝禹西面前,看着失联多年的恩师依旧老当益壮,眼角处不由得泛起了泪花。
祝禹西打量着面前的这位络腮胡大汉,本以为申傲沉口中的余大人会是余文滨,结果却不是他,而且自己完全想不起来,曾几何时与这位大汉有过交集,满是疑惑道:“老夫与阁下素不相识,为何要命人将老夫强行从白凰塔带回巽风楼?”
“你可知后果会……”
不料,祝禹西的话还没说完,余厦落膝跪在他的面前,把他吓了一跳:“阁下这是干什么?”
“师父!弟子找了你快五年了!”
余厦声泪俱下对祝禹西叩了一个响头,随即抬起头来当着他的面,撕下了脸上的易容面膜,让他震惊不已。
“余厦?!怎么会是你?”
看到面具之下居然是自己久别多年的徒弟,祝禹西连忙将余厦扶了起来,近距离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空涅境独有的气息,却看到他随手召唤出黑阶灵武将侯纳兰绑了起来,俨然与事实不符,让祝禹西脸上的震惊之色无以复加:“你的实力……”
余厦摸了把眼泪,搀扶着祝禹西的手臂,把他拉往阳台门的方向走去:“师父,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见状,申傲沉不由得诧异道:“小友,我等这是要去何处?”
余厦扭头看向申傲沉,微微一笑道:“白师父正在药斎等我把祝师父带过去。”
这时,侯纳兰连忙插了一句话进来:“余大人,那您为何要将妾身绑起来?”
余厦把目光移到侯纳兰身上,语气随即变得冷漠起来:“我这么做只是以防万一,必竟你在外面的口碑可不怎么好!”
“如果不是答应了侯烨,说实话,我真不想理你!”
两人的对话让祝禹西听得是一头雾水,但是能大概猜到余厦此行似乎是受人所托,却想不到他为何要以身犯险进入灵狱。
余厦搀扶着祝禹西走到阳台处,躬下身来,说道:“师父,弟子背您过去吧,待会我和申老的速度会很快!”
祝禹西刚才被申傲沉从白凰塔背回巽风楼,已经体会过一次让他终身难忘的飞行速度。
此时听闻余厦道出和申傲沉的速度居然不相上下,祝禹西不禁疑惑道:“你现在究竟是何等实力?”
余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出了一个让祝禹西和侯纳兰震骇不已的答案:“师父,我刚才刚渡了个雷劫,现在是……”
“空灵境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