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剿匪开始的时候,土匪们没有准备好,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准备。因为他们北军的准备太充分,并且进军也太突然,但是打了十天,土匪再蠢也该得到消息了。得到消息的土匪们知道北军所经之处的其他土匪已经全部都按在地上揍了一顿后由指挥使兵马带回当地县衙,土匪们当然第一想到的就是做鸟兽散,全部各自散去,绝不能在抱团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最大可能的降低所有人的风险,只有如此才能避免被北军给抓住被押送到县衙里去啊。
陆校尉这天晚上猜的一点没错。
此后三天他们继续按照先前的布置和计划行军,但是再也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土匪,衣衫褴褛的穷苦人打柴人倒是碰到不少。 问起这些老乡们地方上的土匪呢,老乡们则说好像都散了,老乡说今天早上还看到有几十个土匪忽然从哪钻出来,然后各自朝四面八方逃散去,看都不看他老汉一眼呢。
于是这附近的指挥使兵马们来的时候就没事干了。于是陆校尉就让这些指挥使带着自己的兵马在山里转悠几圈。
这也是之前的指挥使们都被安排做的事。
北军从成都出发,沿着西先往北,然后再往东,最后再经过南边,最后回到成都,这个圈子转下来。几乎把山逛了一圈,当然,是外围的山。
从第一个地方开始,陆校尉让指挥使把土匪押送回去的同时,尽可能的多派兵士在附近山林里转悠几天。陆校尉没有告诉这些指挥使这么做的目的,但是指挥使们也能猜到,陆校尉的这个命令是为了震慑没有被抓到和剿灭的小股土匪。 所以这一圈转下来,所以指挥使兵马前赴后继的在各自治下山里转悠了几天。几乎把土匪们常常盘踞的地方都给犁地似的搜索了一遍。这给土匪们造成多大的威慑力不言而喻。
若不是得了圣旨的北军,谁又有这个资格在蜀地调动起所有指挥使的兵马要是蜀王这么干,那
岂不是想造反了
而现在想来,即便御史台派人下来朝廷也不会给与御史调动指挥使兵马的兵权。因为御史台是文官,是整天在朝廷里玩嘴皮子的文官,你给他们军权,他们要么就根本不用,如果用,那就是不懂装懂的用,前者还好,后者就麻烦大了。
而一道圣旨派北军几百人来,跟特殊的陈御史商量着来,这是属于极难遇到的特殊情况。而陛下朝廷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 利用可以利用的资源,让解决问题的方法最大化。
所以这一圈转下来,再次回到成都城后。北军的冷酷无情和不可掠其锋的威势,可能会给蜀地曾经当过土匪的这些人心中留下浓重的阴影。未来若干年后再在任何地方想起,恐怕都会两股战战心跳加快吧
之后连着几天北军所碰到的便都是些空寨子。这倒是在陆校尉的预料之中。不过有件有意思的小事值得一提。
大刀帮的帮主军师和元老这四位随行戴罪立功的人,在这几天倒真的是贡献不小。
这四人把沿途的所有匪帮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陆校尉。虽然他们没遇到抵抗,但根据他们在寨子里的勘察,证明大刀帮这四个人并没有瞎说。 好笑的是其实大当家的对于外面的情形的了解还真是停留在很多年前,甚至军师有时候说的资料也是如此。一年轻一中年的两个元老,倒是对帮里帮外的事情了如指掌,足以证明年轻元老说的没错,这些年来都是他们这些元老在做事,帮主压根不管是,军师也无非就是根据他们的消息来做些决定。真正时刻掌握其他门派以及官府动向的,还是元老们。
说来好笑,帮主和军师生怕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会被北军杀了,所以他们竭力讨好北军的任何一位军卒。但已经身为阶下囚的他们实际上并不能拿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讨好别人。银子,身上的所有银子早就被搜刮干净了。珠宝就更别提了。
于是就见到这一路上虽然双手被紧紧绑着的昔日纵横蜀地的大刀帮帮主和军师像两条狗一样,看到任何军卒都点头哈腰喊一声军爷好,双手被绑着,在埋锅造饭的时候也艰难的去拾取柴火
小虎看他们这样笑着问他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早先时候解散大刀帮回家种地好好过日多好啊。”
帮主和军师则露出满脸羞愧和后悔声泪俱下说“军爷说的对,我们已经知错了,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们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们绝对不会再走这条路,绝不会再干这些不是人干的事”边说边哭,那眼泪真如断了线的珍珠,直接就把小虎给吓一跳,心想这他娘的不去做戏子真是太浪费人才了啊。 前锋营这些将士们当然很鄙视这两个为了活命连尊严都不要的人。
陆校尉有时候会跟伍长们开会时说起这个事,他跟伍长们说,你们要站在一定的高度去看待这个问题。眼下他们被我们俘虏,对他们来说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活下来,只有活下来了,他们才能进行后续的报仇也好逃离也好的行动。
那么很明显,活着是眼下第一要务。
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应该围绕活着这两个字来展开。
那么这样一看的话,别看他们现在像狗一样在我们面前摇尾乞怜。但那都是他们的保命之法而已。我们笑他辱他,其实都正合他们的心思。
我们越是鄙视他们,他们就越安全。咱们北军不喜欢杀没有还手之力的人,更加不会杀这种狗一样的人。
那他们保命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试问你们中,有谁想杀他们叫你们杀估计你们都下不去手,实在是没任何意思,是不是
伍长们听了陆校尉的话,回去仔细一琢磨,渐渐看明白,敢情这两人虽然摇尾乞怜但恐怕也只有内心能隐忍的人,才能做到他们这样啊。如此一来,众人倒也又挺佩服这两人了。