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乐磨蹭走过去。
秦衍粗暴扯下树妖的一只手掌,精准地挑出一丝丝墨状物体,剩下纯粹的碧绿:“这是好东西,吃罢。”
植物妖吸天地精华灵气,正常幻化应是翠绿洁净的,倒霉遭封印起来,估计饿狠了,吞食过不少生魂,造下罪孽,所以才染就成墨绿,她有修炼功法,污浊入肠道可自主排泄,爱徒不行,得把浊物剔干净食用。 “师尊,”田乐看着她递来的鲜嫩断掌要哭不哭。
秦衍蹙眉:“灵气幻化的怕什么。”
做她徒弟,胆子这么小可还行?还得加强锻炼。
“你师尊赐你机缘,不快接着,等什么?”田乐犹犹豫豫,虚无道长语气充满羡慕嫉妒恨。
暗忖,傻子,大傻子! 他们这些低阶道人,哪怕知晓空气中蕴含灵气也吸收不了,须修到真人天师这个级别方能引气入体。
这可是延年益寿,助修道的大宝贝啊!
在场道人都快羡慕哭了,他们也想吃,可没有出神入化的手法剔去杂质,这是什么神仙师尊啊!
想要!!!
两位散修福至心灵地想,不知道现在拜师还来不来得及? 见大家通通用一种恨不得取而代之的羡慕眼神看着他,田乐意识到这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只不过这宝贝跟人的手掌一模一样,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秦衍无奈,把手掌裹巴裹巴捏作烧饼状:“呐,吃。”
田乐这才接住,眼睛一闭,不去看蠕动挣扎的无头妖物,几下啃完烧饼,咦?浑身暖洋洋,充满力量,能打死一头牛!
“嗝~”田乐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多谢师尊赐下!”
“去一旁等着,不是师尊吝啬,你只能吸收这么多。”秦衍挥挥手,让他去一边呆着,别打扰她进食。
树妖一早被秦衍啃掉头,没有嘴叫骂求饶,偏偏这人力气极大,无论它怎么挣扎,就是逃脱不了。 它倒了血霉才惹上这么一个奇葩怪物,不知道是不是对方阳精气太旺的缘故,旺到整个人呈耀眼的金色,挣扎狠了,触碰到若隐若现的金,妖魂焚灼撕裂的疼。
只有被吃的份。
吃到一半,秦衍饱嗝连连,原主的身体撑到极限。
吃不下就存储备粮,踩扁搓圆,往衣袍里一塞。
那么大一坨,也不知道她放去了哪? 一屋子的人,跪服!!!
“大师,高人!大师本领架海擎天,气吞山河!我等无上敬仰,对溱玄宗实在心神往之,恳请您收鄙道为徒,传道授业。”秦衍抹抹嘴,瞅瞅跪在她面前,眼珠子亮的跟小狗似的俩人,略微有点嫌弃,年纪有点大啊,估计得年愈三十。
资质平平无奇。
宗门弟子凋敝,将就吧:“你们没有师门?”
“嗯嗯,我们是散修。”两人头如捣蒜,表情紧张亢奋。
“念你们心诚,”马屁拍的不错:“勉为其难收你们为溱玄宗弟子。”
旁观他们轻易就拜于神仙师尊门下,余下的道人眼神波光闪烁,这俩造化不浅啊!只可惜他们都有师门......
“弟子金布,弟子赵旭多谢师尊,万分荣幸得以拜师尊门下......”一阵吹捧,然后两人一咕噜爬起来:“荀斋主烦请你为我等备一壶茶水。”
迫不及待拜师,生怕神仙师尊跑了。
荀丘神不守舍应声,事态的发展简直让他眼花缭乱,一开始是驱鬼,后来变成捉妖,食妖,最后竟成收徒现场。
稀里糊涂的。
拜师结束,荀丘忐忑问:“大师您看看我,霉相可去?”
秦衍点头。
荀丘心宽一大半,左右看看,视线落在她道袍上:“大师,宅中已经清理干净了吗?那只妖不会再回来?”
秦衍想了想:“不会。”当了她的储备粮,没机会了,妖魂已灭,就剩一坨灵气。
许是被吓怕了,荀丘不放心地追问:“那我昨夜里看见的黑影是何物?”
刚才道人惊呼血阵,常理上来讲,妖物锁在阵中,应当出不来才对。
秦衍还算耐心的解释道:“附近的生魂受它妖力影响,天天送菜上门,起居室夜夜鬼来鬼往,跟菜市场一样,人自然受波及,你夫妻二人,你只是半夜常常惊醒,荀夫人相对命薄一些,影响大于你,所以疾病缠身,身体每况愈下。”
“根源解决,调养一段时间即可恢复。”
荀丘一块大石落地,不免生奇:“不知妖物因何故锁于阵中?”
秦衍:“你这面盆架从何而来?”
荀丘答:“拍卖行得来的古物。”
秦衍沉默了一会:“想来是树妖初生灵智那会,不幸被人砍了树身制作成家具,后觉醒妖力,闹腾的那家人家宅不宁,请的人无力降服,故布阵封锁。”
应该也许吧。
不重要,问题解决了,也吃饱喝足了,管它有什么过往身世。
荀丘惊了惊:“与面盆架一同拍得一副古画,还请您帮我掌掌眼。”
往后拍卖行是不能随便去了,古物也是轻易收不得,指不定就把什么妖魔鬼怪带回家。
秦衍心想,哪来那么多妖,看如他惊弓之鸟,看一看也不耽误什么:“可。”
遣管家取来画,过目并无问题。
一切处理妥当,荀丘准备单独摆一桌宴席招待秦衍师徒四人。
其他人嘛
——不配!
打算付了酬金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
结果,一个二个都想留下与秦衍攀谈结交,虚无道长也是磨磨蹭蹭不肯走,拉下老脸为自己之前以貌取人的行为道歉,看她没有计较的意思,惑然道:“秦掌门食用混杂了孽业的灵物,是有独特的处理法子吗?”
赐给她徒儿那团灵气剔除了杂质,她本人是连同浊物一起吞下的,真的没问题吗?
秦衍:“不需要处理,放几个屁就没了。”
虚无道长:“......”
“秦掌门法力高强,超凡脱俗,我等汗颜佩服!”
秦衍神态平静:“一般一般,全靠同行衬托。”
一众道人:“.......”
这话秦衍要搁前头说,众人定是心生恼怒,要骂她大言不惭,这会却生不出半点恼意,只觉自惭形秽。
酒席备好,全都舔着脸不走,荀丘无法,只得请大家一同入席,好歹是道门中人,甭管起没起到作用,几分薄面终归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