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有三层高,跟前面那虽然大但只有一层专门给没多少钱的人赌的地方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这栋楼虽然建造的并不如何的富丽堂皇,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来,它都算得中规中矩,也就是说可能在富贵家族的宅院里,都会有一栋这样的宅子。它不尽土木之极,也不镶金嵌玉,也不巍峨高耸,也不富丽堂皇。但他规规矩矩。在这里面你做书房也好做客房也行做阁楼还是行。
当严小山一脚踏上屋顶,感受到脚下厚实的瓦就知道了在这座赌坊,这栋楼才是主要的地方,或者说,这里才是这家赌坊专门挣钱的地方。 正如严小山见过的众多赌坊一样,挣有钱人的钱才相对来讲容易挣,而在穷人身上搜刮油水实在是太难了。
严小山一落到屋顶就往屋顶背阴面走去,这样不容易被楼下的人发现...
半个时辰后,严小山正正衣冠,穿着一身较为华贵但又不过于招摇惹眼的衣裳重新出现在这间赌坊里。同时,换了的还有他的脸。
他易容的非常厉害,扮成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富商。脸上尽是风霜之色,倒是胡子还挺浓密黑亮。
开口说话时,连声音都变得浑厚许多。 再次站到那栋楼前面,从怀里掏出三百两的银子。
门卫恭敬的做个请的手势。
这个带着西北口音的商人就推门进去了。
进去后映入严小山眼帘的直接就是一张张赌桌,每张桌子旁都围坐或站着不少人。跟外面那些供穷人赌的区别不太大,恐怕最大的区别就是站在旁边的侍者多很多。
严小山这张桌子看看那张桌子瞅瞅,并没有下手。 而这里面这样的人真不少,好像进这里的人手上有更多的银子就意味着他们更加精明,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他们不会轻易下手,要有保证才会下手。
事实上,这里的人也多数都是这么认为的,都认为自己很精明。
严小山转悠了会,摇摇头,往二楼走去。二楼便不一样了,这里没有赌桌,只有几波人在玩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比如说让两只兔子打架,比如说让两只蛤蟆比谁跑得快,甚至还有比鸡和鸭子谁喝水更快。
反正这里在进行的几件事都是非常无聊的,但赌注还在继续下。赌哪只兔子打架能赢,赌哪只蛤蟆跑的快。也就是虽然赌的不是牌九骰子等,但赌还是赌的,方法不一样,赌注仍旧都还是银子。
“这也行?真佩服你们,这都什么癖好。”严小山喃喃道,看这里的人看上去都是正常的,怎么赌起钱来这样也能赌? 然后转悠了一会,他继续往上。
但是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他被拦住了。
“这位兄台,上面不能进,不好意思。”守卫道。
严小山道:“为什么?上面又要多少银子才能进?一千两吗?”
守卫笑笑道:“那倒不是。上面是咱们掌柜的在会客,不是赌钱的地方,您要赌钱大的小的都有,随您选。”指指二楼指指楼下。 严小山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了。
在二楼看人家兔子打架蛤蟆赛跑,看了会之后,他对旁边堵了蛤蟆赛跑五十两银子的一个大胖子道:“这好像也挺有意思的,要不我也下点?”
大胖子瞥了他一眼,抹抹头上因为给一直绿背蛤蟆鼓劲而沁出的汗道:“要下就快点,你看那边漏子只剩一点点了马上就不给下了。”
严小山转头一看,看见个沙漏只剩大概小半柱香的时间了。
赶忙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跟大胖子压的一样的那个绿背蛤蟆。
“老哥聪明,明智之举。”大胖子点点头,然后继续给自己心仪的蛤蟆鼓劲。
没一会儿,分出了胜负,那绿背蛤蟆本来一直是领先,可是快到出口的时候不知怎么忽然停了下来叫几声,结果被旁边另一只蛤蟆超了过去,输了。大胖子嗨一声,肉手狠狠拍在桌子上,结果疼的一缩:“真是倒霉!”
大胖子输了当然也连着严小山输了,严小山道:“千金散尽还复来,不要急,下一把肯定能赢。”拍拍大胖子的肩膀然后严小山走下楼。
在一楼又押了几把输了三四十两,然后长叹几声,离开了赌坊。路过那群还在几个铜板赌着的人打了个招呼。那群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这是谁,但看这人衣着华贵器宇轩昂,他们也不敢怠慢,纷纷站起来回应。毕竟方才严小山衣着普通顶多像个普通人,但现在容貌衣着甚至连着气质全都翻天覆地变化了。
严小山笑笑便离开了赌坊。
其实,严小山第一次进赌坊的时候,从树梢爬上了那栋一百两银子才能进的楼的屋顶,在屋顶上转悠了挺久,但都没找到下去的口子,也就是说以他的武功,他无法从这栋看起来建筑普通,但屋顶设计的根本无法翻到下面去。
于是他就离开赌坊,重新换套装扮重新进去,然后用银子正大光明的进去了。
而这次他收获挺大的,虽然他还是没有看见县尊大人,但他认为自己估摸的跟事实应该差不了多少,县尊大人十有八九就在那第三层楼上。
第二次离开赌坊的第一时间,严小山就开始用漕帮的关系网打听这座赌坊的背后老板。并且把情况直接告诉封山和李萱儿。
本来严小山只是把消息报告给孔老和单老,但二老觉得还是直接跟封首领对接更好一些,便引荐了他给封首领,封首领干脆就让李萱儿直接接见他。
所以这是严小山第一次见陈公子夫人。
“你是巴中城最高负责人?”李萱儿道。
“回夫人,在下正是。”严小山低头拱手答道。
“听说你有重要的消息,说吧。”李萱儿道。
“是。”严小山点头,便把今日自己探查到的没有任何隐瞒的说了出来,包括最后自己派人查那间赌坊主人的情况也都说了。
李萱儿想了想,道:“你是怀疑县令跟赌坊主人有勾结?”
严小山道:“是的,县令肯定是在那间赌坊的三楼,与赌坊主人或者借用那块地方秘密商量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候,向来不赌钱的县令大人去赌坊肯定是有目的的。”
李萱儿安静的想了想,然后道:“既然你已派人去调查,想必以你们漕帮的势力很快就能有结果,明天还是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