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娘便问道:“那这八个国家都叫什么名字?”
少年想了一想说:“我听表哥说,有英吉利国、法兰西国、美利坚国、西班牙国、俄罗斯国,剩下的记不清了。”
鲁小仲隐娘又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隐娘不甘心地问道:“没有楚国、齐国、秦国、魏国、赵国、韩国、燕国吗?” 少年似乎费力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肯定的说:“没有,从来没听说有这些国家!”
鲁小仲又问道:“那你们这个‘中华民国’的国王姓什么?”
少年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完说:“你们怎么好像外国人呀?可我听说那些外国人,都是红头发绿眼睛,你们也不像呀!现在哪还有什么国王呀,清朝皇帝被打倒了,现在的皇帝叫大总统。”
鲁小仲终于明白他的生活境遇,看来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止他和隐娘突然变大了,而且他和隐娘已经处于一个他们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如果他们继续用他们过去的知识,与别人交流的话,很可能会被当作异类、或者其他什么危险人物对待,也很有能因此招致杀身之祸。他决定采用捭阖之术中的阖术,来摆脱困境。他见隐娘还想说什么,就给她使了个眼色,隐娘就不说话了。他对少年拱手道:“我们可能是被人追的慌了神,又迷了路昏了头,你别见怪!还没请教大哥贵姓高名?怎么称呼呢?”
少年就点点头,表示同情的对他们说:“是啊!现在太乱了,听说到处都在杀人,也是你们跑得快,要不肯定被白匪军当成农会的人杀了。看来你们都挺有文化的,是读书人吧?我一个打柴的山里人,有什么贵姓高名,我大号叫陈友田,小名叫三伢子。你们叫我三伢子好了。” 鲁小仲一旦打定主意,就决定不说对方听不懂的话,也不问自己不懂的话,就说:“那就叫你三哥吧,三哥在这里砍树做什么用呀?”
少年说:“现在白匪军到处杀人烧房子,我现在多砍点檩木椽子垛起来,等乱过这一阵,我卖给他们盖房子用。”
鲁小仲见这个少年爽朗健谈,又淳朴自然,就对他颇有好感。想到自己和隐娘的处境,他决定用捭阖之术和他联络感情,争取和他成为朋友,然后再通过他的帮助,摆脱困境。就说:“你砍了一早晨树,累了吧,来,你歇歇,我帮你砍!”
三伢子就诧异地看着他说:“我看你不像干活的人,你会砍树吗?”
鲁小仲就接过柴刀说:“会不会砍,你一会就知道了!” 鲁小仲是练武之人,又具备地仙初级修为,自然力气不小,在鬼谷也经常砍柴,这门业务也不陌生,干起活来十分利落。三伢子看了一会,就很满意,待着无聊,就和隐娘攀谈起来。他问隐娘道:“你俩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隐娘也是绝顶聪明之人,她与鲁小仲师出同门,又形影不离,早已心意相通,她已经领会了鲁小仲的意图,自然不会说多余的话,就说:“我俩同岁,都十六岁,我叫智隐娘,他叫鲁小仲。”
三伢子道:“噢,你俩不是一个姓,你是他婆姨吗?”
隐娘就有些害羞道:“你别瞎说,他是、他是我表哥。”
三伢子说:“噢——既然是表兄妹,那迟早会是一家的,我们这里表兄妹成亲的很多。” 隐娘就想起捭阖之术中的话,‘其身内、其言外者疏,其身外、其言深者危。’于是,就低头做扭捏态道:“嗯——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流落在外,吃没吃的、住没住的,还谈什么成家呢!”
三伢子就安慰她说:“嗨,其实也没什么。世道乱归乱,你们两个年轻人,也好办。不行,就跟我一样,也在山里盖两间房,只要勤快,也饿不死人。”
隐娘道:“三哥的家就在山里吗?是一个村子吗?”
三伢子道:“不是村子,就我们一家两口人,我和奶奶一起生活。”
隐娘道:“那你父母呢?没有兄弟姐妹吗?” 三伢子神色就黯淡起来,岔开话说:“你们走了很多路,一定又渴又饿吧。走!我那边有干粮和水,你先垫补垫补,我一会把他替下来,让他再吃。”
三伢子把隐娘领到旁边的一堆东西前,和隐娘坐在木头上,给她拿了装水的葫芦和一块黑饼子,让她吃喝。隐娘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来,顺便瞄了一眼那堆东西,见是一件衣服,一团绳子,一个装干粮的袋子,还有一个三四尺长带弯把的黑管器物,她的确有些饿了,主要是渴的厉害,就把饼子吃了,喝了很多水。
三伢子说:“我本来是带了一天的干粮,现在有你表哥帮忙,半天就干完了,咱们一会就回去,回去我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隐娘本来有辟谷之术,几天不吃饭也没事,但是不喝水不行,所以就说:“我不太饿,就是渴得厉害。”
三伢子说:“水有的是,下面有个泉眼,喝完咱们再去打。”
隐娘就指着那个黑管说:“三哥,那个黑管子是什么东西?”
三伢子说:“那是鸟铳,这山里有野兽,没个防身的东西,可不行。”
隐娘道:“这山里都有什么野兽?”
三伢子说:“可多了,有狼、野猪、熊还有老虎呢,不过它们一般白天不出来,冬季就很危险了,晚上连门都不敢出。”
隐娘道:“三哥武功一定很高了,拿一个黑管子,就能对付那么厉害的野兽,不简单呀!”
三伢子就说:“嗨,高什么呀?到是练过,不过不见得比你们厉害,我见你们走路轻快有利,功夫一定不差。人家不是说吗?好练武的打不过一个赖唱戏的。对啦,你们唱戏的时候,没用过假枪吗?我这把鸟铳,虽然比不上快枪,但在短距离射击,威力不比快枪差。”
隐娘知道又遇上短板了,便岔开话说:“我们是草台班子,没什么设备。三哥今年多大了?”
三伢子说:“我十七了,比你们大一岁。”
不到半个时辰,鲁小仲就砍下一根檩子,五六根椽子,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却不是很累,他把内力灌注到柴刀上,所以比三伢子快上一倍不止。
三伢子忙跑过来拦住他,翘起大拇指说:“兄弟,你真行!我是看走眼了。别干了,够咱们扛的了,你先吃点饭喝点水,咱们歇一歇,再打上几只野味,就回家好好改善改善伙食,打打牙祭。”
鲁小仲吃饭喝水的时候,三伢子就把木头归拢在一块,用绳子捆好,加上他先前砍的,有三根檩子十几根椽子。鲁小仲吃喝完,他们又闲唠了一会,三伢子就说:“走,我知道一个地方,咱们去打两只兔子野鸡。”
鲁小仲一摸身上的皮囊,见弹弓和弹丸还在,就掏出来说:“这个打兔子野鸡最管用了。”
三伢子说:“嗯,如果准的话打野鸡行,打兔子就差点劲了。”
鲁小仲隐娘就笑了,鲁小仲说:“走吧,试一试就知道管用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