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走进大雄宝殿,殿内没有点起香烛,借助月光,他看见释延年主持正背对着门口。
释延年孤身一人待在空旷的大雄宝殿内,双手捧着敬一法师的百纳袈裟,面朝佛像,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持...” 陈武在门口轻轻唤了两声,释延年没有回应。
“主持?”
陈武踏入殿内,神色复杂。
释延年回过头来,老泪纵横。
—————— 再次出现在人前时,释延年又恢复了冷静、气度非凡的主持架势。
他是普佗寺的主持,是这些幸存者和僧人们的定海神针。
他不能垮下,甚至不能在人前流露出悲伤。
兽潮虽然散去,可普佗寺的危机却没有结束。
被破坏的寺墙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修复,为了避免有变异兽溜进来袭击,所有幸存者都被转移至前殿与偏殿暂避。 变异兽潮造成了两千余名幸存者的伤亡,当天夜里,许多重伤的幸存者因为得不到手术治疗,在痛苦中死去。
其中,高级进化者的伤亡更加明显,4阶进化者死亡率近半,2阶以上进化者损失超过四成。
这次的打击是巨大的,寺庙长老敬一法师圆寂,许多僧人都感到悲观。
佛家不倡末日论,可如今这世道,不就是末世轮回吗。
一整夜,普佗寺的众人都在收拾残局,重新搭建起一道相对封闭的区域。 释大龙拼死守护的山门已经毫无意义,敞开的门洞透着风,跟白天的温度相比,今夜气温骤降。
安排好寺庙中的善后事务,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释延年单独找到陈武。
“此番兽潮大劫,普佗寺多谢道长相助。”
释延年躬身及地,长拜道。 “主持万万不可!镇压恶灵,济扶苍生,乃家祖传道受业时之祖训,此为小道分内之事。”
陈武叹息道:“若非法师舍身饲虎,小道恐怕也无力回天...”
“方丈常言缘起轮回,此时坐化,乃救世拯民之无量功德!”
释延年动情道,面色仍然止不住的悲伤。
“更何况,方丈对这一切,我想他早有预料...”
释延年哽咽着说起一段往事。
释延年本是一个偷儿,自幼被父母所弃,流落街头,是少管所都管教不了的顽劣之子。
那时他没有大名,别人只叫他小贼。
三十年前的一个晚上,饥寒交迫的他把目光盯在了防守松懈,却装有余财的寺庙功德箱上。
他溜入寺中,几乎得手。
恰逢那个晚上,敬一法师外出归寺。
僧人多加巡逻,正好抓住了偷拿功德箱钱财的他。
敬一法师听闻后,不仅没有将他扭送公安,反而打开功德箱,让他自取!
僧人不解,法师笑而不答。
他愣了,竟真的拿了钱跑下山去!
在山下,他拿这钱吃了一顿热馄饨,纯肉馅的。
遇见相熟的人问他:‘小贼,这次上哪儿发的财?’
他闭口不答,转身去理发摊儿剃了个光头。
然后就上山了。
敬一法师似乎知道他要回来,就在前殿里等着他。
此后,承蒙法师悉心教导,他逐渐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僧人,并受赐法名:释延年。
十年寒暑之苦,又复十年冬夏之功。
释延年不复所望,在五年前接手普佗寺主持之位,弘法济慈,经营有方,普佗寺自此香火鼎盛,游人不绝,人称粤东第一寺。
这也是为何,即使是敬一法师退休后不喜被人打扰,释延年每日也必问安三次,每次问安必轻声细语。
敬一法师不仅是他的方丈。
亦其父!
听完这段往事,陈武内心对敬一法师更加肃然起敬。
得道高僧,想必有看破机缘的道行,难怪会如此洒脱了。
“恶灵只是暂退,为保万全,小道会在寺中多停留些时日,待寺中进化者数量增加,有自保之力时再离去。”
陈武沉声道,他留在这并非只是单纯的报恩敬一法师,实际上还有想借助普佗寺宝地恢复精神力,吸收灵气的想法。
高级骷髅的灵气与进化宝珠给陈武带来了一次大爆发从而逆转局势,但时隔一日,陈武发觉他的精神力毫无增长,反而因为过度透支,脑海意识甚至有所缩水。
看来外部灌入的力量,终究比不过自身稳扎稳打来的牢靠。
貔貅玉佩里的灵气储存量也重新变为【微弱】,只能开启护身灵铠秒。
因此,陈武打算多待上一段时间,至少在第五次蓝月大潮后再决定去留。
“道长愿意留下自然是极好的。”
释延年满口应下,陈武一行人实力高强,经过变异兽潮事件后也赢得了普佗寺众人的信任,骷髅士兵还不会消耗食物,简直是白给一队强力盟友。
释延年主持还有诸多重建事项忙碌,他匆匆而走。
陈武则在殿前广场上漫步,查看他的骷髅军团。
变异兽潮是恶灵的基本盘,骷髅军团就是陈武的基本盘。
4阶铁骨骷髅陈钢铁表现的很是亮眼,据余星旦所说,陈钢铁与另外两具3阶硬骨骷髅虽然杀敌不多,却承担起堵门的重担。
它虽然只有4阶,却如钢铁般挡住了前殿的大门,使得里面的幸存者没有遭受屠戮。
只可惜由僵尸转化而来的陈钢铁和硬骨骷髅不可汲取骨髓进化,陈武尝试让它们吸收骷髅兽的骸骨,发现除了修复并增强受损骨质外,并没有出现质的突破。
最大的收获还是来自骷髅士兵。
余星旦和白骨相继突破到5阶。
人类魔武士(5阶)
刀法专精,短兵器格斗专精,斧法专精,长兵器格斗熟练,【注:元素亲和力强,抗火性强,抗毒性极强,抗阴邪较强】。
陈武若有所思。
除了原有的抗性外,余星旦又多了一个抗阴邪属性,看来魔武士与元素亲和力的结合能让他在不断的战斗中养成层层叠加的抗性。
说不定最终能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余星旦一身的皮甲早被挠的稀烂,他找僧人借了一身宽大的僧袍,避免衣物与血痕累累的皮肤过多摩擦。
白骨的变化则是肉眼就能瞧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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